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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16:03 作者: 紀嬰
被如此之多的視線死死盯著,她但凡弄出一丁點兒小動作,都很可能會被察覺。再者,燈火的供源地十足偏僻,她一個外人突然擅闖,也會惹人生疑。
要想讓自己順利融入人群,只剩下一個辦法——
隨手抓個人族小侍,給他點兒靈石,換取侍從的身份牌。
妖魔之所以舉辦這次筵席,就是想釣到更多非富即貴的大人物,她偽裝成平平無奇的小侍,非但能大大降低他們對自己的興趣,也能順理成章進入偏僻的角落。
一舉兩得,她可真是個小天才。
萬萬沒想到,換取身份後的短短几個瞬息,月梵便被旁人猛地一拉。
她千算萬算,唯獨疏漏了一點:身為小侍,定會受人指使,跑東跑西。
「側廳出了點事兒,你離得最近,快去看看!」
拉她的侍女神色匆匆:「聽說是兩男爭一女,腳踏兩條船當眾敗露……已經快打起來了!」
月梵:。
月梵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是,好狗血,她為什麼要去管這種海王翻車的破事?
第二個念頭:毀滅吧,三個大傻子。
*
謝星搖:……
側廳之中,前所未有地安靜。
飛天樓猶如一團令人窒息的巨大風暴,她茫然站在風暴中心,看看左邊的雲湘,又望望右邊的溫泊雪。
她不懂,她不明白,她好無辜。
「唉呀,公子。」
溫泊雪身側的女魔一聲驚呼:「這是怎麼回事?一個人總不可能有兩位道侶……公子莫不是看不起我,隨意挑了個人來冒充?」
「當然不是!」
關鍵時刻豈能翻車,溫泊雪匆忙對上謝星搖視線:「你、你是我道侶,對吧?」
[不是吧。]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溫泊雪強忍淚意,痛苦傳音:[這種藉口也能撞一起?!]
謝星搖斟酌片刻:「大……大概?」
「嗯?」
雲湘身邊的魔頭亦是挑眉:「小公子,你玩兒我?」
「絕對沒有!」
殺意近在眼前,雲湘正色抬頭:「姐姐,你不是說過,我才是你唯一的道侶嗎?」
雲湘手忙腳亂,用神識回應:[我我我也不知道啊!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倘若強行終止這場鬧劇,十有八九會惹人起疑,大大阻礙接下來的計劃。
現如今,他們別無他法。
為所有愛執著的痛,為所有恨執著的傷。
他已分不清愛與恨,是否就這樣。
溫泊雪咬牙,狠狠看向滿目茫然的謝星搖,字字泣血、聲聲哀怨:「唯一的道侶?你分明說過,這輩子只愛我一個人!」
謝星搖:……?
雲湘聞言亦是愣住,很快輕顫著握緊雙拳,仰起少年人澄澈的雙眸,笨拙接戲:「姐姐,莫非你和他,也——」
謝星搖:……?
圍觀群眾一片譁然:無情女子哄騙純情少男,腳踏兩條船的惡行當眾敗露,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二人勢同水火爭執不休,人群中不知是誰低聲開口:「快看快看,有管事的侍女來了。」
很好,很及時。
謝星搖心中暗喜,長出口氣。
只要侍女出面、立即中斷這場爭執,他們的計劃就能如常進行。
然而下一刻,她聽見似曾相識的嗓音:「筵席之上,還望諸位稍安勿躁。」
離譜它娘給離譜開門,離譜到了家。
當她恍惚回頭,居然在門邊見到帶著禮貌假笑、端著個水果盤的月梵。
而在月梵胸口,赫然掛著一塊顯眼名牌。
這個世界,它怎麼了。
謝星搖用為數不多的理智,一字一頓念出名牌上的大字:「趙——鐵——頭?」
月梵微笑:「是的小姐,鐵頭竭誠為您服務。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月梵目露痛色,傳音入密:[我拿的,是個男侍從的名牌。]
「咦!」
人群之中,不知是誰駭然驚呼:「這位公子與鐵頭小姐,不是一併進入飛天樓的道侶麼?」
另一人嘀嘀咕咕小聲接話:「那他還與別的女人如此曖昧……」
震撼一整年。
剪不斷理還亂,這居然,還是個錯綜複雜的四角戀。
又一陣沉默渾然降臨,轉瞬,是浪一般洶湧澎湃的譁然。
——兩句話,將整場大戲的節奏推向了一個全新的高峰!
吃瓜吃到自己頭上的月梵呆愣幾秒。
該死。
她和溫泊雪是道侶關係,忘了還有這一茬。
「——好啊!」
半晌,月梵目眥欲裂,死死瞪住身前的白衣青年:「我辛辛苦苦打了十幾份零工,只想著養家餬口、讓你過上好日子。結果你倒好,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月梵幾近崩潰,瘋狂傳音:[啊不是,什麼情況這是?那三個深陷三角戀的傻子,不會就是你們吧?]
局勢陡然逆轉。
原受害者、現任純種渣男溫泊雪痛心疾首,掩面而泣:「對不起,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我不是個男人,我該死!」
溫泊雪識海里的小人雙手捂臉:[老天,誰都好,快來救救我們吧!]
原本是二男爭一女,眼見對手被掃地出局,雲湘一副小人得志的得意姿態,被一伙人帶得慢慢入戲:「有了道侶還來勾搭姐姐,混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