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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7:16:17 作者: 歸漁
    電影節奏緊湊,劇情也很燒腦,稍微錯過一個片段就難以銜接,雲畔三心二意地看著,根本不知道到底都講了些什麼。

    周唯璨把可樂遞給她,問了一句:「想什麼呢?」

    雲畔喝了幾口,才說:「想……上次跟你看電影的時候。」

    他似乎已經不記得了,「哪次?」

    「方妙瑜過生日那天。」

    「哦,」周唯璨笑了,「原來是在翻舊帳。」

    「沒有,」雲畔靠在他肩上,用額頭蹭他的下巴,「只是覺得時間過得好快,一轉眼就到夏天了。」

    下一個冬天,下下一個冬天,直到最後一個冬天……我們都會在一起的,對吧。

    這句話實在矯情,她沒有說出口,只是用十指緊扣的方式,牽住了周唯璨的手。

    回想起自己十八歲那天許下的生日願望,雲畔不禁開始懷疑,她真的還捨得去死嗎?

    和他在一起,長命百歲都嫌不夠吧。

    看完電影,他們在附近的一家燒烤攤吃了宵夜。

    阮希還在意猶未盡地跟她討論剛才的電影劇情以及兇手的殺人動機,然而雲畔幾乎是一問三不知。

    錢嘉樂笑得有點不懷好意:「誰知道剛剛電影院裡黑燈瞎火的,他倆在幹嘛。」

    話音未落就被阮希揪住耳朵:「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知道了,」錢嘉樂瞬間啞火,剝好手裡的小龍蝦,討好地遞到她盤子裡,「多吃點,最近都瘦了。」

    阮希笑起來,一邊說「要你管」,一邊心滿意足地吃掉了那隻小龍蝦。

    吃完宵夜,他們在路口道別。

    視野中,阮希和錢嘉樂打打鬧鬧地走遠了,背影也很般配,雲畔仍然磨蹭著不願意上車。她不想回家。

    周唯璨等了她一會兒,耐心很快告罄,乾脆直接把她打橫抱起來,強行塞在摩托車的后座上,旋即自己也跨坐上去,發動了引擎。

    車身像顆黑色的流星,在高樓大廈間一路飛馳。

    身邊的街道和景色變了幾番,雲畔透過頭盔上的擋風玻璃,沒多久就發現,這不是去往潮平山的方向。

    心臟震動的聲音很明顯,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像要跳出嗓子眼,她莫名其妙地緊張,這種緊張讓她忘了抽空溫習自己最近的學習成果,半隻腳卻已然踏進考場。

    十五分鐘左右,綠廊巷的老舊建築區映入眼帘。

    拐彎的時候周唯璨也沒減速,一路駛入記憶里那條彎彎曲曲的巷弄,雲畔摟緊他的腰,眼角餘光瞥見樓上有人在收衣服,晚風掠過,碎花長裙被吹得鼓起來,宛如月光下翻湧的浪花。

    回過神來,摩托車已經穩穩停在最後一棟居民樓前。

    這次沒等他催,雲畔動作麻利地跳下了車,摘掉頭盔。

    周唯璨把車熄了火,停在門口,什麼都沒說,徑直推開那扇綠色鐵門。

    周遭環境極安靜,鄰居似乎都已經睡了,感應燈不夠靈敏,遲緩地亮起來。

    雲畔跟在他身後上樓梯,看著他拿出鑰匙開門,手心裡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原本空白的思緒漸漸復甦,被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填滿,讓她臉頰發熱。

    房間裡黑漆漆的,周唯璨率先走進去,伸手去摸牆壁上方的頂燈開關。

    雲畔快步跟進來,關上房門,同時把他的手臂往下拽了拽。

    窗簾緊緊拉著,一室沉沉的黑暗裡,周唯璨站得離她很近,說話的時候,呼吸聲就落在她耳邊:「不怕黑了?」

    雲畔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伸出手,摸索著撫摸他的臉,一找到嘴唇的位置,就踮起腳尖,迫不及待地吻他。

    先主動的人是她,先被親得沒力氣的人也是她。

    不多時,雲畔的身體就軟綿綿地往下倒,又被他重新抱起來,腳尖離了地,找不到支撐點,她只好摟著周唯璨的脖子,把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他們接了一個長長的濕吻。

    腦子裡有煙花在噼里啪啦地燃,周唯璨一邊吻她,一邊捏她的耳垂,手指很靈活地取下那副流蘇耳線,隨手丟到地板上。

    雲畔本能地想找:「你扔哪——」

    「明天給你找。」

    周唯璨打斷她,用牙齒輕輕拉扯她的耳垂,觸電般的感覺陣陣襲來,她很快就沒有辦法思考任何事了,沒骨頭似的纏著他,嗚咽著叫了一聲。

    窗戶微敞著,裹著涼意的風吹起了窗簾,深藍色的夜便溢進來,盛滿整個房間。

    雲畔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周唯璨抱著她,轉身往裡走,將她丟在那張單人床上。

    木質床板吱呀響了幾聲,他稍稍俯身,撥開黏在她眼皮上的髮絲,用很纏綿的力道撫摸她,如同撫摸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啪嗒一聲。

    是他打開了床頭的夜燈。

    恍惚間似乎下起了雨,整個房間都被包裹在潮濕里。

    混混沌沌的光亮里,周唯璨低下頭,親吻她的眼睛:「緊張什麼?」

    雲畔臉紅得要命,還不忘嘴硬:「沒緊張。」

    ……

    她稍稍低下頭,小心翼翼地描摹那些傷疤和骨骼的形狀。

    浮沉的光影里,他們臉貼著臉,鼻尖蹭著鼻尖,挨得極近,雲畔能感覺到他的睫毛扎過自己的眼皮,麻麻的,痒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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