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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嘴巴長在別人那裡，想說什麼是他們的事，自己何必計較那麼多？

    被無視的阮晴氣得跺腳，咬牙切齒中扭頭看見場記，只能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恢復原來大家閨色的摸樣。

    這一條很順利地過了，蕭蕭心結一開，完全投入角色，冷冽的殺手重現，阮晴的臉色發白不像是假的，完全被蕭蕭帶動了。

    等齊導演滿意地笑著喊結束，阮晴才回過神來，懊惱地甩開小助理遞來的水杯，小助理被溫水灑了全身，委屈地不敢吭聲。

    阮晴一想到被蕭蕭帶入場景中，不由自主地變成了青茗，心底就有一股莫名的邪火湧起來。

    到頭來，她還是靠蕭蕭的演技融入了角色，這一段戲才能過得順利。

    這卻是讓阮晴不能容忍，也最討厭蕭蕭的地方。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只要在戲中，蕭蕭都能不知不覺地帶動身邊所有的角色，仿佛是一個扯著木偶公仔的線人，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

    說是一齣戲，卻變成是蕭蕭的獨角戲，台上所有人的目光只停留在她身上……

    「今天表現不錯，下一場是新增加的戲份，你已經看過劇本了吧？」上一場戲拍得齊導演很滿意，時間還有空餘，他叫了蕭蕭過來親自給她說戲。

    蕭蕭連忙點頭：「已經看過了，這也是原來青茗被刺身亡的戲份。」

    「對，青茗在最近觀眾的受歡迎率成績只是平平，相反你的角色引人入勝，最受歡迎的角色，除了鍾瑞飾演的少爺，下一個就是你了，連女主角都比下去了！」

    齊導演笑著拍拍她的肩膀，帶著開玩笑的語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蕭蕭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她記得戲中這位女主角是一線有名氣的女星，現在自己搶了這人的風頭，會不會出大問題？

    蕭蕭知道這些有名女星身後都有不少大靠山，所以圈中人都不敢隨便得罪她們。

    可惜，蕭蕭似乎在不經意間已經大大地得罪了，要不要做出補救？

    她勉強笑了笑：「齊導過譽了，我只是新人，怎麼比得上兩位前輩？」

    「你也別太謙虛了，演技還有很大地提升空間，我看好你。」齊導演也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很快就轉向劇本。

    蕭蕭這才悄悄鬆了口氣，再說下去，她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了……

    下午是鍾瑞和女主角的兩場戲，NG了兩三次就過了，齊導演看著場內眾人疲倦的臉色，想著進度比預期中要快，也就讓大家回去休息了。

    蕭蕭在場外緊緊盯著鍾瑞每一場戲的每一個神色和動作，看著的時候不覺得累，一鬆懈下來就覺得雙眼酸澀難受。

    她揉了揉眼，聽說能提前收工，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看來，自己今晚能睡個難得的好覺了。

    雖然蕭蕭只是小配角，裡面的戲份並不多，但是每天都來報導。

    一來可以近距離看鐘瑞的表演，學習到更多；二來也給齊導演一個好印象，添一點好感。

    她剛收拾好出片場門口，就見一輛銀色的法拉利停在路邊，不由一愣。

    前輩在前，她當然不好視而不見地走開，怎麼也得去打聲招呼。

    蕭蕭幾步上前，笑眯眯地向裡面的人道別：「鍾前輩，您慢走。」

    「走？走去哪？」鍾瑞摘掉墨鏡，不悅地蹙眉：「還不上車？」

    蕭蕭怔住了，四周的視線驟然聚焦在她的身上，讓人十分不自在，不由結巴起來：「上車……做什麼？前輩，我家不遠，坐公交就能到……」

    最後的幾個字，在鍾瑞的目光中她慢慢吞了回去。

    「上車！不要讓我再說一次！」鍾瑞明顯有些不耐煩，索性下車，像拎著小雞一樣把蕭蕭拽進副駕駛座，這才坐到她的身邊，踩著油門揚長而去。

    這麼高調地帶走蕭蕭，鍾瑞的舉動不止讓阿森驚訝了，阮晴更是恨得扭曲了一張漂亮的臉。

    隨即，阮晴又笑了，惡毒地想。

    不知道鍾瑞是不是急著帶蕭蕭到那位靠山面前，然後來一場三人行？

    真想看看，蕭蕭的表情會是怎樣精彩！

    小助理在旁邊不留神瞥見阮晴陰霾的笑容，嚇得後背發冷，戰戰兢兢地把手機遞了過去：「阮小姐，溫導演的電話。」

    阮晴的臉色一僵，這個老不死的怎麼又來找她，不是昨晚才盡興了？

    想到她昨夜苦苦哀求，刻意討好，要不然今天的戲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阮晴皺眉接過電話，眼底迸發出一絲冷光，瞬間即逝。她的唇角忽然微揚，緩緩笑開了。

    她已經淪落到地獄，又怎能讓蕭蕭獨自一人還在天堂里逍遙自在？

    蕭蕭在車上忐忑不安，幾次欲言又止，想要開口詢問，遲疑中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她目瞪口呆地站在樓下，有點不確定地轉向身邊的人：「這不是公司的錄音室，我們究竟……」

    蕭蕭一頓，想到阿森那天說的話，難道鍾瑞要把片尾曲的女音部分交給她？

    「就是你想的那樣，」鍾瑞摁下電梯，無視前台崇拜的眼神，施施然地兩手插在褲袋裡，嘴角微勾：「這是補償。」

    蕭蕭眼角一抽，她想了那麼多的補償，鍾瑞居然給了自己最不可能的一種？

    「我五音不全，演戲還湊合，唱歌並不在行。」她低下頭，索性實話實說。

    雖然蕭蕭的歌聲不至於難聽，但是也算不上天籟。在圈中無數有才華的，天生歌喉的歌手面前，確實有點不能看。

    「如果你一開始就覺得自己不行，那就肯定不行。」鍾瑞只丟下這句話，伸手推開了錄音室的門。

    蕭蕭尾隨在後，怔怔地想著鍾瑞剛剛說的話，深深地吸了口氣。

    的確，片尾曲又不是美聲，何必那麼講究？

    她的歌聲還湊合，應該能符合片尾曲的要求。

    站在起跑線上，還沒開始跑，已經覺得自己會輸的人，永遠不可能贏。

    蕭蕭想到這一點，抿了抿唇，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怯弱怕事了？

    她剛上前，與錄音室低聲交談的鐘瑞回過頭，看見蕭蕭的神色已經沒了剛才的遲疑和擔心，這才開口：「只是給你一次試音的機會，如果太糟糕，別想要留下來。」

    他的意思很明確，如果沒有盡力，不能達到要求，那就不必留下。

    鍾瑞的補償，給的是一次機會，而非十拿九穩的一個過場。

    這反而令蕭蕭鬆了一口氣，如果直接拿到片尾曲女音的位置，她又欠了鍾瑞一份人情。這樣接連不斷的人情，根本沒玩沒了的，不可能還完。

    再者，用自己的認真和能力得到的機會，遠遠比別人施捨得要好受。

    蕭蕭感激地看了鍾瑞一眼，重重點頭：「我會全力以赴，不會讓前輩失望的。」

    鍾瑞盯著她，忽然笑笑：「希望如此。」

    背對著工作人員，蕭蕭的身影幾乎被鍾瑞完全遮掩住，只見他伸出手在她雙唇上一撫，眸里滿是笑意：「如果事情搞砸了，浪費了這次難得的機會，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蕭蕭呆掉了，不止是唇上還殘留著鍾瑞撫過的觸感，還有的便是他的話。

    不是鍾瑞要補償她的，怎麼現在反而是自己要補償他了？

    17、吐露心跡 …

    站在錄音室里，蕭蕭深吸了口氣，盯著曲譜看了又看。

    錄音師與鍾瑞相熟，隨意地歪在椅子上，看著錄音室里一臉緊張的人笑了：「沒想到，鼎鼎大名的影帝也會有為了別人走後門的時候。」

    齊導演對片尾曲的女音人選沒有定論，反正公司一堆女歌手可以派上用場，高層想潛哪個就用哪個，別太過分唱得像噪音就行。

    沒想到鍾瑞卻把這事攬下來了，讓錄音師拒絕了不少大腕的橄欖枝……

    這份人情，鍾瑞給得足夠大，就不知道對蕭蕭究竟是什麼感覺了。

    「她有潛力，只是欠缺機會。」鍾瑞坐在錄音師的身邊，公事公辦地說。

    錄音師嗤笑一聲：「你什麼時候變得仁慈了？有潛力的新人多得是，偏偏就只有她受惠了？」

    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新人，各色各樣有才能的新人在圈中被淹沒不是什麼新鮮事。現在鍾瑞的話別說他不相信，估計連鍾瑞自己也說服不了。

    鍾瑞抿了抿唇，沒有開口，只瞥了錄音師一眼：「你該開始工作了。」

    「不願意告訴我答案嗎？」錄音師打開錄音儀器，一改之前吊兒郎當的姿勢，一臉認真投入工作：「那麼，我對你的選擇很期待。」

    事實證明，蕭蕭的歌喉確實不如她的演技，連續兩遍發揮一般，讓錄音師一再皺眉。

    「重來一次！」

    蕭蕭的聲音算不上好，但是歌曲音域不廣，高低音落差少，普通人唱著也沒問題，可是她因為緊張，聲線繃緊，聽著就彆扭。

    鍾瑞站起身，示意錄音師先停一停：「我去跟她說說，你們休息十分鐘。」

    錄音師挑眉，倒了杯茶，好整以暇地看著鍾瑞慢慢走向蕭蕭。

    蕭蕭懊惱地坐在沙發上，盯著手上的曲譜出神。

    一首簡單的曲子，她把歌詞背得滾瓜爛熟，唱的時候怎麼就老是不順暢？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還是自己真的沒有唱歌的天分？

    最後一點，是蕭蕭不願意承認的。

    她咬著唇，連小助理悄悄退出去都沒發現。

    「……事不過三，你還要浪費多少時間？」

    蕭蕭詫異地抬頭，見休息室里只有她和鍾瑞，不由一愣。

    等回過神，蕭蕭低下頭，極力壓下心底的煩悶和焦急：「抱歉，你特地帶我過來，可是我沒抓住機會……」

    鍾瑞坐在她的身旁，聞言有些不悅地開口：「還沒堅持到最後，就想要放棄了？」

    蕭蕭猛地抬頭，毫不猶豫地說：「我沒想要放棄。」

    「那就好，」鍾瑞墨眸一閃，流淌出淺淺的笑意：「你是演員，想像自己是其中的角色，這就足夠了。」

    蕭蕭受教地點了點頭，確實比起歌手，她更是一名演員，怎麼就沒想到融入角色來唱出這首歌？

    她興奮地扭頭，雙眼亮晶晶的：「謝謝前輩，這次我一定會成功的。」

    忽然，蕭蕭斂了笑，遲疑地看著鍾瑞，在他臉上露出不耐煩時才小聲問：「鍾前輩這麼幫忙，是想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