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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7:16:17 作者: 歸漁
    雲畔笑了一下,無所謂道:「不高興就不高興, 反正他現在也管不了我。」

    趙佩嵐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好半天才試探性地問,「畔畔, 你跟阿姨聊聊,最近是不是跟謝川鬧矛盾了?」

    停頓片刻, 又斟酌著補充, 「我前幾天跟他媽媽一起打牌, 聽她提起, 說謝川最近天天跟一幫狐朋狗友出去廝混, 半夜才醉醺醺地回來, 狀態很差,而且誰的話都不肯聽。」

    雲畔不想和她多聊,輕描淡寫道:「沒鬧矛盾,就是發現我們不太合適。」

    這次是真的愣住了,趙佩嵐小心翼翼觀察著她的臉色,「不太合適……是什麼意思?」

    「謝川沒跟你說嗎?」雲畔把一雙白色過膝靴塞進防塵袋,「我們分開了。」

    氣氛陡然凝重,趙佩嵐臉上的笑容快要掛不住:「都這麼久了,你倆感情不一直都是很好的嗎?是不是他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還是你受什麼委屈了?」

    「沒有,什麼都沒有,就是性格不合而已,你別操心了。」

    「……阿姨怎麼能不操心,畔畔,不管你信不信,這些年來,我一直把你當成親女兒看待,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至少也要跟我說說,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是一時在氣頭上不想理他,還是真的想清楚了,打定主意要和他分開?」

    雲畔停下手裡的動作,抬起頭看她,口吻很客氣:「我想得很清楚,這件事麻煩你替我轉告給我爸吧,至於他是什麼反應,就不用告訴我了。」

    大概下午四點鐘,雲畔收拾好了兩個行李箱,等不及周唯璨下班過來接她,直接在手機軟體上叫了輛車。

    這場初雪斷斷續續地下了兩三天才總算停歇,屋檐底下掛著一排透明冰棱,路面上仍然鋪著厚厚的積雪,凌亂地印著車輪和腳印,露出底下的黑色瀝青。

    儘管雲畔出門的時候已經圍巾帽子全副武裝,眼下只是在路邊站了短短几分鐘,仍然被凍得手腳僵硬。

    好在計程車很快就來了,司機熱情地幫她把那兩個行李箱搬進後備箱,往科技園的方向駛去。

    剛過下午四點,陽光就已經很淡,太陽也怕冷似的,躲進厚厚的雲層里。

    雲畔坐在車裡玩手機,不受天氣影響,心情無比雀躍。

    四十分鐘左右,計程車抵達公寓門口。

    雲畔推著那兩個行李箱,刷了周唯璨給她的門禁卡,走進電梯。

    電梯裡空無一人,轉眼便抵達7F,她推著行李箱出來,等走到702房間門口,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問周唯璨門鎖密碼了。

    雲畔試著輸入他的生日,立刻聽到一聲冷冰冰的「密碼錯誤」,走廊里極靜,聲音因此更為清晰。

    思考片刻,她又試了試自己的生日,結果仍然顯示「密碼錯誤」。

    頓時氣結,雲畔坐在行李箱上,不假思索地給周唯璨打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她就開始興師問罪:「哪有你這樣談戀愛的。」

    聽筒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和交談聲,周唯璨的聲音落在其中,模糊不分明:「怎麼了?」

    「你連家門密碼都不告訴自己女朋友。」

    他好像在笑:「不是說了晚上過去接你嗎?自己跑過來了?」

    「……你別管了,密碼是什麼。」

    「986726。」

    雲畔輸完,門鎖果然「滴滴」兩聲,應聲開啟。

    她還在思考這六個數字有什麼含義,耳邊聽到周唯璨問:「開了嗎?」

    「開了,但是為什麼——」

    沒等她問出後半句,就被他打斷,「我先開會,回去再說吧,聽話。」

    簡直像是一個只針對她生效的咒語,拿這兩個字沒什麼辦法,雲畔只能暫且放下疑惑,不情不願地說好。

    進了家門,她熟門熟路地摸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把兩個行李箱全部推進主臥,開始整理。

    或許是因為她一次性帶來了太多行李,怎麼收拾都收拾不完,最後臥室被她搞得亂七八糟,衣服包包鞋子也堆得到處都是。

    天色已經黑透了,樓下的路燈一盞盞亮得分明。雲畔累得要命,決定先洗個澡再繼續收拾,然而等她洗完澡,換好睡衣,舒舒服服地躺到沙發上,就更不想動了。

    隨便找了部小眾的懸疑電影,她剛看了十幾分鐘就開始犯困,正抱著靠枕昏昏入睡,就聽到外面的密碼鎖響了幾聲。

    霎時清醒過來,雲畔抬起頭,恰巧看見周唯璨推門進來。

    把手裡打包的餐盒放在桌上,他很自然地問:「吃飯嗎?」

    忍住了想要立刻撲到他懷裡的衝動,雲畔假裝自己在專心看電視:「不餓,不想吃。」

    「東西收拾得怎麼樣了?」

    想起一片狼藉的臥室,她有點心虛,沒回應。

    把大衣掛在衣架上,周唯璨走過來,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然後笑著問:「怎麼看著不太高興。」

    手指很冰,像一片雪花,貼著她的皮膚融化。

    雲畔眨了眨眼睛,愈發委屈:「你是不是拿別人的生日當門鎖密碼了?」

    周唯璨看著她:「除了你,我哪有別人。」

    「……那986726是什麼意思?」

    他嘆了口氣,那眼神無端叫雲畔想到多年以前,他教自己包粽子的時候,說的那句——這麼笨。

    不由得把這幾個數字在腦子裡又過了一遍,還是想不出來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雲畔乾脆抓過他的左手手臂,泄憤似的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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