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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18:13 作者: 莫黛夢倪
    「我們得儘快離開這;」,雪熙然把沐水寒交給夜墨,步伐有些不穩的走向那片掉落在地上的芭蕉葉,掃眼看向那藤蔓摘下了四顆血菩提,兩人這才攙著沐水寒又一起隱入了那片迷霧中去;

    「公子,你怎麼了?」,夜墨略顯緊張的聲音,他剛從竹屋中出來迎面就看到雪熙然靠在一顆大竹上一動不動;

    雪熙然被他一喚回神,抬頭看向迎面向他走來的夜墨,搖了搖頭,「我沒事,水寒怎麼樣了?」

    「用了藥又昏睡過去了;」,夜墨回道;

    雪熙然點了點頭,視線掃過一邊的火耳,「你的傷還要調理一些日子,也早些去休息吧;」,說著的同時,他起身拉過火耳準備帶它去竹屋後面;

    他一走開,夜墨本是跟著迴轉身時,視線一頓,地面上那明顯深一色的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蹲身細看之下瞬間皺緊了眉,轉頭看去,「公子,您的傷?」,這些日子他一路都在醫治著沐水寒,他自己的傷倒被一直拖著;

    雪熙然回身看去,見此情形微皺了下眉,「我沒事,你去休息吧;」,說完便牽著火耳繼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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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皇帝的寢宮

    軒轅祈一身黑色的袍羽,一手屈肘撐著頭靠坐在軟榻上,狹長的鳳眸中有些冷冽的笑意,看著的是他眼前的棋盤,棋盤之上是下到一半的殘局;而那棋盤之上的局勢明顯白子勝於黑子;

    他把玩著握在手心的黑子,鳳眸微動唇角揚起一抹邪肆的笑意,探手將棋子落於白子腹地間,棋盤之上瞬間因為這一子而將整個局勢扭轉過來;

    手中端著托盤靜立在一側的安公公噤不住出聲道,「皇上此子落的甚妙,此招雖是行險一搏,勝算卻已是十拿九穩啊……」

    軒轅祈薄翼的唇邪肆更勝,慢慢收手坐起身,看著棋盤上的白子眸中一片譏屑之色,要怨也是怨他太過自以為是;

    「只是……」,安公公籌措著言語有些吞吐的不敢說;

    軒轅祈動作一成不變,抬眸冷掃了他一眼,「想說什麼?」

    安公公俯身低言道,「皇上,若是郡主知道了那雪神醫奔赴鬼門谷之事的話……」,還為此受了傷,而皇上趕巧的那夜送去了血菩提;依著那郡主娘娘的才智,恐怕她不難會將這二者聯繫在一起,到時萬一這弄巧成拙,豈不是得不償失嘛?

    軒轅祈理了理袖擺,漫不經心的回道,「她不會知道;」

    安公公不明的小心抬眸看了他一眼,卻是沒敢問,皇上如此說便一定有他的道理,視線一轉看向他的手臂,「皇上,奴才給您換藥吧;」

    軒轅祈睨了他手中推盤一眼,揮了揮手示意撤下去;

    安公公有些猶豫,最後還是俯身一禮退了出去;

    軒轅祈撩起衣袖露出了錦帕包紮的地方,抬手覆上了它,想著她那時慌亂的眼神,鳳眸中划過一抹笑意;落兒,這場以感情為代價的棋局,誰勝誰負,誰更勝一籌?還是個未知數呢;

    他為什麼那麼乍定她不會知道?因為那個自以為是的神醫,他是不會讓她知道他受傷的事;

    即使落兒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雪熙然能赴鬼門谷去拿血菩提,不就是為了隔斷他和落兒之間的聯繫;既然如此,同樣的一招他還給他也是一樣,說到底,骨子裡那個雪熙然和他不過都是同一類人呢?!

    掌心覆蓋在那錦帕之上摩挲著,軒轅祈重新倒靠在軟榻上閉眼假寐,落兒呀落兒?朕該拿你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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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鈴小築

    天際泛起了蒙蒙的昏白,盈綠的竹林間不時想起一兩聲鳥叫;

    嗯噗……一聲細弱蚊蠅的輕響……

    竹屋內,屋中有些鮮血的腥味,雪熙然盤坐在床上,拱著身一手扶在床沿,半傾著的身體額前滑落的劉海遮住了他如水的雙眸,只能看到他額上滿布的細汗和那下顎滑落滴至地板上的汗珠,四濺開去形成一朵水花,而那水花的旁邊居然沉色不依的幾灘血跡,有些已經凝固,或者半凝也或者還有一灘血色鮮艷的,明顯是他剛剛吐出的;

    雪熙然慢慢坐起身,汗濕的劉海零星的貼在他額前,他如水的雙眸中一片黯淡,蒼白的臉色連眉心的硃砂痣也都跟著黯然失色了,雙手放於兩膝之上慢慢磕上眼,唇角扯出一抹苦笑,他知道他現在必須儘快療養好傷;

    可是整整一夜,他都沒辦法靜下心來,一閉上眼都是在無憂院看到的那一幕,越是不要自己想就越是會想到,那麼親昵的距離……軒轅祈雙手捧著她的臉……唔……

    胸口一陣氣血翻騰,雪熙然皺眉壓下候口那陣腥甜,又是那種感覺?為什麼他突然覺得落兒離他好遠,那好似飄渺明明近在眼前,卻偏偏捕捉不到她的纖立身影?

    他曾經說過,無論落兒選擇誰,他都會尊重她的選擇的;

    咯叭叭……

    雪熙然落於膝上的雙掌慢慢握緊成拳,隨著骨骼相錯傳來的聲音他慢慢睜開眼,右手抬起覆上心口的位置,唇角揚起了一抹苦笑,只是看著她在別的男人懷中,他就已經想要殺了他……如果最後,她真的選擇的是別人……

    眸中一稟,他狠狠的搖了搖頭不敢在想下去,當初告訴水寒若是他殺了落兒,他此生生無可戀寧可隨她而去,那時雖然有著威脅和讓水寒死心的成分在內;

    那麼現在呢?雪熙然唇角揚起自嘲的笑意,有了她的這些日子,他才知道什麼是出自心底的歡喜、緊張、憤怒、思念和期待,他想要將她納入懷中寵溺一生,他想要獨享她甜美的笑容,嬌俏撒嬌的模樣,想看著她眸中有他的清亮神彩,想要獨占她所有的美好……

    是他太過貪婪了麼?

    「師兄……」,隨著一聲叫喚竹屋的門被從外面推開,沐水寒跟著走了進來;

    冥想中的雪熙然這才回過神,抬眸看去外面天色已經大亮,沐水寒一身玄色長袍正立在他面前,看到他醒了雪熙然也安心了,「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沐水寒的臉色也很蒼白,皺眉看著他床前血漬,抬腿向他床邊走去,「我沒事了,你的傷怎麼樣?」,他都聽夜墨說了,問也是多此一舉,而且也不見得他就會老實說;

    果然,「沒事」,雪熙然淡淡回了一聲;

    沐水寒皺著眉頭視線餘角掃到他枕邊的錦盒,拿過打開一看,「這個怎麼沒給她?」,那是裝著血菩提的盒子,她自然指的是籬落;

    雪熙然慢慢瞌上眼掩去眸中落寞,淡淡開口道,「已經不需要了;」

    眸中一稟,沐水寒的丹鳳眼中一抹譏諷的嘲弄划過,只是不知道這諷的又是誰呢?看向他落寞的神色,沐水寒慢慢合上錦盒的蓋子,也將那抹譏諷斂去,一定是皇上吧?!

    沐水寒眸色複雜的看著他的臉,他早跟他說過,他能給那女人的皇上能給,他給不了的皇上也還是能給,是他自己不聽的;現在受傷又怨得了誰?

    可是看著他落寞的神情,他心裡也憋悶的慌,心底自嘲的一笑,這都是什麼孽緣啊?!

    「我幫你療傷;」,沐水寒冷冷的開口道;

    雪熙然微皺起了眉峰,睜開眼看向他,「你的傷才剛見好,十天之內不要動用內力;」

    沐水寒冷掃了他一眼,掀袍坐到他身邊看著他,「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雪熙然皺了皺眉,重新瞌上眼不打算再理他;

    見他如此,沐水寒也不惱,抬手打量著手中錦盒,似笑非笑的自問道,「不知道那個女人看到這東西會是什麼表情?師兄你好奇嘛?」

    雪熙然抬手去奪他手中盒子,被他早一步閃身避開,雪熙然看著他的眼神中有些惱意,「把它給我;」

    沐水寒閃身躍到他床邊丈外的地方,一臉得意的笑看著他,「反正你又用不到了,這東西也是我拼了大半條命換回來的,給我算了;」

    雪熙然皺眉看著他沒在言語,半晌又重新閉上了眼睛,「你想怎麼樣便怎麼樣吧;」

    沐水寒挑了挑眉,邪魅的眯眼一笑道,「好啊,那師兄你忙吧,我就不打擾你了;」,說著他便轉身向門口走去;心中默數著三、二、一……

    在他手要抓上門把手時,雪熙然無奈一嘆,「回來!」

    沐水寒笑的像只偷了腥的貓,那笑意真的很刺眼,「什麼事啊師兄?」

    「混元真氣,輔以無上心法;」,雪熙然冷著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說道;

    沐水寒心間苦澀一笑,他真的很想一掌拍死那個女人,面上卻是一臉邪笑的走回到他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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