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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16:03 作者: 紀嬰
溫泊雪邁步往前,一把奪過布包:「毋庸置疑,這是我的孩子。」
血和眼淚在一起滑落。
她的心破碎風化。
雲湘後退一步,尾音顫抖:「你、你說什麼?」
雲湘絕望傳音:[快快快,快把這團倒霉的布包帶走!]
場面再度沸騰,新瓜接舊瓜,短短几句話的功夫,劇情輾轉反覆,梅開三度。
——男人,恐怖如斯!
一語落畢,晏寒來與雲湘皆是面如死灰,雙目無神,好似天塌。
而溫泊雪直身屹立、神色決然,儼然小人得志的陰險姿態,傲視群雄。
「我才是與佳期兩情相悅之人,你們,不過是用來掩飾我倆關係的工具罷了。我算過時間,孩子出生於一年前,正是我和佳期情意正濃之時。」
溫泊雪於識海中咧嘴一笑:[別擔心,有我在!]
他畢竟是個演員,整段話說下來一氣呵成,加上最後一句頗具說服力的台詞,的確能打消不少人的心中疑惑。
奈何恰是此刻,看客中有人狐疑開口:「您……您莫不是溫家公子?我曾在一年前遠遠見過您,可您那時遠在中州,壓根沒回過朔風城啊。」
溫泊雪:。
溫泊雪:[草。]
「那還是,」另一人撓頭,「看看孩子的模樣?」
完蛋了。
溫泊雪緊緊抱住懷中布包,心臟倏然緊繃。
他們幾人使出渾身解數,奈何還是逃不開這一劫。孩子他爹定在雲湘與晏寒來之中,如今窮途末路,再無其他救場的人選。
他正琢磨著應當如何糊弄過去,猝不及防,又聽得一聲冷笑。
——廂房正門,別著[趙鐵頭]名牌的月梵嗤笑連連,上前幾步,眸中有偽裝出的得意,也有瀕臨崩潰的決絕。
「趙鐵頭趙鐵頭,這分明是個男人的名姓,我看上去卻是女兒身。」
月梵壯烈咬牙,給自己暗暗貼上一張擬聲符:「你們,莫非不覺得古怪嗎?」
不會吧。
溫泊雪瞳孔狂震:連名字的缺漏都能圓上!
「沒錯。」
一瞬的凝滯,當月梵再開口,厚重雄渾的中年男音有如鐘磬,震驚全場:「我男扮女裝潛伏於你們身邊……這是我的孩子,都別碰!」
震撼它娘哭天喊地,震撼死了。
這居然、居然是梅開四度!!!
顫抖的手,無法停止,無法原諒。
溫泊雪後退一步,尾音狂顫:「你、你說什麼?」
「我與佳期情投意合、青梅竹馬,一年之前,正是我們日日私會的時候。」
厚重雄渾的中年男音囂張哼笑:「我佯裝成無知少女,潛入溫家盜取財產,她則嫁入閻家,只等有朝一日繼承家財——這孩子後背有顆同我一樣的痣,他是,也只能是我的孩子。」
一語落畢,晏寒來、雲湘與溫泊雪皆是面如死灰,雙目無神,好似天塌。
而月梵直身屹立、神色決然,儼然小人得志的陰險姿態,傲視群雄。
——男扮女裝,恐怖如斯!
第31章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飛天樓。
修真界民風淳樸,連狗血話本都極少見過,更不用說眼前這齣狗血狂潑、不斷顛覆三觀的年度大戲。
良久的沉默後,終於有人駭然打破寂靜。
「所以。」
一名少女茫然道:「孩子的父親,是這位……男扮女裝的頭公子?」
月梵:「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不是頭公子,我姓鐵——」
月梵看一眼胸口[趙鐵頭]的名牌:「……不對我姓趙。」
她身為最後的贏家,昂首闊步行至溫泊雪身旁,一把奪過手中襁褓,中年男音厚重如山:「再見,夫君。」
——差點忘了,這兩人還是一起進入飛天樓的道侶。
溫泊雪代入幾分當事人崩潰的心態,五官痛苦,做不出表情,抽搐著嘴角啞然應聲:「算、你、狠。」
這是什麼人間煉獄。
月梵看似入戲已深,實則異常靠譜,時刻牢記一伙人今日的使命,將布包緊緊抱住,給出一個眼神暗示:[兄弟姐妹們,隨我撤!]
謝星搖聞言上前,做出妖艷賤貨如願以償的壞女人姿態,抬手挽起月梵右臂:「走吧鐵頭哥,莫要與他們糾纏不休。這麼多年過去,我在閻家可賺到了不少銀錢。」
月梵哈哈大笑:「走,回我們的家,自此逍遙快活。」
萬萬沒想到,今夜的大戲會以此作為結局。
圍觀群眾皆是驚嘆紛紛,縱觀全員,竟無一人是真正意義上的純然無辜,每個人都心懷叵測、居心不良。
黑吃黑,狗咬狗,在全員惡人的故事裡,唯有最狠最毒的狗男女,才能贏得最終勝利。
他們悟了。
然而此時此刻,任誰都無法料想到,故事尚未迎來終結。
一對狗男女開開心心往外走,沒出廂房,驟然聽得一聲怒喝。
「吵吵吵,吵什麼吵,何人在此惹是生非?」
此音渾濁,漸朝廂房靠近之時,溢開滿滿當當、令人心悸的魔氣。
小室內多為人族,見狀不約而同後退幾步,噤聲不語。
——魔氣暗涌,一道高大身影映於門前,片刻後,駭然現出一張青面獠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