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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1:33:06 作者: 季桃初
比起沉穩的性子,沈培遠倒是更喜歡這樣的女子。他身邊的女人,理應是張揚的跋扈的,別人就該順著敬著,而不是行一知三,活的戰戰兢兢。
「你且記得,以後只有讓別人憋屈的份,斷沒有自個委屈的道理,萬事有我在。」他堂堂一男子,若是連個驕縱的女人都護不住何談其他。
當然前提是不觸及他的底線。
謝阮玉胡亂的點著頭,心底卻隱隱冒出一絲心酸,沈七爺看似難伺候,可是他真正從你身上要的卻很少,給予的確極多。
即便是上輩子被她視作良人的孟儒景,也會讓她柔順知禮,恪守本分,既要她變得溫婉又貪戀她的熱烈,他把自己放的極高,連給予她的丁點愛寵也是用上位者的姿態。孟儒景理所當然的索取,謝阮玉則有求必應,倆人之間本就不對等,她的愛太卑微。
「想什麼呢?」這個女人又發呆,沈七爺抬手敲了她的腦殼。這個動作幾乎都快成了習慣,再不改,他真怕有一天謝阮玉被他敲傻了。
謝阮玉被他這一下敲回了神,手自覺的攀上了沈七爺的肩膀,嬌俏的搖晃著,笑到,「再想七爺對我這麼好,阮玉真是個有大福氣的。」
指如蔥根,白生生的扣在沈七爺的黑色衣服上,嫩的讓人忍不住想放在手心把玩。他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做了,他從來就不是個壓抑自己的人,大手包裹著小手有些心安。
沈七爺從來都不排斥女人,他也喜歡摟著溫香軟玉,親吻擁抱。只是,每當想再進一步的時候,往事就像開閘的洪水,如猛獸般把他吞噬。一碗碗烏黑的藥汁,不停遊動的雙手,他從來不知道,那些看上去楚楚動人柔弱到可以一手被擰斷脖子的女人,內心深處會這麼噁心。
以至於後來每當他動情地時候,埋在心底的憤恨暴戾就像被澆灌了水的種子,瘋狂肆意的攀長。直到他真的動手掐死過一個爬床的女人後,才開始正視自己內心的扭曲,之後取而代之的卻是愈來愈重的變本加厲。
「七爺?您怎麼了?」眼前的人偏著頭,目光越來越冷,鋒利的如同淬毒的匕首,眼底一片嗜殺。謝阮玉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這幅模樣著實太駭人,連忙搖了搖他的手臂。
眼神微閃,沈七爺扭過頭看著謝阮玉,面前的女子如同受驚的兔子,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眼神漸漸回溫,沈七爺有些不自在的拍拍她的手,「沒事,想到了我的處境而已。」
一語雙關。說的卻只有自己明白。
☆、一山二虎
津北的情況比他想像的要複雜,難怪劉暢要隱退,怕是再過兩年,手中的權力都被馮熏給收入囊中了。
想到馮熏,沈七爺摘下眼鏡,仔細的拭擦,眼神卻透過鏡片看著地面,馮熏手中有津北最引以為傲的二十八師,二十八師的兵權不拿下,津北的軍政就無法統一。
沈七爺細細的想著,忽然,緊抿的唇角閃過一絲微笑,片刻又恢復如初。
這天以後,謝阮玉再也沒見過沈七爺,她也不擔心,整日裡圍著院中的魚塘打轉,裡面養了一群肥碩的鯉魚,游起來搖搖晃晃的,謝阮玉乾脆讓丁志給她做了個魚竿,每天都與群魚的較勁。
雖然沈七爺撥給她了幾個利落的人手,但是樊城不是保寧,沈培遠尚且如履薄冰,她就更沒有亂鬧的資本,索性閉門不出。
「不是說他嬌寵的姨太是個惹事生非的性子嚒?我的人守了進小十天了,她連個門都沒出過!」林道尹給馮熏滿了一杯,這才夾了花生米丟到口中。
「畢竟是大帥的兒子,面上還是要過的去才行。」馮熏倒是不在意,「你們可別因為做小動作被抓了把柄。」
「天高。」王參領指了指南方,皇帝遠。
林道尹嘿的一聲笑出來,「就是,大齊都亡了幾十年了。還搞什麼父子兵,依我看能者居之才是。」
「我看沈七不是個好相處的,保寧那邊不說他是個溫和的嚒,你看他來這的行事作風,哪裡像個好說話的。」
「這消息傳來傳去,誰知道真假。就像咱這,劉暢那個老匹夫不也要讓咱馮統制三分,可笑保寧那邊還當他握著軍政。」提到劉暢,林道尹來了興致,「那老匹夫也是個頑固的,要是跟咱…」
「隔牆有耳。」馮熏見他越說越離譜,連忙打斷了他,「現在咱們這可有保寧的。」
「怕什麼,要是真出了問題…」一不做二不休,王參領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馮熏搖搖頭,笑道,「我倒要看看他想如何。」
沈培遠手中只剩下一個師四個旅,劉暢那老狐狸,直接甩了個爛攤子給他,人數倒是不少,可大多都是這幾年新編入的,比起馮熏的精銳,戰力就太不夠看了。
馮熏知道沈培遠的底牌,卻依舊願意與他維持和諧,做出一副下級的樣子。沈培遠知道,他十有八九是忌憚沈大帥。
「既然他把軍權牢牢的攥在了手心裡,那麼咱們就從別的地方下手。」沈七爺聽完丁安的報告,點了點桌子,「你去提二十萬大洋,跟這的幫會打好關係,尤其是樊城周邊的小幫會,城的咱們意思一下即可,周邊縣城的賭場妓院最好能有些自己的眼睛嘴巴…另外發電報給戴元,讓他取十萬給高澤送過去,說他伺候大帥辛苦了,順便請他幫忙照看著點我保寧的「生意」,切記讓戴元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