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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1:40:47 作者: 百川魚海
關好好笑得燦爛,眼神卻黯淡無光,彷如一潭死水。
14下雨,請讓我來陪你
J大和J師果然很近,只隔著一條馬路,關優優雖是疲於應對新生軍訓,卻還時不時跑來J大,眾人皆驚,一個關好好就夠艷光四she,現下竟又多了一個,特別是男生,簡直磨刀霍霍,關好好雖是官聞西的,幸好還有一個關優優……鹿死誰手尚不知曉。
「優優,你在我們學校有同學嗎?」關好好端著盤子走在前面,見關優優時不時四顧,以為她在找人。
「沒有……」關優優垂下頭,明明和關好好是一樣的聲線,卻讓人覺得輕軟素柔,「我只是好奇天子驕子都是什麼樣的。」
「天子驕子?」關好好笑著仰起下巴,「看姐姐我不就好了。」本是開玩笑,關優優低下的面上眉頭一皺,關好好總是這樣優秀,大一學年就拿了一等獎學金。
熬了半個月,軍訓總算是結束了。關優優也以其驚人的美貌在中文系這樣女多男少的煉獄奪得頭把交椅。不少數學系,物理系的男生趁著年輕厚臉皮爭相向她表白,可看來孱弱的關優優竟然拒絕得很徹底。態度之堅決,傷了不少人的心。
「優優,你黑了很多。」關好好有些幸災樂禍。關優優看了看自己曬得麥色的皮膚,多少有點難過,再瞧對面的關好好,之前在青島曬的也沒有白回來,根本是烏龜笑鱉。
「姐姐,這家餐廳會不會很貴啊?」關優優抬頭看了一圈,裝潢精緻,陳設豪華,布置高雅。之前關好好說為了慶祝她脫離苦海,要請她吃飯,可是這裡未免也太……奢侈了一點。
「放心吧,不會留你下來洗碗做抵的。」關好好輕笑,不時張望外頭,「有人請客,待會兒盡挑貴的點。」「是……姐夫嗎?」關優優嘴很甜,一聲姐夫,讓關好好心花怒放。
「半個。」到底還是保守地承認了一半,「他很好奇我的雙胞胎妹妹,剛下飛機,一定要過來看看。」關好好神色盈盈,心情頗好。
「快要到了。」關好好翻著簡訊,猛地站起身,「我要去洗手間,你在這兒等著,他看到你一定以為是我。」拋給關優優一記不懷好意地笑,快步往洗手間的方向去。
關優優很好奇,能讓關好好笑得這樣燦爛,該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窗外太陽西斜,幾米外下車的男人披著一身霞光,撩動了關優優的心。
她的目光幾乎移不開,隨著那個身影,推門,轉身……每一個動作都深刻地印進她的腦海。她心跳一下快過一下,等到他走到她面前,關優優已經忘了呼吸。
「你是……關……優優?」他三分疑惑七分肯定。「你還記得我?」關優優覺得不可思議,以為他認出了自己,聲音抖得厲害,激動得想要尖叫。
男人面上是溫和的笑:「你是好好的妹妹。」她眼裡霎時洶湧起失望,卻仍不死心:「去年夏天,在書城門口,你借給我一把傘。」
依舊是搖頭,他非凡的記憶力極少用在對女性的記憶上,而關優優,便是不需要記住的一類,他當然留不下半點印象。
關好好一面蹭著手上的水,一面快步上前。見兩人都站著,撲過去挽著官聞西的手臂:「有沒有認錯?」眉眼間儘是得逞的笑。
「我怎麼會把你認錯了。」官聞西眸子裡盛著笑,將她面上沾到的一點水跡擦去,動作溫柔至極。
「姐姐,他是……」關優優不想也不願往下猜。「你的半個姐夫。」關好好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出關優優的異樣,拉著官聞西坐下。官聞西聽到姐夫兩個字,眉宇間的笑很是滿足。
關優優在他們對面坐下,手裡揪著桌布的一角,用力得幾乎要撕碎,微微垂著頭,在關好好眼裡,便是見了生人的羞澀。
呯的一聲巨響,將關好好驚醒,她坐起來大口大口喘氣,夢見官聞西,已經是駭人的事情,若在連著關優優,完全就可以稱為噩夢。
赤著腳往窗外張望。外頭狂風大作,氣象台說這兩天有大暴雨,她過得太混沌,竟沒有上心。
小區是老式住宅,廚房的窗戶是往外推的木頭架子,她忘了關上,此時風一吹,碎了兩面玻璃,調味盒老酒醬油被風一吹,也都掉在了地上。
她頭疼得撫著額角,蹲下身開始整理一地的碎渣。沒了玻璃的窗戶擋不住風雨,關好好頭髮吹得凌亂,睡衣濕漉漉地黏在身上。屋漏偏逢連夜雨大抵如此。
客廳里突然傳來敲門聲,不輕不重,卻正夠她聽得清楚。關好好煩得要命,只顧低著頭拾玻璃,不去理睬。可敲門聲一下一下地沒完沒了,不依不饒。
原以為地上的碎屑清理得差不多,才站起來去開門。哪知踏出兩步就踩到一小塊,尖銳的疼由腳心傳來,她悶哼一聲,掰起腳丫子,從腳心摸出一塊血淋淋的玻璃殘渣。
怕背上擾民的罪,關好好忍著疼單腳跳到門口:「誰啊?」門上沒有裝貓眼,她掛了鏈鎖,打開一小條fèng。
觸摸燈過了時間已經黑下去,門口那人仿佛沒有耐心再開一起,站在一片漆黑里只顧著敲門。「是我。」熟悉的聲音傳過來,關好好瞬間覺得安心,卻又怒氣沖沖。
「你不知道現在凌晨三點嗎?你不回家睡覺跑來這裡擾人清夢?」說著就要扣上門。「好好。」他□來一隻手阻止她關門,「我看到你家的窗戶玻璃碎了,就上來看看。」
「我家玻璃碎不碎關你什麼事?」關好好微愕,他怎麼知道她家玻璃破了?難不成一直守在樓下?一時間這門開也不是關也不行,腳底的疼又一陣陣撓著她的神經。
「我把車鑰匙掉在車裡了。」他的聲音既無辜又無奈。「又不是我掉的。」關好好硬著心腸不理他,去扒他的手。
他一連打了兩個噴嚏,顯得很狼狽。關好好翻了個白眼,她恨自己又心軟了。「放手。」嘟噥一聲,他卻抓得很緊,堅決不放。
「我開鎖。」不耐煩地解釋,門上的那隻手立刻縮回去。她關上門將鏈鎖解開,重新再打開門,那人竟然已經脫了鞋。
走到客廳的燈下,才看清官聞西更加狼狽的樣子。簡直是水裡撈起來的,從頭到腳都在淌水。黑色的襯衣貼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身材。平時看著斯文俊秀,當下卻透出幾分狂野,關好好色心波動了一下,頓時升起口乾舌燥的感覺。
一出神就傻乎乎地將腳往地上放,腳板底貼在地上,痛意襲來,立刻又換成了金雞獨立的姿勢。
「你的腳怎麼了?」官聞西察覺到她的異樣,蹲下身握住她的腳,疼得她一個後仰。好在官聞西眼疾手快,伸手托住她的背脊,關好好下意識就勾住他的脖子。
姿勢太曖昧,關好好一時竟忘了指責他,怏怏地收回手。官聞西將她抱到沙發上,沒有詢問,便在電視機柜子下的第二格抽屜里找到了急救箱。
關好好卻像被戳穿心事一樣,別開臉,官聞西竟然還能記住她的習慣。一時五味雜陳,直到蘸了酒精的棉簽觸到腳心,傳來一陣撕疼才喚醒她。
關好好咬著牙,也不喊疼。官聞西卻能清楚地聽到她倒吸涼氣的聲音,輕了手裡的動作,每一次她喊得大聲,那必定是不疼,若是疼了,她從來是忍著不吭聲。
「誰讓你進我家廚房了?!」見官聞西往廚房的方向,關好好單腿跳著跟在他身後。先前只是粗略的收拾了碎玻璃,地上又是醬油又是醋的,一片狼藉。
官聞西取了牆上的大本日曆,扯下兩張。這是關好好特意在論壇上訂做的霹靂布袋戲日曆,官聞西扯的又是她最愛的素還真,血氣瞬間上涌:「這日曆是今年的!你……」氣得說不出話。
官聞西不顧她的咆哮:「家裡有圖釘嗎?」關好好一愣,她光買不用,半天也說不上來。官聞西搖頭,顯得很無奈,在廚房的壁架上找到了圖釘和榔頭,真是一抹一個準,比主人還清楚東西放在哪裡。
將日曆釘在破掉的窗框上,勉強擋住了撲進來的雨水。又捲起袖子打掃廚房,關好好就這麼靠著門,看他忙前忙後,直到廚房的地面光潔如新。她垂眸,官聞西還是那個萬能的好男人。
「雨小了,你沒車鑰匙可以打的回去。」關好好連杯水也沒有倒給他,站在大門口,完全是利用完畢就一腳踹開,忘恩負義的嘴臉。
「錢包也在車裡。」官聞西輕輕一笑,卻帶著你奈我何的氣勢。「我借你錢,不……給你,不用還。」跳去拿錢包,被官聞西搶先一步拎走。兩人四目相對間,窗外的雨勢又大起來,官聞西唇瓣溢出一記笑,襯著關好好漲紅的臉,格外刺眼。
一定是她平日裡沒有常去廟裡捐香油錢,每次一到關鍵時刻,老天就站在官聞西一邊。她至於這麼人神共憤嗎?
「真沒帶車鑰匙?」關好好蹙眉,「真沒帶。」為了更有說服力,官聞西想把口袋裡所有東西都掏出來放在茶几上……奈何……他的口袋是空的……
「官聞西,你是不是太聰明用腦過度了,老年痴呆提前了吧?連車鑰匙都不帶,要是腦袋不長脖子上,你是不是也丟了?」關好好一面極不情願地收留他,將新買的浴巾忍痛割愛丟給他,一面不忘從嘴上討便宜。
官聞西且笑不語,拿著毛巾慢條斯理地擦拭頭髮,等差不多擦乾了水,竟然……開始脫下濕透的襯衣。
關好好大驚:「官聞西,你是暴露狂嗎?!」連退數步。「衣服濕了,穿著很難受。」他說得心平氣和,仿佛很占理。
眼看著就要解皮帶了,關好好衝進房間將毯子拿出來丟在他頭上:「讓我看到除了臉以外其他地方露出來,你就等著露宿幾天吧!」
官聞西不為所動,繼續解皮帶,逼得關好好扭開頭。
15談判,請你和我交往
待關好好捂著臉,從指fèng中打量官聞西,他果然已經用毯子將自己整個裹起來。鬆了一口氣,抬眼看了看壁鍾,快四點了,腳受了傷,也算是為明天請假尋好了幾口,拖著一身疲憊走回房間。
轉身關門,驚覺官聞西竟然就站在她身後。「你睡沙發!」關好好齜牙咧嘴的猙獰面孔絲毫嚇不退官聞西。
一居室的小戶型只有一個房間,官聞西從毯子裡伸出一雙手,襲向關好好,這架勢分明是要抱她。胸口的肌肉若隱若現,關好好尷尬地往後跳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