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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45:30 作者: 袖側
紀安寧生氣了。
「那邊的你死了!槍斃了!」她眼睛都紅了。
聞裕想起來夢裡的事了。
「我死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在我身邊?」他問。
他竟然連這個都知道了?紀安寧問;「夢到的嗎?」
聞裕點頭。
紀安寧也點點頭。
那時她流著淚抱住他說「如果有來生……」,然後果然有來生了。
「嘖。」聞裕說,「那當初在食堂看見我的時候,是不是特想撲上來親我?還裝。」
紀安寧氣笑了。她眼裡有淚,一笑,眼淚掉下來了。
「別哭別哭,逗你玩呢。」聞裕像只大狗狗,把紀安寧抱在懷裡,吮干她的淚珠,「嗯,鹹的,跟那個味道不一樣。」
紀安寧捶他。
聞裕握住她手腕,又問:「我是怎麼被逮著的?」
「如果我真的這麼搞趙辰的話,我是不可能讓自己被住到證據的。」他非常肯定地說。
紀安寧目光微黯,說:「我知道的不多,但應該是楊博。」
她把在時光漩渦中看到的楊博說的話告訴了他。
「原來是這樣……」聞裕若有所思。
楊博如果一直盯著他的話,的確可能抓到他的把柄。所以他鋃鐺入獄,聞國安驚聞消息突發腦溢血去世,本該翻盤的兩父子,被楊氏父子死死按住了。
前世的事基本串起來了。
聞裕還有一個事不明白。在銀海大廈天台上,他聽到了趙辰說的那些話,有點困惑。
「在那邊,我和你……到底怎麼回事?」他問,「還有孫雅嫻和你們那個叫什麼東的男生,傳你三千塊一晚,又是怎麼回事?」
紀安寧忽然生氣。
「你不是會做夢嗎?」她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你自己去夢啊。」
轉身跑回臥室,還把房門給鎖了:「你去睡客房!」
聞裕傻眼。
聞裕睡了一晚上客房,感受到冥冥中科學的力量,各種夢串在了一起,做了一個完整的長長的夢。
各種前因後果都理清了,各種不知道的隱情都知道了。
譬如他看到自己是怎麼糾纏紀安寧,累她遭孫雅嫻嫉妒,被造謠言中傷。聞裕還一直都以為這個罪魁禍首是趙辰的!
原來那麼多次「傻逼」,都罵了自己。
他也知道了那個三千塊的謠言是怎麼回事了。
他訂了花送給紀安寧,紀安寧拒收,孫雅嫻卻追了出去。她覺得那花束與眾不同,跟花店裡一二百塊的不太一樣,追上送花的小哥,打聽這花的價格。
小哥告訴了她,全進口的花材和包裝和服務,一共三千元。
孫雅嫻宛如吃了一噸檸檬,直往外冒酸水,轉頭就炮製了紀安寧「三千元一晚」的謠言。
聞裕:「……」
總之,都他媽跟他有關係。先罵他就對了。
聞裕半夜醒來,自己被自己氣了個半死。
他爬起來,悄悄取了備用鑰匙,開了臥室的門,爬到床上抱住紀安寧不放。
紀安寧醒了,發現是他,踹他。
聞裕趕緊壓住她的腿,訕訕地說:「那個,都是我不對。」
紀安寧揉揉眼,詫異:「你夢見了?」
聞裕把臉埋進她頸窩裡,悶悶地「嗯」了一聲。
紀安寧不再跟他鬥氣,她伸手摟住了他。都是上輩子的事了,她其實早不氣了。
過了許久,紀安寧聽見他幽幽地問:「真的原諒他了嗎?」
紀安寧拍著他的手臂,輕聲說:「是呀,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嘛。」
聞裕想起那個晚上,她的額發在風中飄動,說:「我原諒他了。」
聞裕的眼睛酸澀難忍。
「要不……」他說,「還是打他一頓吧?」
「不打。」紀安寧沒好氣地說,「他皮糙肉厚的,打他我手疼。」
聞裕摸摸自己的胳膊,確實,硬邦邦的。再摸紀安寧小手,柔弱無骨。
算了。
紀安寧還想著那個司機,擔心:「真的沒事嗎?」
「你別擔心,他是自願的。」聞裕在她耳邊低聲說,「他姓賀。」
紀安寧一怔,悚然而驚:「他是……」
「嗯。」聞裕說,「最壞的情況是他被認出來。但我會幫他照顧好家裡。」
一直都知道,誰才是害死女兒的真兇。可對方有錢能使鬼推磨,巧妙逃脫了法律的制裁。平頭小民,沒有能力把兇手繩之以法。
也恨不得跟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血債血償。可是妻子從女兒橫死就精神恍惚,時好時壞,失去了工作的能力,上面也還有老人,都指著他一個人。
再恨也只能咬牙忍著撐著。
直到有一天,一個年輕人出現在他面前。他給了他足以讓一家人過好後半輩子的錢。他終於沒有後顧之憂了。
趙辰死於交通意外。計程車司機上完夜班,疲勞不堪又急著交班,才釀成大禍。
經查,這個司機是跟妻子離了婚,淨身出戶,一窮二白的跑來省會討生活。根本連賠償款都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