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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頁

2023-09-22 22:05:13 作者: 不止是顆菜
    掛了電話,江徹說:「回裡面等吧。」

    「不用,外面空氣好。」

    見周尤說這話的時候不自覺瑟縮了下,江徹想將她往懷裡帶,給她暖暖身體。

    可周尤忽然躲了躲。

    江徹眸色轉深,「怎麼了?」

    「想吐。」

    周尤聲音冷冷淡淡的,江徹好像這會兒,才察覺出她的不對勁,「你想說什麼。」

    周尤安靜了會兒,垂眼問:「你是因為袁小意是陳敏康的情人,才選袁小意做代言人的,對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在那種危急關頭,你還不同意撤掉袁小意。」

    「不能這麼說。」

    「那應該怎麼說?」

    「袁小意也是你們公關組甄選的第一候選人,她的形象確實很貼合產品定位,我不會因為私交,拿江星開玩笑。

    「至於不撤掉袁小意,我當然是知道陳敏康能將袁小意捧到一個怎樣的高度,如果現在跟她解約,以後想再合作,就難了。」

    江徹雖然喝了酒,聲音倒還清晰,「陳敏康可不止是一個經紀人這麼簡單,很有手段,如果沒有陳敏康,你以為袁小意能混了這麼多年,突然就像坐了火箭一樣上升嗎。」

    「那你是覺得袁小意出軌出得很對,還是你覺得出軌不過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周尤忽然抬眼,聲音也不自覺往上揚,「她明明出軌在先,憑什麼這麼愚弄大眾?」

    「我就像個傻子一樣,還以為她真的是什麼白蓮花,以為自己做了什么正確的事,以為自己想出了什麼絕妙的好主意,解了你的燃眉之急。」

    周尤自嘲地笑了笑。

    「周尤……」

    「江徹,我現在心情有點糟,你別跟我講話。」

    周尤忽然踏下台階,走向雨幕,脊背挺得很直。

    第75章

    初春的雨像是進過冰箱冷藏櫃, 一滴接著一滴往下砸, 速度快, 既不溫柔, 也不暖和。

    周尤沒走幾步,視線就被雨水模糊,且剛擦完, 又從頭頂滑落。

    江徹站在台階上, 望著她倔強的背影, 捏捏眉心, 很快追了上去。

    「周尤,你等等。」

    他按住周尤肩膀, 卻很快被周尤甩開。

    周尤轉身, 眼睛被雨水淌得有些睜不開, 眉頭微皺,眼睫撲簌著,說好防水不暈的眼線也早被沖刷得模糊狼狽。

    有撐著雨傘的路人匆匆跑過, 望他們一眼, 似是不懂大雨天鬧矛盾的別樣情趣在哪,跑出一段距離才默默搖頭。

    江徹深吸一口氣,又去拉周尤手腕, 「回去再說。」

    周尤再次甩開他手, 「我想一個人冷靜下, 你別管我。」

    連日來的疲憊,讓江徹心情頗為燥郁。

    他自認為面對周尤時, 自己已經拿出了最好的態度、百般的耐心,可周尤從不領情。

    「你想冷靜什麼?你說,就在這冷靜。」

    兩人站在雨幕之中對峙,隔得很近。

    周尤眼睛只能半睜,依稀看到江徹額前濕噠噠的頭髮,還有微紅的眼角。

    兩廂安靜。

    過了半晌,江徹才沉聲問:「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值得你一天到晚對我甩臉色,周尤,我這個男朋友,就當得這麼讓你不滿意麼?

    「說實話,你是不是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勉強接受,所以只要稍不如意,就動輒冷言冷語要冷靜冷戰冷處理?你到底希望我怎麼做?我也是個人,你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我的心情?」

    生氣的時候,好像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周尤閉了閉眼,未置一言,只心臟狠狠抽動了下。

    她忽而轉身,往馬路邊走。

    有打著空車燈牌的出租經過,周尤攔了下來,很快坐進后座,報了地址。

    老楊也正停在路邊,見江徹站在雨中,連忙打傘下去接,還順口問了聲,「周小姐呢?」

    江徹沒回答,坐上車,讓他開回星江公館。

    行至一半,江徹忽然又說:「去周尤家。」

    老楊懵了懵,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周尤家是哪,邊想著這兩人是吵架了,邊調轉車頭。

    開到周尤家的小區,江徹也沒下車,見某間屋子亮了燈,他定定看了幾秒,吩咐,「回去吧。」

    老楊不禁從後視鏡里瞄了江徹一眼。

    回到家,周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熱水沖刷肌膚時帶起陣陣顫慄,大約是在驅逐寒意,沖了一刻鐘,周尤隨意裹條浴巾,半露著肩背就從浴室出來。

    頭髮很久沒剪,有些長了,干發帽也沒法兒全部包住,露出的小半截發梢滴答滴答往下淌水,沿著脖頸滑落。

    周尤拿起手機看了眼,沒消息。

    又到窗邊撩開窗簾,很快放下。

    夜裡她躺在床上,規規矩矩蓋好被子,室內一片漆黑,窗外淅瀝雨聲在耳邊愈發清晰,睡不著,可聽雨,好像讓她煩悶的思緒得到了短暫平靜。

    她大學學的是漢語言文學,和公關不算對口。

    對公關這一行業產生興趣,最早大概是在大二,某位知名公關人來校講座。

    周尤對那次講座印象分外深刻,記得那位主講人說公關生活的五光十色,也記得他說公關手段的雷厲風行,更記得最後他提出的、直至講座結束也未能得到標準答案的一個問題:公關的底線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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