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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04:34 作者: 汐奚
    整個下午,傅歡顏都坐在畫板前,眼前重複出現的都是那副藍色背影。明明是她自己的背影,是她喜愛的顏色,可她卻畫不出那種感覺。

    傅歡顏放下畫筆,走到牆邊翻出那個木箱,打開後拿起那支最下面的畫筆。

    這支筆的筆桿上刻著宋鄧恩的名字,傅歡顏曾經用了很久,可自從那年她把筆丟進木箱裡後,再也沒有拿出來過。

    蹲在木箱前,傅歡顏握著筆想事情,並沒聽到畫室外的汽車聲。項北提早過來,手裡提著香氣四溢的食物。

    到底是食物的香氣吸引人,傅歡顏快速把木箱蓋好,蹦蹦跳跳跑過去,「你怎麼知道我餓了?買的什麼?」

    項北躲開她伸來的手,「先去洗手。」

    傅歡顏不情不願轉去洗手,項北提著袋子往廚房走,眼角餘光瞥見牆邊那個木箱打開的縫隙,目光瞬間沉下去。

    午飯沒吃好,晚飯項北肯定要給她補上。傅歡顏從來不擔心這些問題,她知道跟著項北不會挨餓,也不會受凍。因為他總能把她照顧的很好。

    傅歡顏坐在床邊吃核桃,前幾天有人送來的今年新核桃,項北全都留給她。皮薄到只要她用力一捏都能捏開。

    項北洗澡出來,看到傅歡顏捧著核桃吃的像只松鼠,不禁笑道:「有那麼好吃嗎?」

    「你嘗嘗。」傅歡顏剝開半個完整的核桃仁,塞進項北的嘴裡,「好吃吧?」

    項北不喜歡吃零食,不過核桃仁是她剝的,他也就揚起笑,「好吃。」

    「多吃核桃補腦哦。」傅歡顏兩條小白腿晃來晃去,臥室里暖氣開的很足,她不怕冷,穿的也少。

    項北擦乾頭髮,翻身坐在她的身邊,伸手把人攬進懷裡。他掌心貼上她的小腿,不滿的皺眉,「冷不冷?」

    「不冷。」傅歡顏搖頭,歡快的剝著手裡的核桃。

    這個核桃真的很好吃,又香又好剝皮。傅歡顏撅著嘴,命令道:「過年時你多給我點核桃,良良也喜歡吃零食。」

    「好。」項北眯起眼睛,她那白花花的兩條小腿在他面前晃蕩,把他一顆心都攪亂了。

    「今天心情很好?」項北薄唇貼在她的頸間,問她。

    傅歡顏咀嚼的動作頓了頓,「還湊合。」

    雖然只是短暫的停頓,但項北還是能感覺出來。他好看的眉眼沉了沉,轉而道:「我後天要出差。」

    「哦,」傅歡顏應了聲,又挑出一個大個的核桃捏開,「要去幾天?」

    「周末才能回來吧。」

    「周末?」

    傅歡顏蹙眉,「我們不是要出海嗎?」

    男人聳聳肩,無奈道:「這周不行了。」

    傅歡顏掃興的撅起嘴,從他腿上挪下來,「跟誰出差?」

    難得她會關心項北跟誰出差,男人薄唇勾了勾,道:「你們家傅老四。」

    好吧,看在他跟傅老四一起出門的份上,她就暫且原諒他吧。

    項北忽然伸手將她壓住,傅歡顏蹙眉叫道:「我的核桃還沒吃完呢……」

    男人厲目,不悅道:「我還沒核桃重要?」

    「呃?」傅歡顏看到他危險的眼神,含糊道:「你比核桃重要。」

    項北剛要揚唇,想想又覺得不對勁。他怎麼淪落到跟核桃比了呢?

    「唔!」

    唇上落下的吻急迫,傅歡顏倒吸口氣,能夠感覺到項北隱約的怒氣。這種時候她都不敢掙扎,改為柔情攻勢。

    傅歡顏儘量放鬆身體,主動伸手圈住他的脖子。這樣的柔順,果然換來項北的憐惜。他手上的力度漸漸軟下來,但卻同樣箍住懷裡的人。

    「歡顏。」

    男人俊逸的臉龐逼近,傅歡顏仰起頭盯著他的眼睛,只覺得那裡面幽暗漆黑,一眼望不到底,「不要做讓我生氣的事情。」

    讓他生氣的事情?

    傅歡顏倒吸口氣,下意識躲開他的眼睛。項北伸出兩指捏住她的下顎,黑眸綻放的神色銳利,「回答我,嗯?」

    「我沒有。」傅歡顏本能反駁。

    項北盯著她的眼睛,心情逐漸平復。這些年傅歡顏都很乖,她眼裡除了畫畫就是畫畫,可如今那個讓她痴迷畫畫的男人回來了。

    項北一直都知道,那個男人在她心中,是不一樣的存在。

    「乖!」項北低笑了聲,眼底有糾結的情緒閃過。這些年他在傅歡顏身上用的陰謀詭計不算少,但他不能永遠都這樣,時隔多年,他真的很想看看,他在傅歡顏的心底,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位?!

    項北出差,傅歡顏突然覺得無聊起來。平時有他在,每天至少三通電話,總會追問她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時她正在畫畫,因為他的電話被打斷不少靈感。不過電話沉默下來,她又覺得不習慣。

    扣扣扣——

    有人敲門,傅歡顏放下畫筆跑過去,快遞員放下一個很大的盒子,道:「請您簽收。」

    傅歡顏看到郵寄人的姓名,拿過筆簽了字。等到快遞員離開,她拆開包裝,小心翼翼拿出那副名為『歡顏』的畫。

    擺在畫室中央的畫板前,傅歡顏坐在對面椅子裡專心欣賞。她抬起指尖,隔著淺淺的距離隨著畫中的線條撫摸。

    畫的真好!

    傅歡顏挑了挑眉,她還無法畫出這樣的神韻,至少目前還不行。幾乎大半天時間,她都在研究這幅畫的用色著筆,只是看著看著,她想起那天宋鄧恩在舞台上說的那番話,眼底的神色微微有些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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