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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45:30 作者: 袖側
聞訊趕來的爺爺奶奶拍著桌子大喊「我們不要錢!讓他給我孫子償命!」,但交通肇事致一人死亡,最多也就判三年。
趙辰的親爹想起這個長子剛出生時也曾肥白可愛,也曾膝下承歡。後來是原配去世,新妻子跟他水火不容,沒辦法送到了爹媽那裡去,誰知道就被老人給養廢了。
後來,他對他也實在喜歡不起來,幸好還有小兒子,聰明乖巧,樣樣都爭氣。
他掉了兩滴眼淚,攔住了要衝過去打那肇事司機的老人家,跟警察說:「公事公辦。」
總算有個明事理的,警察鬆了一口氣。
而那肇事司機,一直麻木地望著他們。
趙辰的爸爸只看了他幾眼,就沒再關注他了。扶著老頭老太太離開了。老人家情緒這麼激動,容易中風、腦溢血、心梗什麼的。還是趕緊走吧。
他不知道,在他的背後,肇事司機一直盯著他們。
司機在榆市的「前妻」來探監,兩夫妻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給曼曼報仇了。」他說。
經過這一刺激,妻子的腦子清明了很多。她說:「家裡有我,你別擔心。」
「誰也沒認出我來。他們!」他說,「姓趙的一家,沒一個人認出我來!」
男人的牙齒咬得格格響。
趙家的人化成灰他們夫妻都能認出來。可他就在他們面前,這一家子沒有一個認出來他是賀曼的爸爸。
在他們心裡,「賀曼」的意義甚至不是一個人,只是一個已經用錢擺平了的事件。
本以為最壞的結果是被認出來,那就會從交通肇事,變成蓄意謀殺,性質完全不一樣了。結果,根本沒有人把賀家的人放在心上。人就在眼前,都想不起來大家曾經見過。
趙辰的親爹覺得反正廢物兒子死都死了,這又不是謀殺兇殺什麼的,只不過一起交通意外而已,不值當再為這個事付出錢和精力。他沒有插手這件事,完全交給了警察。
警察秉公執法,一切公事公辦,肇事司機依照法律判刑三年,緩期三年,承擔民事賠償58萬。
結果比預想的還好。
倒是趙辰的爺爺,這個當年拿著拐杖指著趙辰爹蠻橫地說「我不管!反正我孫子不能有事!你把他給我撈出來!花多少錢都行!」的老人,因為太過悲傷,一下子中了風,躺在床上口歪眼斜地流著口水,動也不動了。
聞裕運用科學的力量,中和了這個宇宙中惡的能量。
很可以。
聞家大宅。
聞國安聽阿姨說聞裕回家了,很是奇怪:「他在哪呢?」
平時聞裕回家,都肯定會先上樓來跟他打個招呼,怎麼這會兒還要阿姨來告訴,他才知道他回來了?
阿姨說:「他一回來就下地下室去了。」
聞家的地下室除了酒窖,還有庫房。有著厚重的安全門,跟銀行金庫一個等級的。
聞國安下去,看到庫房的門開著,走進去一看,聞裕撅著屁股在那翻來翻去呢。
「哪呢?」他一邊亂開那些盒子、匣子,一邊喃喃自語,「擱哪去了?」
每一個盒子掀開,都閃動光澤。那些珠寶都有來歷,太過貴重,不能隨便放在外面,所以才收在庫房中。
聞國安扶著老花鏡問:「你在找什麼?」
給聞裕嚇一哆嗦!
「哎喲我去!爸您想嚇死我啊?您走路怎麼沒聲啊?」他拍著心口說。
聞國安「嘿」了一聲,走進來問:「你找什麼呢?」
「我奶奶那戒指。」聞裕說,「我小時候您給我看過的,特大那個。在哪呢?」
聞國安眼睛都亮了,又驚又喜:「你小子想幹嘛?我跟你說,那個戒指是傳家的,不能瞎送人。」
還跟他玩這手?
聞裕早就看穿了聞國安的伎倆了,嗤了一聲說:「求婚!」
聞裕策劃了很久之後,放棄了許多諸如直升機灑一噸花瓣之類的浮華的形式,他選擇了他認為紀安寧能接受、會喜歡的方式。
求婚的日子是個好天氣,可以說是天朗氣清。
放學後,夕陽銅金色的光灑在校園裡,情侶一對一對,漫步在林蔭道間。等他們將來離開校園會有一天明白,世上再沒有比校園更清靜美好的地方了。在這裡度過的每一寸光陰,都讓人留戀,懷念。
聞裕牽著紀安寧的手,像別的情侶一樣,漫步其間。
然後他忽然停下,問:「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紀安寧一怔,想了想,九月中旬,不年不節的,會是什麼日子?再一想,忽然想起,大約就是一年前差不多這個時候,她重生了。
但紀安寧覺得這可能不是正確答案,聞裕應該不知道她具體是哪天重生的。更何況,這個唯物主義者堅持平行世界論,拒不承認前世今生的說法。
她於是搖了搖頭。
聞裕望天長嘆:「就知道你不會記得!」
紀安寧無語,戳他:「到底是什麼日子,快說!」
「笨蛋。」聞裕俯身親了親她,「是我們在學校第一次見面,第一次說話的日子啊。」
紀安寧恍然,原來是那一天啊。重生之後,第一次再見到聞裕,那時的心情,真是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