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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45:30 作者: 袖側
聞裕盯著紀安寧的胸口,眯起眼睛:「你這個衣服……」
他的眼神讓紀安寧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她不退還好,她這一退,聞裕按捺不住了。
「讓我看看。」他伸手就摟住紀安寧的後頸按住,翻開了她的後領。
「喂!」紀安寧掙脫開,臉頰通紅,怒目圓睜。
但聞裕已經看到了,尺碼是機繡,雖然洗得脫了些線,還是隱約看見了----Kids。
「童裝?」他樂了。
「大童裝!」紀安寧按住後領瞪他。
大童裝和童裝可不是一回事!有些品牌也叫少年裝。
聞裕直樂:「你這什麼時候的衣服?」小學嗎?
紀安寧「哼」了一聲:「初中。」
那時候她親爹還在,家裡的條件還很好,吃穿住行都很好。那時候買的衣服質量也好,穿了好幾年了,都還沒壞。就是有點緊小。
原先還行,她高中之後,胸部發育得太快,把衣服撐得鼓鼓的,一下子就把身體的形狀從單薄的平板變成了玲瓏有致。
想起來那個「背著外婆來上學」的報導就是說,紀安寧的爸爸在她初中的時候生意失敗失聯了,聞裕反應了過來。
但他看著紀安寧眉眼間,似乎並不介意。她只惱他瞎動手。
想想也是,她要是介意,像那種宣傳性的報導,記者圍著拍她鞠躬感謝領導的樣子,簡直就是公開處刑了。
聞裕既慶幸紀安寧豁達,能淡然面對,又忍不住心疼她這幾年的遭遇。
他聽陳浩八卦過,說開學第一天,紀安寧被主任叫上講台,要她給全系新生講話、表決心呢。
真他媽狗屎。
聞裕動動嘴唇,紀安寧看到,搶先說:「我說了,你別給我買衣服了,我自己會買。」
紀安寧打好幾份工,也不是真的就窮到吃不起飯買不起衣服的地步了。但紀安寧有個毛病,她把錢看得特別緊。
比起花錢,她更愛存錢。花錢讓她心慌,存錢讓她心安。
上輩子,她連個微波爐都捨不得買。
沒辦法,從她親爹卷錢跑了,從她和外婆被從原來房子裡趕出來,在棚戶區租了個漏風漏雨的小黑屋那會兒,她一下子從衣食無憂變成了家徒四壁,那時候起,她就把錢看得特別緊。
後來雪上加霜,外婆腦子開始糊塗,開始由她來負擔兩個人的生活。紀安寧就更是能不花就不花,能存就存。
她始終都覺得,衣服既然還能穿,幹嘛還要花錢買新的?
但其實,無論是吃食還是衣服,都有貴賤。不買貴的,也可以買便宜的。
不買商場裡幾百塊的T恤,還可以去早市買18元一件的肥大文化衫。
但紀安寧就是捨不得。她倒是捨得給外婆花錢,但她對她自己,已經節儉到了堪稱「摳門」的地步,近乎病態了。
前世,她沒覺得這樣有什麼錯,直到後來她死了。
那些辛苦省下來的微薄積蓄存在銀行卡里,沒人知道。聞裕把外婆送到養老院的時候,根本沒從那個家裡拿走任何東西。
她對自己苛刻的節儉,都成了沒有意義的事。
聞裕給她買的新衣服提醒了她,這輩子,她要改。
聞裕終是答應了紀安寧不會亂給她買東西,也沒能跟她回家吃成飯。
紀安寧回家做飯收拾,安頓外婆睡了午覺,鎖門離開,去了咖啡館。
她平時是不上下午班,只上晚班的。但現在是黃金周大假,店裡忙,她多加了一班,從下午上到晚上。
假期果然特別忙碌,一下午紀安寧都連軸轉。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才喘了口氣兒。
「累了吧?」舒晨問。
舒晨也在後廚跟紀安寧一起吃晚飯。他也累得夠嗆,但累得心甘情願,他是老闆,越累越有錢賺嘛。
「還好。」紀安寧吃得很快。
這種工作強度她早就適應了。平日裡她就比別人更勤快,幹活更主動,一直讓舒晨覺得撿到了寶。
紀安寧飛快吃完,就想去前面幹活了。舒晨心疼她,反而拉住她:「休息一會兒。」
這一下午,紀安寧幹得活最多、最累,舒晨心明眼亮,心裡有數。
老闆發話了,紀安寧就安心地歇一會兒。她想起來問舒晨:「店長,你知道有什麼別的工作適合女孩做的嗎?」
舒晨問:「給誰找啊?」
紀安寧說:「給我自己。」
舒晨意外:「你還能擠出時間來?」
舒晨是大致了解紀安寧的時間安排的,她的時間幾乎排滿了。周末的晚上還要去橋南路的酒吧兼職,很晚才回家。
他一直都挺替她擔心的。
他想了想,說:「我再讓我媽給你看看家教。」
實際上大學生做家教收入並不高,遠不及那些「名師」,還要考慮花在路上的時間成本。說起來,還是NL的收入最高。沒了NL的收入,紀安寧得好好想想能做些什麼,哪些工作能兼顧時間和薪酬。
她放棄NL的收入,如果去做些耗費時間和精力,收入卻很低的工作,就太不划算了。
她認真地考慮過聞裕昨晚說的那些話了。他說的非常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