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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7:12:10 作者: 清悅天藍
阮茉到底恐懼到了什麼程度呢?
就是她的身子已經是在控制不住地抖成了篩子,過去她哪有過這樣?哪怕是第一次見周子珩,當年因為選擇專業的時間被周子珩拉去半山腰賽車,她都敢直面哥哥的雙眼,再恐懼也能夠扯著嘴角淡定一笑。
可現在,她連回頭都不敢回頭了。
周子珩的氣息撲灑在她的耳後根部。
兩個人緊密地貼合在一起,仿佛都已經忘記這裡還有第三個魚肉之人。阮茉努力去揚著嘴角,儘管那嘴角真的已經很難上揚了,上去了又克制不住地下去。她有預料過哥哥會知道,但真的沒想到是在這個場面下。
她那些陰暗的面啊,就這麼被扒/開了,曝光在太陽底下。
忽然,在周子珩捋著她的後脖頸第十圈還是第二十圈那一刻。
阮茉開口道,
「哥哥……」
「……」
「可那怎麼辦啊……」
周子珩的手,一頓。
阮茉的語氣很顫抖,尾音都變了調。
但每一個字,說得卻異常清晰,緩慢、深刻。
「可是程舒瑜都已經,知道我的秘密啦。」
……
這一下,不僅周子珩愣了,程舒瑜都怔住了。還被壓在桌面上的程家小小姐突然就崩潰,阮茉究竟是怎麼樣個存在的瘋子啊!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刻了,她怎麼還能說的出口這樣的話!
程舒瑜哀求地望著周子珩,現如今在她看來,這個上京城最聞風喪膽的男人似乎都不如眼前這個少女狠毒了。阮茉一心一意想要她死,周先生好像也都愣了片刻。
程家和周家在上京城建立初期就存在,古老而又龐大。一百多年的動盪,兩個家族在風雨搖搖墜墜之中不斷抵住艱難,井水也從未犯過河水。程舒瑜確實不重要,可她畢竟是程家現任當家人的親孫女,弄死了個程舒瑜,上京城的天平終究要稍微塌陷一丁點。
阮茉是這樣想的。
她眨了一下眼睛,滾落下了一顆眼淚,淚花掉在了周子珩撫向她脖頸的手指上,濕濕潤潤。阮茉聲音里含了委屈,仿佛真的受到了天大的難過,
「可是哥哥,程舒瑜知道了我的秘密啊。」
「嗚嗚嗚,她知道了我不干人事這件事了啊。這可怎麼辦啊……」
「……」
程舒瑜極度扭曲著,哀求著周先生,別聽這個瘋子發瘋了吧!周子珩看了眼至始至終無論訴說那遭雷劈的「委屈」,還是面對他這個照顧她三年之久的哥哥,都從未回過頭來的小茉莉。
「……」
「阮茉。」
「……」
阮茉擦著鱷魚眼淚的手指,停住了。
身子一僵。
周子珩忽然摸了摸阮茉的腦袋,
「轉過身來。」
阮茉愣了愣。
爾後,像是一隻呆笨的鴨子,一搖一擺轉過身去。
她不敢看周子珩,鱷魚的眼淚還在流,用手指堵著眼皮。
「閉上眼。」
「……」
男人毫不猶豫將大掌撫在了少女的眼睛上,阮茉瞬間眼前一黑,世界落入了黑暗。
周子珩拉開了來的時候他拎過來的那口行李包。
包裡面不再是花花現金了。
卻裝滿了James Purdey&Sons的各式各樣收藏品折刀。
上了歲月,刀身光滑。周子珩撈出一把,「啪!」展開。
對準了後方的程舒瑜。
砰——!
……
——折磨一個人最優秀的方式,不是讓她死,而是讓她生不如死。
周子珩長者般,諄諄教導著在他懷中閉著眼睛的阮茉。
「十八歲女孩子最在意的,往往是自己出彩的外貌。」
「做了漂亮的美甲,買了美美的連衣裙,畫了漂亮的妝容。」
刀刃鋒利,直擊程舒瑜粉嫩的指甲,一套可是好幾萬的美甲,生生就被砍碎了。斷指甲並不疼痛,但程舒瑜看著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漂亮指甲,就這麼變成了一片狼藉。她再也繃不住了,爆發出比剛剛被阮茉相逼時還要慘痛的哭嚎聲。
周子珩折刀一甩,切過了女孩的長髮。
那一頭每天都要花四位數保養的長捲髮,一刀刀被剪落。最後周子珩掏出了手機,對著禿了頭又沒了漂亮資本的程舒瑜,拍下了她此生最狼狽的照片。
各大媒體收到來自周氏周先生的親發郵件那一霎那,都震驚了!那可是周先生啊!IP都沒改!周子珩親自發送的!一時間網際網路一下子便炸開了鍋,爭先恐後報導了起來。程家都看到了,當即才反應到程舒瑜被人給擄走了!
周子珩親自教學,教一段現場演示一段。阮茉這是真正的嚇破膽了,儘管看不到,但她光是聽都聽在腦海中勾勒出身後究竟有多麼的慘絕。身後的程家小小姐都已經哭到完全沒了力氣,像是一癱爛魚趴在那裡,苟延殘喘。周子珩依舊握著小茉莉的雙眼,末了拿著手機,給程淮書撥了個電話。
連向來不會跟周子珩拿以下敬重上態度的程家少家主都沉默了,周子珩今天這一出究竟是要跟程家開火,還是僅僅只是為了個阮茉,程淮書不知道,電話那一端的程家公子硬著頭皮,這邊周子珩將手機放在唇邊,一言一句道,
「過來收屍吧。」
「程、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