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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45:30 作者: 袖側
倘若是別的人,或許還至於到這種程度。偏偏她當年的愛人,是這樣一個擅長應對女人的美男子。他年紀長了,魅力甚至跟著長了。能把現在的程蓮哄得五迷三道的。
也是一種本事。
「當初都做了那麼大的計劃了,也堅持這麼多年了,怎麼現在突然放棄了?」聞裕不解,「要說是因為錢,您這些年不是一直也縱著她嗎?」
她比聞國安年輕那麼多,總有能熬出來的一天。
提起這個,聞國安也忍不住捏捏眉心。
「更年期。」他十分無奈地嘆氣說,「你是無法想像女人更年期會變成什麼樣的……」
聞國安一直也覺得程蓮就是在他的手心裡亂竄亂跳,終究跳不出他的手掌心。
沒想到女人的更年期讓他失算了。
程蓮這麼多年都還算理智,卻在更年期里瘋狂了。
保養得再好,終究臉上也有了細紋,跟年輕時候沒法比。女人對衰老的恐懼,在更年期紊亂的內分泌的刺激下變得瘋狂。
過去帶著「雄心壯志」作出的謀奪聞國安江山的計劃,太長,太久,變得無法忍受。她瘋狂地想要現在就離開聞國安,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無論是聞國安還是楊遠,都失算在程蓮的更年期上。
聞國安鬆開眉心,說:「就是這樣,你媽不是我殺的。」
如果不是聞國安,那麼殺死程蓮的嫌疑人就很明確了。
「現在上面壓著不讓我取保候審。」聞國安說,「肯定是他在背後動作。」
聞裕的心結解了,聽到這些,戾氣又生了出來。
聞國安太了解他,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想幹什麼。
他沒好氣地說:「你少胡來。非常時期,太敏感,刑偵隊的胡鐵頭肯定盯著你,你別把自己也弄進來。」
聞裕「哼」了一聲。
「你去找小孫、小鄭。」聞國安指示他,「有用的東西都在他們手上。他們等你好幾天了。」
孫秘書、鄭律師,都是聞國安的心腹之人。
實際上這幾天,孫秘書和鄭律師都給聞裕打過很多次電話。聞裕渾渾噩噩,行屍走肉一般,全都沒接。
他回想起來,不禁羞慚不已。
「辛苦這麼多年了,我也正好歇歇。」聞國安笑著說,「外面的事就交給你了。」
他很平靜,顯然孫、鄭二人手上握的,是很有力的東西。
聞裕也跟著平靜下來了。他內心裡甚至突然感慨,這麼多年,他能夠在別人面前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從容模樣,還不是因為背後站著聞國安嗎?
他望著老父親的霜鬢,心中一酸,說;「您好好休息吧,都交給我!」
但在他準備要離開的時候,聞國安卻又喊住他。
「看看再說。」他說,「他要是不對咱們家出手,也不用趕盡殺絕。」
聞裕懂了。
聞國安入獄,而在那之前,程蓮就已經把集團的資金鍊搞得一團糟了。
楊遠肯定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楊遠如果在這個混亂的時候不對聞家的產業出手,表明他認同了聞國安的,都是聞裕的。
他要是能守住這條底線,聞國安是想讓聞裕放他一馬的。
這並非因為聞國安人老了,變得心慈手軟了,而是因為血緣牽扯人倫,對自己心愛的兒子,他不願意他作出有逆人倫的事情。
除非楊遠趁這個時候對聞家出手。那就意味這,他連屬於聞裕的,都想奪走。
聞裕經過了這些天的磋磨摧折,戾氣反彈得比他平日裡還要更重。
「憑什麼!」他說著,眉毛都豎了起來。
他這股子勁,倒真像聞國安年輕的時候。哪怕是沒有血緣,也像。
精心撫養,言傳身教的結果,遠勝於一顆精子的聯繫,真是叫人欣慰。
聞裕跟孫秘書和鄭律師碰過頭,才知道和聞國安比起來,自己叫老邢單槍匹馬地去調查楊遠,道行是多麼的淺了。
聞國安這些年,一直盯著楊遠。
現在將這些提交給警方,可以推翻楊遠的謊言。
但聞國安把這些交給他,顯然不是想讓他什麼都不做的。他對他的錘鍊之意很明顯。
聞裕也不想把所有的解決問題的希望都押在警方身上,他不信任他們。楊遠能使得動力,說明他也有人。
聞裕想自己親手把楊遠拉下來。
同時聞裕也知道了,為什麼在程蓮把集團內部資金池一日抽乾的情況下,集團竟然還能維持正常運轉。
原來聞國安商業帝國的真正版圖,比程蓮掌握得要大得多了。
程蓮作為CFO,聞國安只讓她負責明面上的資產,在這之外,聞國安其實還有很多代持股、埋在冰山之下的其他產業沒有交待。
所以程蓮抽乾資金池,卻沒有讓聞氏瞬間資金鍊崩潰。
而現在,聞國安把他這些對程蓮藏著掖著的底牌都翻開了,都給了聞裕。
聞裕因此,晚上睡不著。
紀安寧問他,他當然沒有把這麼多事都告訴她。那些陰暗的、卑劣的東西,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
他只說了自己的選擇。
紀安寧得知他的選擇,也長長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