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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2:04:34 作者: 汐奚
    「怎麼不好?」宋清華神情緊張。

    「心衰。」醫生如實道,「到了他這個年紀,這種現象無可避免。」

    「爸爸!」

    宋清華心尖一緊,「我爸……會不會?」

    「要有這個思想準備,」醫生摘下口罩,道:「宋老爺子現在的情況,基本上一天一個樣子,你們家屬一定要有準備!」

    宋愛瑜眼角沉了沉,扶住腿軟的宋清華,「醫生,外公沒有治癒的可能嗎?」

    醫生搖了搖頭,「人到了這個年齡,身體各項器官都要衰竭,耗盡最後那點能量,自然就停止工作了。我理解家屬的心情,但也請你們明白,醫生只能治病,卻改變不了自然規律!」

    頓了下,醫生安撫道:「目前情況還算穩定,但能堅持多久,誰都說不好。不過你們放心,我們一定竭盡所能!」

    「謝謝醫生。」宋愛瑜扶著宋清華坐進椅子裡,乖巧的緊挨著她。

    林薔同樣神色失落,心底的滋味複雜。

    很快的功夫,護士將宋儒風推進病房。宋清華坐在病床前,緊緊握著父親的雙手,神情黯然,宋愛瑜坐在邊上的沙發里,也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薔抿唇站在床邊,望著宋儒風依舊緊蹙的眉頭,心情極為沉重。

    「爸爸?」

    病床上的人似乎動了動,宋清華難掩欣喜的叫道。宋愛瑜一個健步衝過來,「外公,你醒了嗎?」

    須臾,宋儒風緩緩睜開眼睛。

    「爸,」宋清華咬著唇,哽咽道:「你別嚇我,好不好?」

    宋儒風動了動,林薔忙將他扶起來,在他耳邊低聲說:「董事長,醫生說您不能激動。」

    宋儒風唇色泛白,他抬起掌心輕輕落在宋清華的頭頂,笑道:「清華啊,爸爸剛才做夢了,夢見你媽媽對我笑。她說,儒風你怎麼還不來,我都等你好久了。」

    宋清華抿起唇,眼角滾出淚來,「爸爸,你別生我的氣。」

    「傻孩子,」宋儒風感嘆,目光漸漸溫柔下來,「這天底下有哪個父母真心會生孩子的氣?爸爸只是心疼你,你知道嗎?」

    「我知道。」宋清華將臉貼在父親的手背上,「爸,我知道你疼我。」

    「外公……」

    宋愛瑜坐在床邊,眼眶也是紅的。宋儒風轉過頭,看著她笑了笑,「愛瑜,你送你媽媽回去,外公累了,想要休息。」

    「嗯。」宋愛瑜乖巧的點點頭,將宋清華拉起來,將她帶走。

    眼見她們離開,宋儒風平靜的神情才逐漸凜冽起來。林薔讓他靠坐在床頭,沉聲道:「董事長,您想要怎麼做?」

    聽到她的話,宋儒風欣慰的笑出聲。難得林薔這些年跟在他的身邊,有這份默契與心細。他嘆了口氣,道:「現在看來,要讓良良心甘情願回宋家,已經是不可能了。」

    「是,」林薔應道,「其實良良的性格,跟清華很像,都是一條道走到底的人。」

    宋儒風轉頭看向窗外,聲音低下去,「可惜我日子不多了,不能看到她們母女相認的那一天了。」

    「董事長……」

    宋儒風挑起眉,笑道:「我都這把年紀,早就知道要有這一天的。」

    林薔噤聲,只覺得無力反駁。

    「林薔,我要重新立遺囑。」宋儒風斂起異色,神情瞬間變的清明。

    似乎早就猜到他會這樣,林薔沉聲道:「我馬上通知林律師。」

    「等等!」

    眼見她起身要走,宋儒風叫住她,深邃的眼底眯了眯,「我要見傅東亭。」

    聞言,林薔愣了愣,沒有想到他竟然有這樣的要求。

    「丫頭,你相信我這個老頭子嗎?」宋儒風突然開口,神情含著幾分笑意。

    林薔揣測不出他心裡怎麼想的,忙應道:「相信。」

    「那就好,」宋儒風往後躺回到病床里,「去安排吧。」

    「是。」

    林薔轉身出去,宋儒風靠在床頭,望著窗外逐漸冒出綠芽的樹枝,眼底的神情沉寂。

    ……

    夜晚,傾城。

    無論外面世事如何,這裡永遠都是發泄的最好場所。一號包廂里,人聲鼎沸,黑色的L形沙發里,男男女女親密相擁。

    「乾杯!」

    有人挑頭,手執酒杯,喊道:「慶祝我們傅家四少,重獲新生,重新踏入單身貴族的行列!」

    噗——

    錢響口中的酒噴出去,掃了眼站在茶几上,引吭高歌的男人。心想孫子啊,你說話也不看看氣氛,四哥最忌諱什麼你說什麼,真是作死!

    果不其然,那男人話音剛落。傅晉臣伸腳直接將他從茶几上踹下來,罵道:「操!爺不離婚照樣貴族,誰他媽敢管我?!」

    「灌死丫的!」

    傅晉臣一聲令下,那些早就蠢蠢欲動的人們已經伸手,七手八腳把人拉到邊上,抄起酒瓶就開始灌酒。

    哀嚎聲,口哨聲,起鬨聲,霎時鼎沸。

    項北眉頭輕蹙,端著酒杯坐過來,俊臉微沉。他瞥了眼面色陰霾的傅晉臣,不悅道:「你有火沒地方瀉,找尋傅歡顏幹什麼?她手腕現在還青的。」

    傅晉臣薄唇輕抿,上半身往後倒在沙發里,黑眸緊緊盯著屋頂。

    看到他那副表情,項北跟錢響兩人對了個眼色,笑道:「喂,聽說離婚那天,人家沐良特別高興,連錢都不跟你要,有種掙脫魔爪的快感!你跟兄弟們說說,你平時怎麼折磨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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