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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16:03 作者: 紀嬰
晏寒來見她欲言又止,抬眼將幾人匆匆掃視,緩步上前:「曾經來過我們家中做客的……你的各位朋友?」
人群中又是一陣悲嘆。
造孽啊,居然在夫君眼皮子底下這般那般!
他最後一字說完,恰好行至謝星搖身前。青衣少年寬肩窄腰,罩下來的影子高高大大,謝星搖需要仰頭,才能對上他目光。
屬於狐狸的、幽幽冷冷暗藏鋒芒的目光。
若是常人,置身於此種情境之下,定會心神大亂、不知如何是好。
奈何對視良久,她竟並未生怯,而是回以一個同樣模式化的假笑。
謝星搖:「實話跟你說吧,這些,全都是我的情人。」
圍觀群眾們狠狠倒吸一口冷氣。
「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麼。」
謝星搖揚唇:「是誰整整一年未曾歸家,又是誰在外沾花惹草、把成過婚的妻子拋在腦後?你和其他女人你儂我儂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正煲了一碗熱騰騰的湯等你回家?實話告訴你吧,你已經髒了,看見你我都覺得噁心!」
這是何等的人才啊。
月梵大受震撼。
她搖不愧是她搖,既然晏寒來鐵了心將她拉下水,她便反將一軍,同他共沉淪。
於是現場局勢再再逆轉,竟由人神共憤的海王翻車實錄,變成了一名苦情女子的黑化報復史詩!
跟風,是群眾的特質。
言談之中,人們凝望晏寒來的眼神,已不復最初那樣單純。
「就是。」
不知哪位女客一聲冷哼:「男子能拈花惹草,我們女人便要獨守空房?腳踏三條船又如何,三個男人,不都因她感到了愉悅歡樂?」
「是啊。」
謝星搖拭去眼角不存在的淚:「正因體會過空虛冰冷的房屋,我才更想給每個男孩子一個溫暖的家。」
雲湘已有動容之色:「姐、姐姐……」
月梵:……
雲湘你不要聽她胡扯!
今夜的飛天樓狗血大劇,劇情幾度反轉,真相層層揭開,臨近結局,才發現除了趙鐵頭女士,赫然全員惡人。
修真界民風淳樸,圍觀群眾努力穩住碎裂的三觀。
惡人頭子晏寒來聞言笑笑:「是麼。」
在場大多是富家小姐和公子哥,唯獨他周身的氣焰懶散又冷煞,獨獨往門邊一站,就隔出一片令人心悸的晦暗。
許是記起如今的人物設定,少年眉宇微舒,朝她勾勾手指頭:「過來,我們談談。」
不愧是晏寒來,被當眾戳穿卻毫不慌亂,生動形象演出了渣男本色。
月梵正欲開口,忽見對方長睫倏動,雖仍在笑,語意悄然透出幾分駭人陰戾:「至於剩下幾位……應該不想同她一併前來吧。」
這威脅的語氣,這正宮的氣派,簡直能去拿奧斯卡。
惡人演惡人,就是活靈活現。
察覺晏寒來不動聲色向他們挑了個眉,月梵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晏公子好演技,這是他在催促我們快走!]
溫泊雪佩服得五體投地:[他不知來龍去脈前因後果,居然能穩穩噹噹接住謝師妹的戲,還給了我們撤退的理由……太厲害了!]
雲湘頗感遺憾:[要走了?男女主角之後怎麼辦,究竟會徹底撕破臉皮,還是破鏡重圓?]
她真的好想知道喔。
奈何現下的局勢,已不允許讓他們看到結局。
「我,嗚——!」
月梵轉身狂奔,前往約定好的靈力供源地:「都別跟著我,我沒臉見人了!」
「阿頭!」
溫泊雪咬牙,跺腳,頂著盲人般的無神雙眼拂袖而去:「我、我有何臉面再去見你!」
雲湘目露悲色,也嗚嗚咽咽跑走了。
謝星搖:……
周圍是死一般的沉寂,謝星搖彆扭摸摸鼻尖,頂著身後鴉雀無聲的視線,一步步走向晏寒來。
氣氛有點尷尬。
奈何他們有任務在身,沒法子離開飛天樓,只能在書房附近瞎轉悠。
無論如何,側廳肯定是不能再待。她被這齣鬧劇弄得頭昏腦脹,正頗為苦惱地思忖著下一個去處,陡然感到身側襲來一道涼風。
晏寒來毫無徵兆地伸手,一把抓住她手肘。
「隨我來,莫要分神。」
少年神色淡淡,嗓音極低,見她愕然抬頭,笑出微不可聞的氣音:「怎麼,謝姑娘仍覺得我髒?或是說……道侶之間,莫非還要忌諱這種動作?」
晏寒來之所以觸碰於她,自是為了讓她回神、儘快隨他離開此地。
兩人隔著一層衣衫,毫無真正意義上的接觸,偏生他嘴毒,非要隔應隔應謝星搖。
以他的預測,對方定會匆匆抽出手臂,倉惶同他分出一條界限。
但謝星搖只是笑笑。
「不是啊。」
她說著踮起腳尖:「我只是覺得——」
被少年握住的手肘,不太舒服地動了動。
緊隨其後,是一道襲上他手臂、溫熱綿軟的陌生觸感。
晏寒來脊背僵住。
「晏公子的動作不似道侶,更像對待俘虜。」
謝星搖環住他臂膀,掌心向內輕輕一合,古怪而柔軟的熱度隔著衣物,渾然湧上皮膚:「道侶之間,應該更親近一些。」
晏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