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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26:14 作者: 天行有道
林若秋欣慰地賞了他一個香吻。
魏寧婉來到書房門前,就聽到裡頭傳來沉悶的一聲「滾」,腳步不禁頓住。
小嬋悄悄道:「太子殿下將自己關在裡頭快有兩個時辰了,良娣,咱們也回去吧,這時候可不好惹惱殿下。」
魏寧婉輕輕笑道:「慌什麼,殿下心中煩惱,我正是來替他解憂的。」
說罷,便冉冉推門進去。
楚瑛看見是她,臉上也未露出任何喜色來,只冷聲道:「你來做什麼?」
魏寧婉道:「聽說陛下讓二皇子安頓今年賑災事宜,殿下正是為此而不快吧?」
楚瑛本待發火,想起什麼,卻又毫無底氣,只拿黃酒潤了潤喉。
魏寧婉見他微露醉態,心中竊喜,上前低首道:「妾身上次和你說的那些話,殿下莫非還不相信麼?陛下早就有改立太子之意,如今不過是個開始而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知殿下氣量寬宏,可別人都已經踩到頭頂了,難道還不許咱們反擊麼?」
楚瑛自嘲的笑了笑,「我資質本就差二弟遠矣,縱使陛下有意令他繼位,那也是應該的……」
「殿下豈能這樣說,物不平則鳴,您是長子,憑什麼要讓位他人?這位子合該是您的。」魏寧婉沉聲道,「反倒二殿下非但不知避嫌,還處處與您爭鋒,此等狼子野心,難道您還看不出來麼?殿下,還請早做打算為好。」
她蓮步上前,細細貼近楚瑛耳畔,「不若就依臣妾先前的法子,定能讓您心想事成,難得遇上這麼個機會,若錯失良機,恐怕殿下悔之晚矣。」
楚瑛仿佛有些動念,卻仍遲疑道,「這樣做,二弟會被處死罷?」
縱使再忌憚,他也終究不忍。
魏寧婉看不起這樣心腸軟弱的男人,無奈魏家盡將寶押與此人身上,她也只能一條路走到黑,遂娓娓說道:「自然不會,二皇子終究是陛下的親兒子,陛下不會將他怎麼樣的,再說,他也大可以辯解自己是為了皇后好呀,皇后的年紀早就不適合生孩子,他分明是幫她才是,陛下定會從寬發落的,頂多也就是趕去封地而已。」
她拉起男人一隻手,柔聲說道:「您就聽臣妾一言,日後縱使皇后知道了,她也絕不會怪您的,免去兄弟鬩牆之禍,皇后高興還來不及呢,難道眼睜睜的看著兄弟二人自相殘殺麼?再說,您此舉也免了母后一場折磨,生兒育女的多危險呀,還是讓母后她老人家頤養天年,那才是真正盡孝呢!」
許是酒醉麻痹太深,又或是魏寧婉那悅耳的嗓音太具有誘惑性,在這般甜言蜜語的蠱惑之下,楚瑛終是緩緩點了點頭。
魏寧婉從書房出來,冷汗已然浸透衣衫,但臉色卻格外舒展。費了這麼多功夫,總算勸動了殿下,難怪人都說皇天不負有心人,也不枉她這段時日的辛苦了。
小嬋迎上前道:「殿下答應娘娘弄那些落胎藥麼?」
「我可不止要她落胎而已。」魏寧婉冷聲道,「我要的,是皇后就此殞命,永無醒轉之可能。」
小嬋唬了一跳,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這怎麼成?」
「怎麼不成?」魏寧婉輕輕笑道,「皇后不死,如何能落實二皇子的罪過?」
單單一碗落胎藥,或許能夠將二皇子趕去封地,卻難保他日後不再回來,可是弒母的罪名就大不一樣了,若皇后就此一命不存,那二皇子將永無翻身之機,那時,太子殿下與魏家的地位才真正無可撼動。
小嬋惴惴道:「但,太子殿下還不知道這事,咱們要不要……」
「他用不著知道,」魏寧婉輕描淡寫的道,「況且,等他知道也已經晚了,他還能到陛下面前去揭發咱們麼?他不敢的。」
就算她利用了楚瑛,那也是楚瑛自找的,如今大伙兒都是一根藤上的螞蚱,誰也別想甩開誰。
想起皇后之前對她的百般奚落,加之魏家這些年受到的冷遇,魏寧婉臉上不禁露出一抹戾色來。若這回能成功,那太后娘娘的仇也算間接報了。她定一定神,「那些藥你著人去安排,務必得在皇后千秋宴前到手,別耽擱功夫。」
走著瞧吧,皇后,看誰能笑到最後。
黃松年挺著一把老骨頭顫顫巍巍來向她匯報,已是生辰前半月的事。林若秋看著他這副模樣都替他擔心,只得讓人扶他坐下,又找了一塊厚實的鵝羽墊子給他墊著,笑道:「您怎麼親自過來了?有什麼事讓胡卓走一趟便好。」
但這位老人家既然親身前來,必定是有極要緊的事,林若秋也不敢馬虎,故擺出側耳聆聽的架勢。
黃松年的臉色嚴肅非常,將一本薄薄的記檔遞給她,道:「上頭俱是東宮這幾個月抓的藥。」
林若秋因前些年屢事生產,對於各類藥材約略有些掌握,只粗粗掃了幾眼,就已辨認出牛膝、草烏等幾味,都是頂好的行氣活血的重藥。
黃松年道:「魏良娣說自己有氣滯血瘀之症,月月都來領這些藥材,還指名要見效快的幾樣,娘娘覺得,她是什麼用心?」
林若秋詫道:「莫非她不想懷上太子的骨肉?」就算有病,這樣大劑量的灌下去,也定會虛不受補,何況明明有更好的法子,何必下如此重手,魏寧婉不見得拿自己身子不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