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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1:33:06 作者: 季桃初
「你挑幾個身手好點的,幫我盯著娉婷。」
「江姨太?」門被拉開,丁安已然穿戴整齊。
沈七爺不想懷疑她,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疑。他瞞著謝阮玉,何嘗不是他給自己留條後路,萬一錯了呢,「別讓她發現了。」頓了頓,又道,「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要讓她看到。」
自打沈七爺回來,樊城又恢復到了以往的平靜,督軍府的老屋是不能再住乾脆讓人重新翻蓋了一遍。
最高興的莫過於謝阮玉,她不喜歡古色古香的建築,這回沈七爺不拘著風格,乾脆親自監工,指揮著工人築起一棟兩層高的小洋房。待到四月春暖,督軍府早已修葺一新。
府里挑了好日子,熱熱鬧鬧的辦了場慶祝,江娉婷因為前幾日不小心落水受了寒,這會在房裡修養沒參加,其餘人皆是滿面喜色。
「江姨太那邊沒什麼異常。」丁安的人跟了她許久,實在覺得沒什麼疑點,「她每日就看看書逛逛院子而已。」
「繼續盯著。」
「那下次姨太有了危險…」他們是救還不救,這次江姨太落水,他們謹遵沈七爺的命令沒有動,要不是下人們及時趕到,江姨太怕是連命都沒了,這一病就是小半個月。
「不用管。」沈七爺搖頭,他原先不關注,後來用了點心就發現,她實在是太安靜了。
謝阮玉雖然聰慧但缺點也不少,偶爾背著他折騰一番沈七爺也權當看不見,她喜歡他亦有所圖,人性如此,他很認可。
可是江娉婷不一樣,她似乎無所圖,進退有禮,既不爭寵爭權,也不愛財喜物,可依著沈七爺對她的了解,她不是一個超脫的女子。
隨著大帥年紀漸增,沈八爺逐漸掌權,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沈培遠也開始把目光放向不遠處的雲省。
雲省內部的權利爭奪一直就沒停過,以何順洲為首的舊派和以孫興聰領導的新派勢均力敵,沈七爺當然也沒閒著,放了一群魚進了雲省,把裡面的水攪得更渾。內部鬥爭達到了白熱化階段,點火就著。
夫水堡會議爭執爆發,何順洲車站遇襲,預示著兩派正式撕破臉,事情一度鬧到了保寧,沈大帥親自派人調停。同年,沈培遠也以維護邊界的名義派親信張巡急赴雲省,拉攏雙方,以便為順利□□做好鋪墊。
何順洲與張巡是舊相識,師承同門,相見高興之餘把雲省的事一股腦兒全給他兜了底。
「我也不是容不下他們,新派舊派歸根結底咱們都是給大帥辦事。」何順洲桌子拍的聲響,「可那姓孫的,擺明了是要壓我一頭,老子當年打土匪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呆著呢!」
張巡帶著任務來的,當下便順著何順洲的意思說下去。
這事既然大帥插手了,無論是新派還是舊派,都得給面子的消停一陣。張巡此番的任務,就是來給他們送台階!
他舌若蓮花,是個能說會道的,這次有意哄著兩人,一來二去,雙方倒還真願意賣個面子。至於這面子是賣給沈七爺的還是沈大帥的,都不重要。
事情告一段落,來人立刻致電大帥。雲省派別化的明確不能用,讓沈七爺掛個虛銜,倒是個很好的辦法,可惜沈大帥對他起了戒心,更是不可能讓他掛個巡閱使的名號。
思來想去,索性從保寧調了人過去。
「阿阮可知大帥選的誰?」沈七爺手執黑子,飛快的落在棋盤上。
謝阮玉被沈七爺連殺三盤,眼見著一盤又要兵敗,心情也就稱不上多好,厭厭道,「我連黑白棋都不知七爺下一步走什麼,哪能知道雲省大帥派誰去。」
這是怪他不讓子了?沈七爺看著棋盤裡一面倒的局勢,暗嘆謝阮玉真的沒有下棋的天分,他都明里暗裡讓了她多少個子了,這個小白眼狼,竟是看都看不出來。
謝阮玉的白子剛落,沈七爺的黑子就落在了隔壁,也不打算讓她,直接給了個痛快,「阿阮輸了。」
「不玩了,不玩了。」推開棋盤,謝阮玉扭扭身子靠在沈七爺身邊,「咱們聊正經事。」
小表情還挺嚴肅,如果眼裡沒有輸急了的懊惱就更好了。
沈七爺笑著把她攬在懷裡,「大帥派了胡先貴過來,雲省督軍的任命書都下發了。」
「七爺的人?」
「不是。」沈七爺捏著謝阮玉的手心,「他是我大姐的夫君。」
「七爺貌似很滿意這個結果?」
滿意啊,他當然滿意,「前沈夫人是大帥的原配,原本就是個獵戶家的女兒,後來大帥建功立業她自然也跟著尊貴起來,只可惜沒等她成為大帥夫人,人就去了,只留下了我大哥大姐一對兒女。」
沈七爺甚少給謝阮玉說自己的家事,這會難得開口,「沈夫人不待見他倆,偏偏他倆膽子小還不值得拿捏,這才跟透明人一樣活到現在。」
可是膽子小不代表不記仇,前夫人死的時候媛姐已經懂事,胡先貴也是前夫人死前給她訂下的,端著各方面都普普通通,不招眼也不太差,就怕自己走了,女兒在親事上受委屈。
沈府藏污納垢,裡邊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沈七爺覺得相對不念結髮夫妻情誼的大帥,毒辣陰狠的沈夫人。他是媛姐最好的選擇,畢竟他們之間無冤無仇,勉強稱得上姐弟。何況胡先貴遠調雲省,他能力有限且人生地不熟,萬一出了事保寧鞭長莫及,有他幫襯是最好不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