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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40:57 作者: 西瓜妖精
    柳暄紅早出晚歸,琢磨好了菜單又想著她許久沒去過廠子,又往小宋村跑。

    大嫂在她耳邊嘮叨:「暄紅啊,你繼續勸勸萬水吧,萬水這孩子考大學真不行啊。」

    柳暄紅:「大嫂,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覺得萬水很聰明,也有毅力,他下功夫一定能考上。

    宋大嫂僵了僵。

    難得愧疚。

    「而且也就這一兩年,萬水還年輕,不會耽誤什麼。」柳暄紅說,「縣裡的人結婚晚,有得三十多了還沒結婚呢。」

    宋大嫂驚訝地眼珠子快掉了:「三十多都沒結婚?」

    「咱們這,三十多都能當爺奶了!」

    柳暄紅坐在窗邊疊被子,就聽到宋大嫂和王繡花震驚地說著縣裡人三十多歲結婚的事兒,院牆邊不斷傳來妯娌倆的吸氣聲。

    至於宋萬水的事兒。

    宋大嫂也沒那麼心焦了。

    她的孩子她清楚,那是死犟性子,倔得一頭牛都拉不回來。

    膽子大,不然當初怎麼就敢跟柳暄紅去縣裡呢。

    宋大嫂知道自己拗不過孩子,已經放棄了。不過是看到柳暄紅回來,又不甘心而已。

    柳暄紅回了小宋村,廠長張文康就聞著味兒,摸過來了。

    雖然她現在有錢,老宋家巴結著她,但是她在小宋村除了必要的團聚,不愛往老宋家湊,回回在三房做飯。

    因她時不時回來,灶房裡的永遠存著乾燥的柴火,擺放的整整齊齊,這是宋老大閒著沒事兒劈了曬了就給她搬來的,要是哪天潮了,又搬出去晾曬地乾燥。

    刷了跟火柴,點了一把干稻草,灶爐嗡地燃燒起來了,映的火膛里亮堂堂的,油鍋熱了,蔥蒜爆香,柳暄紅下了醃了一個小時的豬肉粒,不一會兒香味瀰漫,她抓上一把切碎的熏干,澆上高湯,咕嚕嚕的湯染上了醬色,醇香濃郁,她拉上灶門,去院子洗了手,張文康就是這時候進來的,柳暄紅打了聲招呼,將煮好的湯淋在熟麵條,燙了胡蘿蔔丁木耳等蔬菜,撒上蔥花,淋點香醋,紅油,芝麻,一碗熱騰騰的臊子麵就好了。

    紅彤彤的臊子麵,紅黃白綠顏色鮮艷,迎面而來香氣撲鼻。

    沒一會兒,宋莞平也拐腳進屋,倆人也不和柳暄紅客氣,自己下了麵條,澆上剩下的湯底,端起碗大口吃了起來。

    「香。」

    宋莞平聽說柳暄紅要在縣裡開大飯店,很多人不看好,她嗤之以鼻。

    作為柳暄紅一回來就自動尋味過來蹭飯吃的宋莞平,可是清楚柳暄紅做的飯有多好吃,那滋味,吃了以後別的都是尋常了,要不她咋天天瞅著三房的動靜呢。

    因此,吃完抹嘴巴,宋莞平開口第一句話說的不是廠子的事兒,而是拍著柳暄紅的肩膀,讓她不要理會外面的閒言碎語,她手藝好,新店也一定會火爆。

    張文康也跟著附和。

    因為柳暄紅在省城帶回來一幫人,那些人能幹的很,食品廠沒什麼問題需要柳暄紅解決的。

    廠子規模已經比以前大了一倍,說是小宋村生產隊的副業已經有點不合適了,然而書記裝聾作啞,廠子也繼續招兵買馬。

    現在十里八鄉都有婦人在廠子做工,柳暄紅主張要蓋的食堂已經蓋起來了,不過休息的地方沒了。

    人太多了,大家都是在食堂的長椅上歇,一邊休息一邊嘮嗑。

    不止是工人,廠子的貨也銷到了十里八鄉。

    雖然宋萬水不在,但是他以前留下的經驗和人脈在,新任銷售部主任也是個經驗豐富,領著一群小年輕哪兒都敢去。

    甚至還搭上了省城的路子。

    廠子擴展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被逼的。

    因此當柳暄紅試探著說夏天到了,她們要不要研發新產品賣冰棍雪糕,張文康和宋莞平心裡抖了抖,咬牙說,只要柳暄紅能解決製冰設備,他們就能再開一條生產線。

    柳暄紅想著自己家還沒冰櫃呢,這玩意兒現在還沒普及,她也沒路子,只好摁下不提,把這個提議列在明年的計劃表里。

    轉眼又是兩天,宋萬水已經開始往知青點和縣裡奔跑準備備考,柳暄紅也踏著清晨的雨露回了縣城。

    高嬸子捧著日曆本,厚厚的日曆卷著成一塊,用鐵夾子捏著,高嬸子把幾個適合開業的好日子折了起來,留柳暄紅選擇。

    反正一切都弄好了,只差東風,柳暄紅挑了個最近的日子開業。

    說是最近,其實也還有小半月,柳暄紅就繼續早上出門溜達一圈兒,巡視柳記,然後到新飯店開窗通風,買完菜回家研究菜譜。

    日子悠哉悠哉,轉眼就到了開業前,她定了柳記飯館開業沒有的大花籃,鞭炮,叮囑了宋淵請假,請左鄰右舍照顧一下幾個小孩。

    白天她習慣性地往柳記巡視,突然看到她家飯館前鬧哄哄,不是往常排隊的擁擠,她心頭一跳。

    扒開人群,只見兩個陌生女人跪在大門口,嗚嗚嗚地哭著。

    一個漢子渾身冒著紅疙瘩,面色灰白,躺在木板上。

    女人傷心地哭著,悽厲的聲音直戳耳膜:「老天啊!我苦命的兒子啊!這家飯館害死人啊!」

    另一邊柔弱的小媳婦不吭聲,只嗚咽地悶哭,但是誰看了她柔弱的臉蛋,淚水盈盈的眼眶,都會不由自主地生起心疼之心。

    柳暄紅聽到圍觀群眾議論紛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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