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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1:33:06 作者: 季桃初
沈大帥很滿意,沈夫人也很滿意。
作者有話要說: 我瘦了兩斤!!來自幸福的碎碎念~
☆、嘴在念經
天氣晴的甚好。
原本打算睡個回籠覺的謝阮玉卻被沈七爺派人強行揪出了府,拖著帶來了新百門。白日的舞廳死氣沉沉毫無紙醉金迷的奢靡。新百門是沈培安的生意,來的都是鄉紳權貴,沈夫人信不過旁人,便借著沈七爺看顧了一段日子,既讓他碰不到買賣的核心,又不得不來走個過場。
謝阮玉這回正立在背後給他揉著肩,看沈七爺眯眼假寐,捷報頻傳,他竟是一點也不著急。
「七爺!」門外傳來丁安的敲門聲,然後一陣沉默。
謝阮玉前前後後加起來活了幾十年還能沒這點眼色,連忙收了手,「不捏了不捏了,累死了,難得出趟門也不能出去逛逛。」
她今日穿了件杏紅色的長袍,繡著銀色的花邊,腰身修的極細,袖口微微收起,抬手間將將露出素白的手腕,戴了一串豌豆大小的珍珠手鍊。
白的晃眼。
「去吧。」沈七爺笑著拉她十指緊扣,「這珠子未免太小家子氣,呆會你讓丁志陪你出去逛逛,看有沒喜歡的首飾。」
「好啊。」丁志是沈七爺的心腹,跟著她多少有些監視的意思。謝阮玉又不傻她當然知道,可她還是開心的緊。花著沈七爺的錢,用著沈七爺的人,她甚至能鼻孔朝天的在保寧城橫著走,還有比這狐假虎威更快活的事了嗎?沒有!
謝阮玉出門的時候甚至還愉快的給沈七爺一個眉飛色舞的笑臉,就差沒仰天大笑,歡愉的模樣有些感染到了沈七爺。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沈七爺手上拿著電報,鏡片下的眼睛彎彎的好看極了,指尖撫過一行文字:
香菸順利入港。
看上去普通無比。
千里之外的羧北一片血雨腥風。
「少帥,我們被包圍了!」他們小分隊還沒出文縣,就中了彈,十有八九是被困死在了這座空城裡。
沈培安的肩膀處染了大片的猩紅,被不知顏色的布料粗粗的包紮起,疼痛讓他俊美的臉龐變得有些扭曲,「求救信號發出去了?」
「發了,但是沒有接到我方的回信。」咬咬牙,眼前的士兵繼續補充道,「我們抵抗不了多久了。」
「還剩多少人?」
「不到三百。」
被困死文縣是沈培安怎麼也沒想到的,原本戰事順利的出奇,白鷺海被他們的軍隊打的節節敗退,最後在橫山一帶搞起了游擊戰。
橫山一帶錯綜複雜亦不適合大範圍的火拼,於是他提議分散作戰,以霧彈為信號,採取包圍的形式困住白鷺海的殘餘武裝,一舉殲滅叛軍。
可是,信號接二連三的發出,卻久久沒有回應。
沈培安臉部的肌肉微顫,咬牙切齒的如同一頭困獸,胸口的起伏暴露了他此刻的憤怒:有人要借著白鷺海的手殺他!
若是他被俘了,沈培安眼色陰暗不定,嘴巴緊緊的抿成線。
大帥,怕是會親手斃了他。
一個被俘的少帥,不僅讓大帥蒙羞,讓13師蒙羞,更會讓整個直系蒙羞。
時間漸漸流失,外面槍聲不絕於耳,聲聲都透著絕望,眼前怎麼看是一條絕路。
沈培安小心的拭擦著手中的□□,這是他二十歲生日時大帥送給他的禮物,大帥說,自己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
「砰!」
一聲槍響。
沈七爺這會早已處理完公事,如往常般在佛堂里頌佛,似感覺到了什麼眼睛緩緩睜開。
他身邊的爐火燒得正旺,火苗高高的竄起,手中的血龍木佛珠被他不停地轉動,沾染了些許的體溫。
珠子上的經文因為長年累月的摩挲,有些已經看不清,沈七爺不舍似的又轉了兩圈,這才抬手直接扔到了爐火中,火苗得了木頭,更是燒得噼里啪啦作響,火光映在沈七爺臉上,他難得的有些失神。
待圓潤的念珠一點點被燒成污白的灰燼,沈七爺這才收了落在爐火上的視線,雙手合十的向著面前的拜下去。
佛主拈花一笑,普度眾生。沈七爺就這麼跪在蒲團上,雙眼微閉,嘴角揚著微小的弧度,顯得虔誠無比。
「母親,兒子定會一個個的送他們去見你。」
嘴在念經,手在殺戮。
謝阮玉說得對,沈七爺從來就不是個信佛的。
沈七爺獨自在小佛堂里呆了一晚上。
半夜,大帥府里就鬧翻了天,沈培安的死訊是隨著殲滅叛匪的捷報一起傳來的保寧城。大悲大喜,沈大帥看著電報久久反應不過來,倒是沈夫人,剛得了消息就兩眼一黑,在樓上昏死過去。
大帥府徹夜燈火未熄。
沈二爺死了,沈五爺的心也隨著他的死墜入冰窟。大帥因著九姨太的事對他有了心結,他也知道這次大帥和夫人讓他隨沈培安討伐叛軍是為了什麼,無非是成功了他給二爺做個陪襯,出了事端也能幫著沈二爺背鍋。
可是,萬萬沒想到,沈培安死了,困死縣城飲彈自殺。而他,卻帶著大獲全勝的榮耀歸來。
這不是功勳,這是催命符!
當時白鷺海被他們逼得亂竄,最後逃到羧北的西部,羧北不是魏正品的地盤,他的江系軍隊自然不能堂而皇之的進入羧北一路向西,便停在了兩省交匯的邊界上。他們便與張巡的部隊拆成幾支,以霧彈為號,兵分六路圍剿白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