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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14:12 作者: 懷瑜公子
一隻鷹盤旋在天空,又極擅隱藏,何人能察覺不對,便是陳闕,暗衛營最為頂尖的暗衛,因為從未見過這鷹,也並未察覺到什麼。
昨夜衛韞玉和祁隕去了那酒樓,那隻鷹,如今正是那酒樓的店主餵養。
衛韞玉在踏出酒樓房門時,初時幾步,是未戴幃帽的,是祁隕追了上來後,才為她戴上。
這鷹,便瞧見了未戴幃帽時,衛韞玉的容貌。
這畜生可是盯了衛韞玉五年,自然不會認不出她。
原本只是盯著陳闕,沒想到真牽出了祁隕,連帶著竟還有一位和死去的先皇后生的一模一樣的人,那酒樓的店主是既驚又喜,當夜便讓這鷹去了長安帝京,給皇宮之中,如今御殿龍座上那位送信兒。
就在衛韞玉和祁隕的馬車行到碼頭時,這隻鷹,也已經飛到了帝京宮苑。
第37章 (捉蟲)
長安城宮牆內,崔太后正在宮門外院子裡懶洋洋曬著日頭,一掀開眼帘,突然見上空飛過只鷹。
那鷹個頭不算大,在日光之下更顯得渺小,可崔太后卻在瞧見它的那瞬,猛地從貴妃椅上做了起來。
這位養尊處優數十載的太后娘娘,幾乎是瞬間便臉色煞白。
「快,跟著那鷹,瞧瞧它去哪了。」她聲音滿是驚惶吩咐身邊伺候的奴才。
最先動作的是她平日裡最為親信的那大太監,可崔太后卻在瞧見他抬步欲追上去時,將其攔了下來:「你莫去了,換個年紀輕腳程快的跟著。」
口中說是換個年紀輕腳程快追這鷹,實則崔太后卻是怕那鷹發狂,傷了她心腹親信。
一旁候著的奴才里,有個平日裡便極愛冒尖的,以為這是難得在主子面前露面的機會,當即就抬步追了上去。
他緊跟著那鷹,眼瞧著鷹越來越往皇宮正中的方向飛去,直到飛到皇帝御殿窗外,停了下來。
這奴才撐著膝頭,氣喘吁吁的緩著氣,還未緩過勁來時,前方那鷹突然回首冷凝了他一眼。
下一瞬,破空聲響起,那鷹快如閃電般啄去這奴才一目。
戳目之痛,讓那奴才淒裂的喊叫起來。
與此同時御殿的門窗同時被打開,那隻鷹扔下方才啄掉之物,白喙帶血飛入御殿中。
而御殿內則走出幾個內侍,捂了那奴才的口,將人拖了下去。
鷹飛入御殿,就落在祁湮肩頭。活脫脫便是被馴養的乖順模樣,絲毫也瞧不出方才啄人眼目的血性。
祁湮側首瞧著肩頭這畜生,微有訝異。
自衛韞玉恢復女裝歸京後,他便將這畜生留在了金陵,用作監視陳闕。
留下這鷹在金陵讓手下人養著時,祁湮叮囑過,如無萬分緊急之事,不可放這鷹入京。
眼下這鷹竟飛了回來。他眉眼沉沉,隱隱有了猜測。
鷹足上綁著個信筒,祁湮捏著它取下信筒,將其中裝的紙條倒出。
他眉眼微擰,打開了來。紙條很小,不足以覆蓋祁湮手掌,可其中內容卻足以讓祁湮變了神色。
「陳闕與九皇子仍有勾結,九皇子未死,眼下應已走水路入京,其身邊有位同先皇后衛氏生得一般無二的女子隨侍左右。」
短短几句話,落在祁湮眼中,使得他神色驟然陰沉。
陳闕居然仍與祁隕有勾結,祁湮眉眼陰翳。
而祁隕身邊那個肖似衛韞玉的女子,又是何人?
紙條被他攥在掌心,半晌後,他將手中紙條投入暖爐。
原本平和的火苗猛地升騰了下,隨即又恢復如常。
祁湮眸中的厲色,在火光的映襯下,愈發顯得陰冷可怖。
「自金陵水路歸京是嗎?立刻讓各處的暗梢動作起來,沿水路布下人手,在沿途的碼頭一一布下弓箭手。選個合適的碼頭動手,祁隕所乘的船隻一到,便射出火箭燒船。朕不想見到活著的祁隕回到京城。」祁湮聲音與平日並無差別,可身邊伺候的人,無不從他此語中窺出可怖。
候在一旁的暗衛只領命吩咐,自然毫無異色,倒是在御殿內稟事的一位祁湮心腹官員,聞言悄悄變了神色。
他有心想說放火燒穿,豈不殃及百姓。卻在祁湮冷厲的目光下,將話咽了回去。
皇家血腥,哪裡會顧忌什麼百姓性命。
*
江水滔滔,船隻揚帆而起。
衛韞玉靠在船艙廂房的窗台前,瞧著碼頭上來來往往送行的人。
一身常服的陳闕也立在碼頭上,望著正駛向遠方的船隻,此次一別,下回再見,也不知是什麼時候。
江岸上的風吹動衛韞玉的幃帽,乍然露出她幃帽下的真容,一直瞧著衛韞玉和祁隕兩人所在廂房方向的陳闕,恰好看到了她的真容。
此前陳闕也曾聽芸娘和十七等人提及殿下身旁有位像極了衛世子的人,可他並未多想,只以為是個肖似故人七八分,被殿下當作替身養在跟前的玩意罷了。
直到今日瞧見這位姑娘的真容,便是陳闕也恍然了幾分。
時間怎麼會有生的如此相像的人,這明明就是一個人,他心中暗暗道。
可是衛世子,明明已經死在了長安宮城內,陳闕滿心疑惑,然而此時,卻也沒有機會讓他解惑了。
自金陵起航,到渝州前,要途徑許多碼頭。
好在從京城往沿途傳消息,遠遠及不上那鷹往京城飛的速度。衛韞玉和祁隕方才能在船上歇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