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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13:53 作者: 沙舟踏翠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見長福眼前一亮,扭頭就鑽回屋裡——

    「主子,王妃到了。」

    秦妍書:「……」

    屋裡靜了一瞬,然後是嘩啦啦的水聲。安靜的夜晚,那水聲就格外明顯。

    「愣著幹什麼,還不把人請進來?!」

    秦妍書皺了皺眉。蕭昱這是在沐浴?

    所以,那位美人是做了什麼?

    不等她想清楚,長福已再次跑出來,點頭哈腰地請她入內。

    秦妍書微微嘆了口氣。真不想管這些破事……

    無奈,身為當家主母,不管也得管。

    她示意素心候在外頭,獨自走入正房。

    說來,成親至今,她這還是第一次踏進博觀院的正房。

    屋子裡燈火通明。

    桌上燃著蕭昱慣用的香。

    牆上掛著鐵畫銀鉤般的字,是蕭昱的行書。

    未等她看清楚那貼字寫得是什麼,隨意套了件外衫,敞著胸1膛的蕭昱走了出來,瞪她:「怎的這般磨蹭?等你老半天了。」

    真是熟悉的話……秦妍書淡定挽手,福身:「王爺萬福。」

    蕭昱輕哼,仔細打量她。素色長衫並半舊褙子,應當是她在自家院裡穿著的便服。烏黑長髮沒有梳成髮髻,只是松松攏在一側,硬是將那嬌俏的姿容襯托出幾分嫵媚。

    他的臉色緩下幾分。

    越過她,走到桌邊,他掀開衣擺大馬金刀坐下來:「來,給爺說說,你今兒睡得好嗎?」

    這是要開始算帳了。秦妍書垂眸:「回王爺,妾身睡得挺香的。」

    蕭昱:「……」他磨著後牙槽,「秦妍書!」

    秦妍書恭順應道:「在。」

    大半夜的,蕭昱也不想跟她繞彎子了,敲敲桌子,開門見山問道:「爺問你,外頭那傢伙是怎麼回事?留春園又是什麼情況?」

    打秦妍書進了屋子,長福就退了出去,現在已經聽不見適才那似有若無的嗚咽聲了。

    但蕭昱話里指的是誰,倆人皆是心知肚明。

    秦妍書神色淡淡:「王爺真是貴人事忙。外頭那位是淑妃娘娘賜下的美人。娘娘統共賞了四名美人下來,妾身請示過王爺後,將她們安置在留春園。」

    蕭昱冷哼:「別給爺打馬虎眼。爺讓你安排,可沒讓你把人安排在留春園——」頓了頓,他似乎想起什麼,盯著秦妍書,微怒,「你是故意的?」

    秦妍書垂眉斂目:「妾身不懂王爺所言何意。」

    蕭昱伸手,捏起她下巴,迫她與自己對視:「淑妃的人,你也敢往爺身邊送?」

    秦妍書避開他視線,看向桌上飄著裊裊輕煙的香爐,淡淡道:「長者賜,不敢辭。娘娘送來幫襯妾身的人,自然得放在王爺身邊,好盡心伺候——」

    蕭昱輕哼:「既然是幫襯你,那不是應該放在你那兒嗎?」

    秦妍書神情一冷,拍開他手指,直視他:「請王爺給妾身那小小的素光院留幾分清白。那是妾身的居所,不是那些個下作之地。院子裡也都是妾身的侍女,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蕭昱愣住,繼而大怒,一拍桌子:「你把爺當什麼了?!」

    秦妍書再次垂下眼眸,一聲不吭。一縷長發從其耳後滑落,垂在白皙的臉側,黑白分明,竟襯出幾分楚楚可憐之意。

    蕭昱盯著那縷碎發看了半晌,心思翻轉。不知道想到什麼,怒意慢慢消散。

    秦妍書渾不怕他,繼續沉默不語。

    蕭昱捏了捏眉心:「你啊……」真真是……

    安靜片刻,他再次將話題拐回來,「咱王府主子少,不缺伺候人的。既然淑妃賜人給你是為了幫襯你,那就別讓她們閒著,洗刷灑掃,王府這麼大,總能找到活兒給她們干。」

    ……這是要讓淑妃賞下來的美人去干粗活?秦妍書愕然抬頭。

    「還有,今晚怎麼回事?你把人安排在留春園便罷了,怎的還讓人跑出來?你這家是怎麼管的?爺這院子,是個人都能隨意進來的嗎?還有沒有規矩了?」

    秦妍書沉默片刻:「妾身明白了。是妾身管家不力,回頭妾身定會好好懲治她們,讓她們學好規矩,再談他事。」

    蕭昱沒好氣:「哪來的『他事』……」他站起身,「行了,有什麼事明兒再說。」抓住她手腕,一把將她拽起來。

    「!」秦妍書嚇了一跳,下意識扶住他胳膊。

    蕭昱拉著她往屋裡走:「夜深了,該安置了。」

    被拉著前進的秦妍書:「……」

    倆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幔帳間。

    守在門外的長福豎起耳朵聽了聽,長舒了口氣。

    素心擔心地湊過來:「長福公——」

    「噓——」長福食指壓在唇間,完了朝西側耳房努了努嘴,壓低聲音道,「主子……咳,歇下了,你領著倆丫頭到那屋裡將就一下吧。」

    素心怔了怔,意會過來後鬆了口氣。她朝長福點點頭,快步過去跟那兩名丫頭吩咐了幾句,待她們離開,又再次回到門前。

    長福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說什麼,雙手一搭,闔上眼瞼開始閉目養神。

    第066章

    更深夜露。唧唧蟲鳴。

    似有若無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被罰跪的人依然跪在院裡。

    低著頭的女人面容扭曲, 緊咬銀牙壓下滿腔的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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