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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1:33:06 作者: 季桃初
湖澤北靠津北,接壤雲省,再往西就是林家與沈家劃的交界線,沈七爺不強取,單單截取進入湖澤的物資,幾次以後,便甚少有商人的商隊進入湖澤。
宋督軍為這事氣憤難耐,多次去電保寧。沈七爺的回話更簡單,土匪而已,甚至反問保寧需不需要自己帶兵入湖澤幫宋督軍剿匪。
沈大帥知道沈七爺的手段,當場就拒絕了,撥了大批物資押運去湖澤,大批的物資價值萬金,沈七爺自然不會放過,直接搶了充入自個的軍庫。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得到消息,宋在氣的砸了杯子,「我早就知他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會倒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來了!」驚的一屋子人鴉雀無聲,連來家裡看望父母的宋薇婉也做鵪鶉狀。
孟儒景出身商賈,感覺自然比一般人敏銳,晚上宋薇婉剛告訴他府里發生的事,他就反應過來了,環著宋薇婉的手臂緊了緊,「父親怎麼說?」
「父親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能怎麼說。」
「婉婉。」孟儒景稍微樹立下思路,心下有了計較,組織下語言,「父親有沒有可能與沈培遠和解。」
沈培遠斷了運輸路線,並沒有做別的,顯然是在給湖澤施壓,僅此而已。
「父親做主做慣了,哪裡能容的下別人在他地盤上撒野。」宋薇婉搖搖頭,想起宋在的樣子,明顯是被氣紅了眼。
她的父親她太清楚了,頑固的緊,斷沒有給小輩卑躬的意思。
「可是,外面的東西進不來,衣服首飾之類的就罷了,糧食怎麼辦?湖澤盛產水物,米糧卻是缺乏的。」宋薇婉也讀過書,許多事情孟儒景一點就透。
到時候物價被惡意哄抬,民不聊生,更是罪過。
「我明日去勸下父親,但不一定有效。」宋薇婉咬咬牙,覺得這件事還是得從長計議,若父親一意孤行,到頭來倒霉的還是湖澤的百姓,而且孟儒景難的開口與她說這些,所言所語皆是為她好,為宋家好。
「婉婉心善,若是百姓得知,心裡定會感激婉婉。」
「我才不要他們感激。」宋薇婉撲在孟儒景懷裡,嘴角上翹,痴痴的與他對視,「我只要夫君的喜愛。」
作者有話要說: 這天熱的…我已經是顆廢桃了…
☆、風起雲湧
宋督軍油鹽不進,任憑孟儒景和幾個兒女如何相勸。
宋在鐵了心要和沈七爺耗下去,可是他耗的起,湖澤耗不起,一時間民怨四起。宋在索性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了孟儒景,萬般無奈之下,孟儒景只得提出發行紙幣的辦法,擴軍備戰,以對付沈培遠。
發行紙幣自然是弊大於利,孟儒景儘量拿捏著中間的平衡。
「督軍說讓在多印點錢票。」
「不行。」孟儒景一口否決,「這已然是極限,再印下去,外面的軍隊還沒打進來,湖澤的經濟就先垮了!」
他的說辭顯然沒有打動宋在,紙幣開始像不要錢似的往外印,結果弄的當地錢法紊亂,人心惶惶。
沈培遠原本聽說孟儒景卡紙鈔卡的緊的時候,還暗自擔心了一把,豈料被宋在一口否決,有時候人逼急了,就不會太冷靜。
送上門的把柄不用白不用,當下就以波及津北的名義,給保寧城去了電報,指責湖澤財政方面處理失當,濫用軍費,坐觀胡匪滋擾,請求處理。
順便唆使當地的反宋勢力控告其縱兵秧民,沈七爺向來不走陽春白雪的路子,但凡有用的,管他什麼手段,何況他最是明白,愚民最容易煽動,越是底層的百姓,越容易成為反宋的主要力量,為著眼前的利益他們不會考慮太多,這是人類的本性,也是人性的劣根。
反倒是那些讀書人,才是最不好對付的,他們的思想你無法左右。這種時候,錢和權,就是最大的誘惑。
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沈七爺就是讀書人,沈七爺知道他們的弱點,這種人可用而不能重用,而那些不畏權貴折腰的學者、大儒,才是沈七爺真正想誠心以待,奉為上賓的。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孫昀呈眼睛毒,挑了一群讀過學堂在當地小有才名的「才子」帶頭折騰,並派代表赴保寧請願,要求把宋在撤職查辦。
宋在自認沒負過湖澤的百姓,他之所以這樣也是被逼無奈,連番向沈大帥申辯,指出這是沈培遠搞的陰謀。沈七爺自然不會讓他得逞,一邊向保寧自白:「我與他毫無私怨,不過是將地方的意見轉達而已。」一邊再次表示革除他的決心。
湖澤鬧得沸沸揚揚,沈大帥聽的頭疼,乾脆搞了個折衷,把胡先貴調任湖澤,然後把張巡正式安排到雲省。
此舉顯然激怒了宋在,「我辛辛苦苦為他守著湖澤,這麼些年來不曾出過亂子,如今我被他兒子欺負到頭上,他就這般對我?」
革職命令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宋在決心拒不接受,當場嘣了大帥派來勸說的黃偉濤,把軍隊全部配置於兩省交界處的各個戰略要地。
如此一來,恰恰隨了沈七爺的願,給他以武力插手湖澤創造了機會。他邊請求大帥下達討伐的命令,邊調集大軍,兵分四路,準備將其一舉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