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蕭蕭能搭上鍾瑞，阮晴覺得這簡直是天荒夜談……

    或許，蕭蕭勾上的是鍾瑞身後的哪一位？

    「卡----」齊導演皺著眉頭，把劇本扔在阮晴腳邊：「你有認真看過劇本嗎？青茗的台詞很少，但是她的出身，她的成長經歷，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明白嗎？」

    齊導演擺擺手，受不住阮晴一遍遍地卡著，不耐煩地說：「青茗是清高如謫仙的女子，外冷內熱，你表現得太過嫵媚了，又不是青樓的紅牌，用得著那麼搔首弄姿的嗎？」

    阮晴從當紅後，第一次被導演這麼不留情地給當場痛斥，臉上一陣青白。她已經表現得最好了，齊導演卻還不滿意，這不是雞蛋裡挑骨頭嗎？

    根本就是在公報私仇！

    對了，阮晴聽說齊導演和溫導演十分不對盤，會不會因為這個原因遷怒到自己身上？

    一想到是這樣，阮晴的心裡就不痛快。

    兩個大導演私下裡明爭暗鬥，卻扯上無辜的她，還在眾目睽睽下呵斥自己，讓阮晴的臉面往哪裡放？

    「導演，我不服！每個人對角色的詮釋都不同，你這是侮辱我的演技！」

    齊導演心底冷哼，早知道這個女星大牌著呢，身後有溫導演，怎麼會把他放在眼內！

    「這是我的作品，你是專業的演員，難道連我最低的要求都不能達到嗎？實在不行，要不然你和蕭蕭現在對調角色？」

    青雅的角色更難應付，而且還要被那個嚴肅的武術指導折騰，阮晴當然不願意。

    「……導演，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齊導演頭疼，一個比一個麻煩。阮晴是這樣，蕭蕭也是！

    「你先休息，青雅接著你！你這次再發呆忘記台詞，下一場就換人，不用再來了！」

    阮晴得意地看了蕭蕭一眼，果然齊導演對她還是很重視的，壓根沒有說重話，就算再不好也會留下自己。

    她的知名度，不管如何都比蕭蕭要大，導演怎麼捨得讓自己離開？

    相比之下，蕭蕭就危險了……

    哼，就算蕭蕭攀上了影帝身後的人，也不見得比自己厲害！

    蕭蕭沉默地點頭，緊緊握著手上的長劍，漫步走在場景的帘子後面。

    阮晴見她走過，冷聲在蕭蕭耳邊說：「老同學，需不需要我幫你在導演面前美言幾句好讓你留下來？」

    蕭蕭停下腳步，轉過臉表情冷若冰霜，目光如箭。

    阮晴一驚，被她冷冽的眼神嚇得連退兩步，瞪大了眼：「你這是什麼態度，難得我好心……」

    「閉嘴！」蕭蕭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理也不理阮晴，轉身就走。

    阮晴咬牙切齒，這個女人竟敢看小她……

    下一刻，阮晴看著蕭蕭站在布景前，恍若一把要出鞘的利劍，冰冷堅硬，這才明白她早已經融入了角色之中。

    走出休息室的那一剎那，蕭蕭就是青雅，青雅就是蕭蕭，一個無血無淚的殺手！

    看著男主沐浴的女殺手再也沒有露出痴迷的眼神，而是冷凝的，仿佛等待獵物露出破綻的獵人，專注而冷漠，美色在她眼中留不下絲毫的痕跡。

    男人一動，緩緩背對著青雅低頭舀水。

    好機會！

    後背空門大開，正是刺殺最好的時機，青雅又如何會放過？

    她眨眼間抽出腰上的短劍，毫不猶豫地飛身撲了過去。

    可惜男人早有準備，只是引蛇出洞！

    長臂一伸便將青雅擒住，一把拽入浴桶中。

    青雅的雙臂被他束縛在身後，短劍卻橫在她的頸側，大勢已去，敗者為寇，她的眼神依舊一片平靜，似是早就預料到這一天。

    身為殺手，終究有失手的一天，青雅並沒有懊惱和後悔，更沒有害怕和絕望，有的只是解脫……和淡淡的欣賞。

    這個男人竟然能夠單手擒住自己，青雅不得不佩服。江湖上能做到這樣的，絕不會超過五個人！

    「卡----」齊導演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對這一段相當滿意：「不錯，青雅做得很好，先去休息，準備下一場。」

    「是，」蕭蕭還沒從青雅的角色里走出來，回答的聲音冷冰冰的，面無表情地從浴桶里爬出來。

    只是，她的臉頰漸漸紅了。

    剛剛自己和鍾瑞面對面緊緊挨在一起，衣服濕透後變得更薄，甚至能敏感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和結實的胸肌……

    在角色里沒有感覺，一走出來，蕭蕭就覺得不好意思了。

    「哈嚏！」剛走了幾步，她濕透的全身被涼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肩頭被人披上一塊大浴巾，身後傳來鍾瑞懶洋洋的聲音：「慢吞吞的，想感冒麼？」

    蕭蕭裹緊浴巾，瞥了眼身後只穿著游泳短褲的鐘瑞。浴巾上有著他平日的香水味道，她有點猶豫要不要還給鍾瑞，免得裸著上身的他會著涼。

    鍾瑞看出她的遲疑，不由笑了：「怎麼，想跟我共用一塊浴巾？」

    蕭蕭一怔，想到要跟他兩個人裹著這條浴巾，就得緊緊挨在一起，立刻搖頭，小步跑到休息室換掉一身的濕衣服。

    蕭蕭剛出來，就聽見齊導演痛斥阮晴的聲音，嘴角微揚，有點不厚道地笑了。

    阮晴也有今天了，這幾年荒廢了演技，現在終於吃到苦頭了吧？

    從蕭蕭的絕度，還能看到阮晴滿眼怒火，卻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十分難得。

    齊導演居然讓這個高傲的大小姐服氣了？還是說，阮晴有後招正等著導演？

    以阮晴瑕疵必報的性格，後者還真有可能。

    蕭蕭原本想看看阮晴的青茗和鍾瑞的互動，看樣子阮晴完全不過關，齊導演氣急敗壞地耐著性子給她說戲，至於阮晴聽進去多少就不清楚了……

    她無趣地抿著唇，正想著要不要回休息室，就聽見小助理拿著電話給齊導演。

    半晌，只見齊導演一臉不悅。

    「你說什麼？我不同意……」

    「知道了！」

    齊導演掛了電話，招手叫所有人集合。

    「跟大家宣布一件事，公司已經決定明晚開始在黃金時段播放這部電視劇。」

    場內一陣譁然，公司居然搞突擊戰，電視劇還沒拍完，前期宣傳還沒完全到位，就急著播放……難道有什麼隱情？

    齊導演嘆氣，示意他們安靜：「原本正播放的電視劇被臨時禁播，我們正好接著播映，只能這樣安排。」

    好在前面十集的剪輯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要不然齊導演堅決不會同意他們亂來！要不然，這不是準備毀了他的導演名聲麼？

    「進度被打亂，我們要儘快拍完後半段。」

    臨時上映，導演和演員的壓力立即加大了。進度不能再拖，他們只能加快完成還要保質保量……

    齊導演的目光掃向阮晴，微微蹙起眉：「青茗繼續，這一幕你什麼時候拍完，我們今晚就什麼時候收工。」

    阮晴臉色都白了，Angel則是黑了。明天下午有個電視節目，阮晴必須上台。今晚如果拍不完，要怎麼安排？

    「齊導演……」Angel擠出笑容想要求情，被齊導演不留情地揮手打斷了。

    「除非她不想要這個角色了，要不然今晚必須把這一幕拍完！」

    話說到這裡，Angel也不好再幫阮晴爭取時間，只能祈禱她趕緊把這幕拍完。

    「卡----」

    「停！」

    「重新再來！」

    「不行，再來！」

    「卡卡卡----」

    齊導演看了眼腕錶，已經凌晨三點了，這一條還沒過，顯然是要通宵了。

    小助理趕緊上前補妝，阮晴臉上的粉再厚，也掩飾不住她的憔悴。

    入行五年，除了剛開頭的幾個月，之後她都星路順暢，什麼時候有被刁難到半夜三更還不給睡覺的時候？

    齊導演根本是針對她，要不然怎麼一直不給自己過這一條？

    阮晴皺眉，這一條她明明已經很用心了，怎麼始終過不了？

    鍾瑞沒有那麼多時間陪著阮晴被NG，早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著休息了。

    他喝了口濃茶，一夜未睡，臉上絲毫不見一點憔悴。

    果然是天生麗質，就該做這一行的……

    蕭蕭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覺得她回去肯定要敷一片面膜，免得給鍾瑞比下去。

    「……看出什麼來了？」

    冷不丁的，坐在蕭蕭身旁的鐘瑞低聲開口。

    蕭蕭一愣，見他側身靠了過來，幾乎是挨著自己的耳朵說話，不由往外一挪，也跟著小聲說：「阮晴的形象與青茗很符合，氣質也相似，我覺得她缺的是眼神。」

    鍾瑞微微點頭，阮晴的演技還過得去，不管自身的氣質和舉手投足都沒問題，可惜那雙眼裡卻缺少了神韻……

    尤其隨著時間流逝，那眸中的憤恨和不甘越來越弄，與青茗離得越來越遠。

    「鍾前輩不打算去提點一下她？」蕭蕭咬著吸管，喝了口奶茶。如果鍾瑞不開口讓阮晴這麼折騰下去，估計她明天都拍不完。

    難道，他們就得在片場裡跟著耗下去？

    鍾瑞握住蕭蕭的手，側過頭，嘴角微勾，眼底笑意盎然：「她不是你，我為什麼要提點她？」

    蕭蕭的手很小，不像平常女星的修長漂亮，指甲也沒做裝飾，白皙又有點肉，握著軟軟的很舒服。

    蕭蕭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向四周一瞥，幸好他們兩人在角落的陰影里，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布景那邊，這才鬆了口氣，瞪了鍾瑞一眼：「前輩，大庭廣眾之下不要拉拉扯扯的！」

    她想要抽回手，卻被鍾瑞握得更緊了。

    「……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就能拉拉扯扯了？」

    蕭蕭一窒，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剛才那一段，你表現得很好，有去看過嗎？」鍾瑞見她氣鼓鼓地抽回手，不在意地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沒有，」蕭蕭狐疑地盯著他，剛剛那一段有什麼嗎？

    總覺得鍾瑞話裡有話，讓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鍾瑞慢慢站起來，碩長的身影背對著光而看不清神情：「那麼，等播出的時候，好好看一看。」

    14、一點小小的波折 …

    蕭蕭的戲份在失手被擒，然後給關進地牢，趁機逃跑走，暫時沒有了。她舒舒服服地窩在家裡的沙發上，拿著一包薯片蹲在電視機前等待自己出現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