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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40:57 作者: 西瓜妖精
柳暄紅心裡發毛:「難道她重生出了差錯,腦子有病?」
「娘,艷艷阿姨說的話,我咋聽不明白。」
宋小果不知從哪兒鑽出來,小手髒兮兮的。
柳暄紅心說,你娘我也不懂,她沒回答,反問:「一會兒的功夫你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髒,趕緊去洗手。」
宋小果肉乎乎的小胖手指了指巷口:「朱嬸娘來了。」
柳暄紅順著他的方向目光落在一位黑瘦的女人身上。
眼角餘光瞥到哭紅了臉蛋的牛娃子,她曉得她是誰了。
女人瘦的有些可怕,皮膚因為常地勞作的關係,曬得黑紅黑紅的,高聳的顴骨透著點蠻橫,眉間皺痕深深。
她粗魯地拽著牛娃子來到柳暄紅面前,狠狠瞪了牛娃子一眼,粗聲粗氣吼道:「小兔崽子,撞了你宋三嬸,還不給人家道歉!」
柳暄紅一聽她的稱呼,頭皮發麻。
村里人都一個姓,往上數都一個祖宗,各個沾親帶故,為了顯示親近,村人們往往會翻出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係討近乎。
她認得她是誰,朱茜紅,和原主名字最後一個有些像,不過她比原主年長几歲,先一步嫁到了宋家村。
倆人的命運也有些相似,柳暄紅嫁過來不久,朱茜紅的丈夫和宋淵一起參了軍,沒過幾年,他和宋淵一樣消失了。
柳暄紅猜測,他們是去了隱秘地方執行秘密任務。
這個時代雖然是一本書,但是作者參考的是華國歷史,建國初期的幾十年,華國就是靠著悍不畏死的軍人和勞動者們,鑿山引水,建了一座座基地和工廠,為國家未來的高速發展夯下堅實根基。
但是朱茜紅不知道丈夫的危險,她拿著津貼,一個人帶著倆娃在家裡默默等待著,卻等來了一封死亡通知書。
那是村里第一次出現公安局的小吉普,朱茜紅哭著坐上去,紅著眼帶回了丈夫的遺體。
她砸開了賣紙錢人家的大門,在一家人驚慌中帶走了各種封建迷信的祭祀品,熱衷於揪人毛病送勞改的民兵小分隊屁都不敢放一個。
打那以後,原主嚇得連續發燒了三天三夜,宋老太太對三房的態度也好多了。
當初宋淵和那人是一起走的,她們都怕成為第二個朱茜紅。
男人死後,朱茜紅一個人領著孩子艱難地活著,她不嫁人,寡婦門前是非多,十里八鄉總有些無賴瘤子,眼饞她的撫恤金,頻頻上門騷擾,朱茜紅被逼無奈,養成了潑辣性子。
此時她縱然是在道歉,也粗聲粗氣的,令人首先感受到的不是誠意,而是滿滿的威脅。
柳暄紅瞧見牛娃子哭得慘兮兮,瘦巴巴的小身子在女人的拖拽中可憐巴巴地搖晃,她心生不忍,快速道:「嬸子,他一開始就給我道歉了,而且事情起因也是因為我沒看路撞上了牛,不怪牛娃子。」
朱茜紅意外她的好說話,往前牛娃子頑皮出事,那些人瞧著她們寡母好欺負,哪個不是趁機蹬鼻子上臉耍賴的,不過想到柳暄紅滿公社的懦弱名聲,她相信了。
朱茜紅又狠狠瞪了牛娃子一眼:「要不是他貪玩沒牽牛,牛也不會亂跑。」
牛娃子瑟縮了一下,無視宋小果的擠眉弄眼。
朱茜紅又乾巴巴地問候一句柳暄紅身體,然後像來時一樣,拽著牛娃子走了。
即使出了巷口,柳暄紅依舊能聽到她數落牛娃子的大嗓門。
宋小果抖了抖小身子,害怕道:「娘,朱嬸子太兇了,牛娃哥好慘。」
柳暄紅笑了笑:「朱嬸子不凶。」
宋小果瞬間眼瞳爬上驚恐,咽了咽口水:「娘,您不會是摔壞腦袋了吧。」
柳暄紅沒好氣瞪他:「你娘健康著呢。」
「你朱嬸子那不叫凶,那叫聰明。」
朱茜紅一個女人帶孩子,不厲害些,怎麼護得住孩子。
牛娃子惹上事,她親自帶著牛娃子上門道歉,再狠心揍孩子,大家看她那麼凶,可憐牛娃子,自然不會計較孩子的事兒了,反而還要勸她不要太氣。
這都是各人被生活逼出來的生存手段。
柳暄紅把這件事兒掰碎了講給小孩聽:「你想想,以前的朱嬸子,是不是挺溫柔的,一點也不凶。」
宋小果若有所思地點頭:「朱嬸子好苦,牛娃哥也苦。」
柳暄紅倒是笑了笑,朱茜紅能這麼做,證明她很聰明。
七十年代末正是改革浪潮前夕,周艷艷和原主盤算的小買賣不錯。
柳暄紅有一手廚藝,不想再和周艷艷扯上關係,到時候和朱茜紅合作也不錯。
朱茜紅和她是同鄉,除了潑辣點,沒有人品不好的傳聞,一個人帶著孩子能吃苦,人精明,和她合作,柳暄紅放心。
沒錯,既然來到了七十年代末,柳暄紅怎麼不可能不搭上改革的春風。
原書里女主靠著男人的錢,買房投資發財,成了電視裡的優秀女企業家。
柳暄紅原來靠著開連鎖火鍋店也是市裡的進步青年,優秀企業家,怎麼著也不會混的比女主差吧。
柳暄紅自信滿滿。
回去後,柳暄紅點了點原主的存款,給自己的事業制定了一個規劃。
原主存款不多,只有兩百,柳暄紅打算取五十齣來,去工廠踩點,暫時擺攤賣小吃試探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