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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14:12 作者: 懷瑜公子
「沈釉。」祁隕呢喃出聲,握著這玉佩,又問芸娘道:「你在你主子身邊五年,應當知道這個沈釉的吧?」
沈釉?芸娘聞言微一思索,回憶起了關於「沈釉」之事。
她如實回道:「自是知曉的,這位沈姑娘是主子姨母家的姑娘,幾年前陰差陽錯同主子相認,只是這位沈姑娘身子弱,一年前病故,主子親自前去為她下葬,又將其遺物帶回了金陵。這玉佩便是沈姑娘的遺物。」
遺物?祁隕聞言神色微驚。
若是遺物,那如今隔壁房中的那位沈姑娘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鬼魂?還是什麼人刻意假扮?
祁隕下意識撫了撫自己臉上的面具,想到那位沈姑娘擅長易容術,眸光微冷。
「你確定沈釉這個人,已經病故?」祁隕重又問道。
芸娘見祁隕又問了一次,也是納悶,卻還是如實回道:「自然,奴婢確定,當初我也是見過沈姑娘的,那位姑娘身子不好,主子為她請了不少名醫,個個都束手無策。」
祁隕聞言略一沉吟,幾瞬後,沉聲道:「好,你去告訴十七,今日給隔壁房中那位姑娘的膳食里放上些安眠的東西,讓她睡得沉一些。另外暫且不要讓人知道你回來了,先在院中尋個隱蔽處藏著。」
芸娘應諾告退,過了一會兒祁隕將那玉佩放入袖中,也踏出了內室。
他出了這間寢房後,便往那位姑娘如今所居的廂房而去。
院落里很是安靜,那處廂房也是如此。祁隕停步在房門外,抬手叩響了門:「沈姑娘,你在房間嗎?」
內室里,原本在床榻上躺著的衛韞玉在聽到祁隕的話音後,猛地從床榻上彈起。
她原打算著一回房間就休息,卻在收拾行裝時,不經意瞧見自己當初的臥房房門大開。初時衛韞玉並未將這事放在心上,收拾好行裝後如常臥榻歇息,將夢將醒時才突然想起自己曾在那房中遺落了件東西。
她從金陵去往京城時,將沈釉的遺物留在了此地,眼下沈釉的玉佩還在房內!
衛韞玉睡意全無,輾轉反側,聽到祁隕的聲音後猛地坐起。
「在。」她揚聲回道。
話落匆匆理了理衣裳,疾步走到房門口。
祁隕低眸候在門外,待衛韞玉打開房門後,方才抬起眼帘。
「殿下來尋是有何事?」衛韞玉強壓著心裡的惴惴不安,先出聲問道。
祁隕在她問話時,眸光一直落在她臉上。
世間真有術法能將一個人的臉完全化成另一個人的模樣嗎?竟能像到一般無二無法區分。
頓了瞬後,祁隕啟唇回道:「這易容的東西在我臉上時日漸長,捂的假面下皮膚不適,我記得姑娘曾說這面具尋常水洗不落必須要用特製的藥水,故此特來向姑娘借那藥水一用,煩請姑娘將藥水予我些。」
祁隕話落,衛韞玉鬆了口氣,應道「好。」便趕忙回身去房內給他拿藥水。
還好不是發現了沈釉那枚玉佩。她心道。
祁隕在房門外打量著她,揚聲又道:「我尋常並未用過妝造的物件,難免手笨些,勞煩姑娘多備些藥水。」
衛韞玉沒有多想,跟著應下。
祁隕拿了藥水後便離開了,並未提及玉佩,也沒有問起旁的什麼。
衛韞玉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舒了口氣。
「呼,這提心弔膽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她喃喃感嘆道。
衛韞玉眼下也是進退兩難,一方面她知道自己這身份在祁隕跟前定是瞞不長久的,另一方面,她又憂心祁隕知道自己身份後,因著舊怨起了遷怒。
畢竟眼下她勢單力薄,可應對不了祁隕這些人。
另一邊,祁隕拿了藥水後回到另一間廂房,也就是他自己的臥房。
「十七,備水,洗漱。」祁隕吩咐候在內室的十七道。
祁隕手上動作極小心的打開藥水瓶子,將藥水一點點倒在掌心,又慢慢揉在臉上,從臉龐邊緣逐步往臉頰揉起。
直到將面具卸完,從衛韞玉那要來的藥水也不過用去三分之一。
祁隕去找衛韞玉要這藥水,本來目的也不是為了卸去自己臉上假面,什麼皮膚不適,都是藉口罷了。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用這藥水,拭一拭那姑娘如今示人的這張臉,究竟是真容還是易容。
在他卸去臉上物件時,十七已備好清水候在一旁。
假面卸去後,祁隕掬了捧清水淨面,洗去臉上殘餘的藥水。
清水染濕祁隕鬢髮,遮掩了多日的面容重新暴露在空氣中。
久不見自己主子真容的十七,乍然瞧見祁隕的臉,甚至愣了愣。
衛韞玉給祁隕易容後的臉其實也是個俊俏公子模樣,只是和祁隕真正的容色,卻仍是相去甚遠。
長安第一絕色,著實不是虛名。
祁隕在長安時,莫說男子,便是京中貴女也沒有比他生得更好的。
「主子生得真是好看。」十七將心中想的脫口而出。
祁隕微愣,垂眼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
銅鏡映的人臉模糊,卻也不難辯出美醜。
水珠自眉峰滑落,正落在他眼婕處,祁隕微微闔眼,取下一旁的布巾拭去臉上水珠。
「十七,去備膳吧。準備妥當後先送去隔壁房中。」他沉聲吩咐道。
那芸娘早在退下時便將祁隕的吩咐轉達給了十七,讓他在隔壁房中的姑娘的膳食里備下些安眠的東西,好讓那姑娘睡的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