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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影帝演對手戲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心理素質，蕭蕭是親身體會到了的。那個女演員只是配角，估計也就是二三線的女星，沒有面對過鍾瑞的經驗，能發揮出一半的水準就不錯了。

    蕭蕭被這個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得暈乎乎的，半晌才回過神來：「可是鍾前輩，齊導演那邊……」

    齊導演和溫導演、姜導演之流完全不一樣，為人嚴肅自律，最討厭娛樂圈裡亂七八糟的事。不過四十八歲，就先後獲得兩次國際的最佳導演獎，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名導演。

    星娛幾次請他坐鎮新劇都被拒絕了，最後不得已把選角的權利交給齊導，這人才勉為其難地出山了。

    鍾瑞曾在報刊雜誌的專訪上提過對齊導謹守原則的敬佩，兩人的關係再好，他擅自招人入劇組，總是不妥當。

    尤其齊導演最恨走後門的事，曾經有一個靠高層擠入劇組的小女配，就被罵得狗血淋頭趕了出去，一點都不給星娛那些高層面子，鬧得雙方僵持了一陣。

    但是齊導拍戲一向收視率居高不下，星娛看在他能賺大錢的份上最後還是把人叫回來了，讓齊導自己挑人折騰去。

    蕭蕭可不想剛進劇組，就被齊導像趕蒼蠅一樣趕走。

    「齊導演看過那輯廣告，對你的演技還算認可。」鍾瑞一手撐在蕭蕭身後的牆壁上，低下頭，視線緊緊鎖住她。

    「你的回答呢？」

    這麼好的機會，蕭蕭沒有理由拒絕。

    能參演鍾瑞的劇集，她完全可以預料到等這部古裝大戲上演，自己的知名度會立即攀升到從來沒有過的高度。

    尤其能近距離看著鍾瑞拍戲，不必再用別人的臉，光明正大地與影帝對戲，是蕭蕭多年來的夢想。

    只是經歷了姜導演廣告的事，她興奮之餘，開始變得謹慎了。

    「……編劇會臨時改劇本嗎？」

    如果再來一部什麼沐浴後的□大戲，什麼大膽奔放之類的，蕭蕭實在承受不住。

    鍾瑞墨眸一沉：「沒有我的允許，編劇不會改動劇本上任何一個字。」

    蕭蕭微怔，也是，有影帝在，導演和編輯怎麼敢改動劇本？

    有了鍾瑞的保證，她心裡一定，卻更加疑惑了。

    「鍾前輩，你為什麼……選我？」

    蕭蕭不是自我感覺非常良好的人，不會因為曾跟鍾瑞有過一次對手戲，就以為自己的演技萬眾挑一，無人能比。相反，她很少得到機會磨練，演技還顯青澀和不自然，需要更多的歷練。

    鍾瑞會選擇她，簡直令人不可置信。

    圈中的女星，不管相貌和知名度在蕭蕭之上的大有人在。以影帝的影響力，只要勾勾指頭就不知多少人前仆後繼。

    如果說她魅力無限，讓鍾瑞無法抵擋而拜倒在石榴裙下，那真是世上最大的笑話了……

    「這個角色雖然小，在劇中的戲份也不重，前後只出現了幾次，台詞很少，卻是裡面不可或缺的角色。」鍾瑞緩緩開口，下一刻卻聽見裡面傳來一陣吵雜聲。

    蕭蕭臉色一變，她分明聽到了姜導演的聲音。

    估計她那麼久沒到包廂去，姜導演找不到自己，一定火冒三丈。

    蕭蕭心裡明白，從她膽怯退縮地想逃開，就已經預料到這樣的結局。

    她找回了自己的尊嚴，卻要面對姜導演的怒火，甚至是被取消廣告合約的後果。

    令蕭蕭最苦惱的，是那筆龐大的毀約金要怎麼辦？

    逃走的時候是慡快了，現在就慘了……

    鍾瑞盯著蕭蕭，微微眯起眼：「這個小角色至關重要，如果你要加入，我不希望你三心兩意。違約金的事我會替你解決，明天就到我那裡簽約。」

    讓蕭蕭頭疼的事已經被解決了，她再不答應，不是辜負了對方的一片好意？

    可是在圈中打滾了五年，蕭蕭再也不是那個剛入行時的無知少女了。幾年下來，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這裡面的規則和殘酷。

    雖然不願把心目中的偶像想得那麼不齒，只是先小人後君子，總比自欺欺人要好。

    「那麼，鍾前輩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鍾瑞露出了今晚第二個笑容，卻和之前的截然不同。

    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眼角微挑，有種說不出的冷然和邪魅。

    「我要的不多，你今晚跟著姜導演來這裡想要給的，就是我現在想要的。」

    蕭蕭的臉色「刷」的一下發白，後背靠著牆壁，越發感覺到冰冷和堅硬。

    這個圈子是什麼樣子的，她五年來看得很清楚。可是自己一直覺得，眼前這個人是跟其他人不同的。

    他冷峻自信，他演技精湛，他風度翩翩，他風姿卓越。

    這個人是蕭蕭五年裡最大的目標，是支持她走過幾年的精神支柱。

    但也是這個人，今夜站在她的跟前，告訴自己像阮晴一樣把尊嚴奉上……

    蕭蕭不可置信，瞪大眼睇著鍾瑞，仿佛第一次認識他。

    她為了能拍廣告而來到這間高級會所，現在鍾瑞卻要取代姜導演來取走自己的一切。

    蕭蕭只覺手腳冰冷，卻不及她的心仿佛置於冰窖之中，又似是被千萬支針刺穿，那樣的疼痛，那樣的絕望。

    原來這個人和溫導演、姜導演之流沒有任何的區別，唯一不同的，或許是有著不遜的演技，頭頂上戴著影帝的光環，有著一副不錯的皮囊，甚至於……駐紮在她心底的一個角落，沒有人能取代。

    「……覺得難過了？」鍾瑞聽見姜導演的聲音由遠至近，身旁的人愈來愈僵硬，伸手攬著蕭蕭的肩膀轉入了樹影中。

    庭院裡層層疊疊的樹木，被烏雲遮住的月光，掩住了兩人的身影。

    鍾瑞低著頭，用兩個人才聽見的聲音輕輕說著。他靠得很近，幾乎要貼在蕭蕭的耳邊，一股熱氣噴灑到耳廓上，她敏感的耳尖不由漸漸紅了。

    蕭蕭後背是樹幹，前面是鍾瑞，兩邊是他的臂彎，退無可退，又有姜導演在不遠處，她更加不敢胡亂反抗，只能縮在鍾瑞的懷裡沒有抬頭。

    「你今晚會來這裡，早就知道有什麼樣的結果，不是我就是姜導演。怎麼面對姜導演的時候鎮定又從容，對著我就失望又難過？」

    蕭蕭滿臉羞憤，姜導演和鍾瑞，天差地別，這兩人又怎麼能混為一談？

    只是鍾瑞的要求很明確，要麼簽約，被他潛規則，要麼就回去姜導演的身邊，被其他人潛規則。

    一樣的結果，只是對象不同。

    如果阮晴在，肯定會好不猶豫地拋掉溫導演，立即答應鐘瑞。

    可是蕭蕭崇拜鍾瑞太久了，現在心目中的偶像從熒幕中走出，從仙人變成了俗人，從驕傲自律變為溫導演姜導演之流，實在太不真實了……

    她想像不出，自己被影帝壓在身下臉紅喘息而放蕩的樣子……

    光是腦海中想想，蕭蕭就覺得彆扭至極。

    尤其是，鍾瑞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已經被破壞得支離破碎。

    蕭蕭真想揪住鍾瑞的領子大聲質問：你真的是影帝嗎？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她的下巴忽然被鍾瑞挑起，他眸色漸深：「看來，你更喜歡姜導演，又或是包廂裡面星娛的幾位高層？」

    蕭蕭身子一僵，星娛的幾個高層和溫導演的體型、喜好相近，一想到他們的聰明絕頂和驚人的「分量」，她的臉色更白了。

    鍾瑞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反正要出來賣，賣給肥頭大耳的導演和高層，還是高大俊美的影帝，選擇顯而易見了。

    蕭蕭雙手握成拳，又慢慢鬆開，伸手遲疑著拽住鍾瑞襯衫的袖子，小聲說：「我……答應你。」

    「很好，」鍾瑞微微點頭，伸手撫過她的臉頰，緩緩落到頸側，順著手臂也腰身漸漸往下。

    蕭蕭整個人僵住了，感覺到他的手很輕，只是那抹溫熱透過薄薄的衣衫滲入皮膚中，激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夜深闌靜，孤男寡女的寂靜的高級會所庭院，阮晴和溫導演糾纏的身影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蕭蕭面紅耳赤，自己的偶像難道與眾不同，不喜歡在室內，反而喜歡在月光下打野 戰？

    以前還真看不出來，原來影帝那麼……重口味的？

    下一刻，鍾瑞指尖一動，從蕭蕭腰上拿出她的手機，熟練地輸入了一串數字：「這是我的私人號碼，有事可以聯繫我。」

    說完，他有補充：「除了我的經紀人，只有你知道這個號碼，我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道。」

    蕭蕭一愣，原來鍾瑞剛才摸索了半天，是為了拿她的手機？

    她糾結了，要手機叫自己拿出來就是了，用得著摸來摸去嗎？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鍾瑞低低一笑，俯身貼在蕭蕭的耳邊：「看你的樣子似乎很失望，是期待我做什麼嗎？」

    聞言，蕭蕭的臉頰熱得幾乎要燒起來了。

    「誰、誰期待了！」

    鍾瑞的指頭在她的唇上一點，把蕭蕭窘迫的樣子收在眼底。

    臨走前，他還不忘丟下一句：「不過……身材還不錯。」

    蕭蕭窘了，她這是又被鍾瑞調戲了嗎？

    9、該出手的時候就出手 …

    阮晴在休息室內仔仔細細地補著妝，一筆一划，嘴角噙著一抹淺笑，眼底還能看見吹不散的笑意。

    聽說鍾瑞的新戲臨時換角色，雖然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女配，卻是跟鍾瑞有一場對手戲，是男主感情戲上除了女主角外最重要的角色。

    她是勢在必得！

    阮晴為了得到這個小角色，在溫導演跟前伏低做小折騰了整整一晚上，還跟姜導演賠笑喝酒，才讓溫導演鬆了口說替自己拿到這個角色。

    真實老狐狸，笑面虎！

    她冷哼，溫導演巴不得阮晴攀上鍾瑞，給新戲造勢。

    卻看著阮晴曲意討好的樣子，勉為其難的答應，其實他心裡早就樂翻了。

    穩賺不賠的生意，誰不會去做？

    阮晴恨恨地咬著下唇，等到她功成名就的那天，和鍾瑞並排站在影后的位置上的時候，看溫導演還能不能笑到最後！

    Angel推門進來時，看見的就是所謂溫婉迷人的阮晴猙獰的表情，不由一愣。

    「怎麼樣了，齊導演打算什麼時候簽約？」阮晴轉眼恢復娉婷柔婉的樣子，拿起眉筆細細畫著眉，眼神瞟都沒瞟向新經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