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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14:12 作者: 懷瑜公子
「那便好。」祁隕低聲應道。
入了朔州城後,很快便到了落腳的地方。
十七作為暗衛十分稱職,不僅負責護衛祁隕安全充當馬夫,還身兼照料祁隕生活起居多項職務。在邊城之時,沒和十七接上頭之前,衛韞玉帶著祁隕過的,只是逃難的生活水平,自從和十七接上頭後,兩人生活水平飛升,雖及不上在京城時享受,比個尋常富戶人家的公子小姐卻還綽綽有餘。
這不,人一到朔州城,十七便駕著馬車去了一處打掃乾淨的院落。
其實說是十七稱職,倒不如說是陳闕忠心耿耿事事為祁隕考慮盤算。先帝臨死前,將私庫里的一半錢財都留給了祁隕,祁隕對這些事情既不看重也無心打理,陳闕作為他最親信的下屬,也成了他一應事務的大管事。
陳闕將十七等一眾暗衛留在邊城,勸說西北軍中另外兩名將領念舊主之情,保下祁隕性命,又在西北到東南的各處置辦宅院,做全了將祁隕救下的準備。
他原想著祁隕身上腿疾,發作時恐難以成行,因此在各處備了宅院,以便祁隕便養傷便往東南地界去,卻沒想到先帝竟留了遺旨讓那神醫治好了祁隕的腿,這樣以來,沿途上的半數房產,只怕是又要空置了。
馬車停在小院門口,衛韞玉先一步跳下馬車。
等她下了馬車後站穩,後頭的祁隕才掀開車帘子緩身而出。
一旁的十七趕忙上前扶著,暗地裡瞪了衛韞玉一眼,心道,好生沒規矩的女子,主子舊傷在身,她竟不知扶著主子,反倒只顧自己,真是得了些寵便生了嬌恃。
衛韞玉自然不知這暗衛心裡如何想,便是知曉,她怕是也不會在乎分毫。
況且在她心裡,其實始終無法將祁隕同身體孱弱的病秧子等同起來。她總覺得他強悍銳利鋒芒畢露,好似什麼苦難艱難似乎都不足以攔下他。
下馬車時,祁隕看了眼十七,沉聲道:「不必。」話落便自己從馬車上跳下。
外頭天寒,祁隕剛一出馬車,便咳了起來。
他掩唇壓下咳聲,心知自己身體此刻尚孱弱,卻並不願看旁人眼中憐憫的神情。
「走吧。」祁隕話落踏入小院。
十七和衛韞玉緊隨其後。
小院內早已收拾好數間臥房,祁隕在第一間房門口便停下了腳步。
「就這間罷,今日實在累了,姑娘若是有事吩咐十七就是。」祁隕聲音有些疲倦道。
他一夜未眠,自然疲倦睏乏。
衛韞玉聞言應了聲:「好。」話落打量了眼祁隕的臉龐,提醒他道:「易容後的臉可以正常淨面,不會掉落的。」
祁隕聽罷下意識撫了撫自己的臉,頷首道:「好,我記下了。」
交談之後,兩個各自回到自己房間,十七則緊隨在祁隕身後跟進臥房。
一前一後兩道吱呀聲響起,是祁隕和衛韞玉雙雙合上了房門。
「今日不必為我備膳,你過會兒準備些膳食送去隔壁房間便可。」祁隕一邊吩咐十七,一邊解去身上的狐裘外袍。
十七垂首應是。
祁隕接下狐裘,往一旁的衣架上扔去,腦子裡突然閃過馬車裡衛韞玉說過的話。
她好似是說,嗅到狐裘皮毛會覺得不適。
祁隕低嘆了聲,側首瞧了眼臥室燃著用來取暖的暖爐,同十七道:「在馬車裡備個暖爐,下回動身時燃上。」
暖爐?祁隕一向是不喜歡在趕路時用炭火,怎的突然讓在馬車上備個暖爐了。
十七面露不解,卻並未多問。
主子吩咐什麼,暗衛只會照做,便是不解也不會多嘴。
吩咐過這兩件事後,祁隕脫去外衣,躺進了被窩裡。他實在太困了,一進被窩就去見了周公。
不同與一夜未眠的祁隕,在馬車裡睡足了覺的衛韞玉卻並未有多困,只是天色冷寒,縮在被窩裡很是舒服,便也鑽在了被子裡。
臥室里暖爐噼啪作響,衛韞玉也不自覺陷入了夢鄉。
祁隕睡下後,十七便退了出來去了膳房備膳。
主子說了不用,卻吩咐要他給那姑娘備上一份,十七想了想那姑娘素日愛吃的,給她下了碗面。
衛韞玉便是被臥房門外的面香味給弄醒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十七正端著碗面候在臥房門外。叩門聲和面香味一道透過門窗飄進屋內,衛韞玉揉著眼睛爬了起來。
她本就只脫力狐裘,因此不用更衣就去開了房門。
「姑娘,主子吩咐奴才給您備膳送過來。」十七將來意說明。
衛韞玉確實也餓了,她接過麵條道了句多謝,出於禮數隨口關心了句十七口中吩咐他的主子。
「殿下醒了嗎?」
「還沒呢,殿下說今日的膳食都不用給他備了,想著應是累極,估摸著是要歇上好一會兒了。」
衛韞玉聞言微微凝眉,有些納悶祁隕竟要睡這般久,她明明記得昨夜在馬車上,他比自己入睡的還要早些時辰,怎的今日卻仍是這般困?
此時的衛韞玉自然不知,祁隕因為看著她憶起故人,整夜不曾真正闔眼睡去。
西北天寒,衛韞玉白日裡每每匆匆用膳後便會縮進被窩裡窩著,時間倒是好消磨,轉眼就入了眼。
晚膳時衛韞玉特意出了房門,卻見隔壁房間內的燈竟還是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