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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16:03 作者: 紀嬰
於是三個沒見過世面的凌霄山弟子一股腦湊上前,細細端詳謝星搖手裡的銀票。
溫泊雪:「所以,真的四十萬?」
月梵:「所以,你是怎麼想到這個法子的?」
「江夫人很不喜歡我這個角色,之前就甩過一次銀票,被原主拒絕了。」
謝星搖:「任何事物都要辯證看待嘛。現成的套路擺在這裡,與其被困在它的框架里,倒不如——」
她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反過來利用套路。」
這哪是利用套路。
這是把套路按在地上摩擦啊!
溫泊雪的傾佩發自真心:「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辯證唯物主義……不愧是玩《一起打鬼子》的人,這思想覺悟。」
月梵一本正經:「家人們,我把想說的話打在公屏上了。」
謝星搖聞聲抬頭,但見白衣女修眉目絕塵,頭頂靈力匯集,用白光噗噗噗凝出兩個大大的漢字。
——「牛逼」。
第8章
謝星搖一日暴富,易容之後優哉游哉抵達江府。
身為被聘樂師,她擁有拖家帶口的權利,告知管家之後,月梵與晏寒來也能得到一間客房。
「江家的心腸這麼好?」
溫泊雪摸摸側臉,確保易容完好無損:「這政策,堪比扶貧啊。」
「倒也不是。」
謝星搖道:「讓更多人入住於此,是為了添一些妖魔的食物。」
不知情的樂師們還以為遇上好心人家,殊不知人心隔肚皮,自己只是送上門來的盤中餐。
她記得原文裡寫過,在江承宇的計劃中,大婚之日便是群魔出籠之時,屆時江府一片血色,無人生還。
待饕餮之宴結束,就一把火燒光這座府邸,造成妖魔突襲、江家無人倖免於難的假象,而他本人,則帶著白妙言去往別處逍遙快活。
活生生一個妖中之渣。
要想抵達客房,必須穿過那條竹樹環合的小道。
這地方風景不錯,謝星搖張望著觀景,聽身後兩個小丫鬟的竊竊私語。
「看那邊,是少爺和少夫人。」
「少爺真疼少夫人。聽說少夫人昏迷的日子裡,少爺茶不思飯不想、日日夜夜陪在她身邊照看。」
不,你們少爺除了照看少夫人,還能對著別的女孩甜言蜜語,生活豐富又多彩,根本叫人意想不到。
謝星搖心下腹誹,靜靜抬頭。
小徑兩旁翠竹依依,隨處可見綠浪翻湧、竹影橫斜。
春日的泥土帶著幾分落花淺香,幽冷濕氣融在滿眼綠意里,此地本就極靜極寂,那兩人還雙雙穿了冷色調的白衣。
不知怎麼,她心口重重跳了一下。
立於竹下的男子錦衣玉冠,生有一副溫潤書生相,眉目清雋、清冷沉毅,一雙狐狸眼最是蠱人心魄。
與她記憶里的相貌相符,正是江承宇。
心臟仍在不安分地跳動,謝星搖不動聲色,瞟一眼晏寒來。
他一向對旁人顯不出興趣,此刻正安靜打量竹下的男人,目光懶散,隱有認真。
倒真像是頭一回見到江承宇似的。
莫非……晏寒來在暗淵遇見她,當真純屬巧合?
她的偷看明目張胆,沒過片刻便被抓包,琥珀色眼瞳悠悠一轉,少年對她挑釁般挑了挑眉。
謝星搖趕忙把目光移開。
白妙言初初醒來,正是神魂虛弱的時候。
她是極傳統的白月光長相,面如白瓷柳如眉,雙目虛虛半掩,透出琉璃一般的破碎感。
可她畢竟是除妖師的後代,周身氣質高寒如雪,即便惹人憐惜,也絕不會叫人聯想到嬌弱菟絲花。
沒人不愛看漂亮姐姐,謝星搖在心裡「哇哦」一聲。
此時此刻,應該正處於二人觀念的碰撞期。
江承宇失而復得,只求過往恩怨一筆勾銷,恨不得與白妙言變成連體嬰;白妙言與他隔著深仇大恨,卻又見到江承宇這麼多年來的付出,愛恨交織,若即若離。
至於這會兒,除卻他們兩人,角落裡還站著三個陌生的男人。
其中兩個家丁打扮,雙雙眉頭緊鎖,露出十足苦惱的神色;被架在中間的男人年歲已高、雙目通紅,不斷奮力掙扎,試圖掙脫家丁的束縛。
「我、我怎會欺瞞二位?我兒子那天特意告訴我們,他要來江府應徵畫師……他已失蹤了整整七天,江公子當真從未見過他?」
男人哀聲開口,聲音與身體皆在顫抖:「我兒子名叫鄭建洲,身長七尺,濃眉大眼……」
左邊的家丁面露難色:「少爺,鄭夫子以死要挾,非要闖進來,我們壓根攔不住。」
「失蹤?」
白妙言似是頭一回聽說此事,斂眉抬首,聲線溫柔:「先生莫急,不妨說與我聽聽。」
那男人竟是個教書先生。
謝星搖將他上下打量,只見到滿頭灰白的亂發與紅腫不堪的雙眼,哪剩下一絲半點為人師表的儒雅氣派。
不知是哪個小丫鬟低聲道:「聽說二兒子失蹤後,鄭夫子的娘子大病一場,他也瘋瘋癲癲的,真可憐。」
「可不是嗎。」另一人接話,「我表姐也不見了,家中二老每天都在掉眼淚。」
白妙言身為世家傳人,不厭其煩地細細詢問失蹤的細節;江承宇默然片刻,竟突然抬頭,朝他們這邊投來一道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