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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7:12:10 作者: 清悅天藍
哭著嗚嗚咽咽道——「哥哥, 我好害怕,小茉莉實在是太害怕了。」
良久,一直靜默的周先生, 忽然也就跟著,笑了起來。
……
……
……
*
上京拘/留所。
周子川交了保釋費, 謝過警察,小警員帶著他們一齊去拘留關押處。
林蘇還在被拘留之中,那些暴打阮茉的小混混已經被判了刑,但林蘇因為是林家人的緣故,到底還是延遲了一些時日。
警員在前面走,頭頂長條形的白熾燈往下冒著森森燈光。周子川沉默,轉頭看了眼旁邊的女孩。
阮茉將黑色的衛衣帽子用手往下蓋了蓋,一縷青絲從裡面落出。
鐵門「嘩啦」一聲被打開。
抱膝坐在狹隘里的林蘇抬頭看了眼,看到溫潤陽光的周家二少和阮茉那一刻,瞬間愣住了。
出來時已經是下午,三個人在派出所外面找了個空曠的公園。林蘇默默抽著煙,周子川跟他解釋了一下如何把他給保出來的。
阮茉坐在公園裡陳舊的鞦韆上,收手抓著生鏽了的鐵鏈,腳抵著沙坑。膝蓋一曲一伸,螺絲髮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周子川按照阮茉的意思,遞給了林蘇一些墓碑建立的單據,還有幾張拍了的照。
照片裡,蔥蔥柏林,寫著林蘇生母的墓碑,安安靜靜沉睡在溫柔的半山公墓園下。
在林蘇進去那段時間,阮茉還是幫他處理了他一直掛念的母親的喪葬。
他跟林家對峙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眼前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看起來似乎有些涼薄的少女幫他辦妥。
良久,林蘇拿著照片,掐滅了煙。身後的夕陽在兩山之間透過,夕陽西下,林蘇走到了阮茉面前。
忽然就「噗通!」一聲,重重跪在了地上。
他前方還沒到沙坑,紅色地板磚堅硬又冰涼,膝蓋骨撞擊著,發出生脆的聲音。
宛若他已經下定了的決心。
「阮小姐!」
「我林蘇,以後就——」
「跟著你了!!!」
「……」
阮茉搖晃著鞦韆的腳,瞬間停止了一搖一擺。
那個時候的阮茉,還沒想好日後需不需要一個小跟班。
阮茉看著林蘇,記得她剛找到他的那天,他很震驚看著她,滿臉都是「你他媽瘋了?花錢僱傭混混來暴打自己?」的疑惑。
但還是收了錢照辦,並且在後續審問中,絲毫沒透露這一計劃的始作俑者是誰。
倒是個嘴嚴實的。
吹過了一片冷風,開春了殘留下的枯葉在風中漫延出一道線,是風的形狀。程家的小小姐還沒有處理。阮茉張開了白皙的手指,在空氣中一伸展。
然後,用力一抓鞦韆的鐵繩索。
「那我怎麼才能相信你?」阮茉開口道,
「日後,會忠誠於我?」
林蘇滿臉堅毅,
「阮小姐需要我做什麼!」
「……」
阮茉站起身,走到林蘇面前。
微微低頭,烏髮散落,在風中吹拂著。
遮住了兩個人的側臉。
她細聲細語地說,
「那你——」
「幫我去做件事。」
……
*
礙於程家在當年周家內鬥時,曾經幫了周子珩一把,程家少家主程淮書又是周子珩的好友。周子珩並沒有動了程家小小姐的性命,只是讓她滾出了上京城。
程家也很憤怒,生了這麼一個不知死活的丫頭。但終歸是程家的人,程淮書為了防止她再出去興風作浪,便把她暫時關/禁閉在了郊區的別墅里。
可憐的程家小小姐,往日那麼風光,想不到現如今卻淪落到了連想要吃個飯都得喊半天,外面的聯絡全部憑一部手機,手機只連接了程淮書一條線,只能聯繫到程淮書一個人。
她有時候會賭氣,就不吃不喝,下人也沒辦法推門而入強迫她吃飯。時間一久,有時候程舒瑜三四天在臥室里沒動靜兒,只要程淮書不打電話過來,別墅的傭人也都不會去打攪。
這天一個深夜,程舒瑜正躺在床上閉眼睛,滿腦子都是出去後要如何報復性找小鮮肉。忽然,桌子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程淮書的電話,她不敢不接。
咔——
「餵……」
程舒瑜沒好氣地拿著手機。
等待著程淮書的嗶嗶。
然而三秒寂寞後。
忽然——
「……」
「舒瑜姐……」
程舒瑜聽到那個熟悉的嗓音。
登時愣在了原地。
……
程舒瑜瘋狂地想要知道林蘇是怎麼出來的。
那可是周家送進去的人啊!毫不誇張地說,那個時候要是周子珩沒顧及程淮書的面,一發狠把她也給送了進去,那她現在徹底完蛋了,往後餘生連迴旋的餘地就都沒有了。
到了林蘇發的地點,程舒瑜裹著單薄的長衫就出來了。月明星稀烏鵲南飛。後山腰的公園素來僻靜如墳墓,鮮少有人在這裡出沒。
公園裡的鞦韆在月色下搖啊搖,沉鏽的鐵鏈吱呀吱呀響。
「姓林的——」程舒瑜站在那裡不動。
忽然,吹起了一陣風。
她害怕地縮著胳膊,警惕看著周圍。為了出來她可是想盡一切辦法偷偷爬窗戶,程家別墅管控森嚴,但每到換班的時間,就會有那麼個間隙可以鑽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