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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26:14 作者: 天行有道
    安然頷首道:「姐姐考慮的很周到,我只怕貴妃心裡不舒坦。」

    林若秋道:「不舒坦就對了。」

    此番她的作為本就是在向謝婉玉施壓,目的就是讓其警醒,免得謝氏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念頭----自從趙採薇倒下之後,她這股不安分的勁頭似乎愈發強烈。

    安然又道:「姐姐可知道麼?貴妃娘娘宮裡來了個十分貌美的丫頭。」

    林若秋立刻想起那份名單,忙道:「你已見過她了?」

    安然點頭,同為四妃,她理當去甘露殿拜訪的,謝貴妃當時派出來給她倒茶的就是個絕色丫頭。安然當時見了就覺得奇怪,這樣出挑的人才,怎麼會來宮裡當奴婢?而謝貴妃使喚她的態度又極度平常,跟對待一隻螻蟻一樣,那人也不敢聲張半句。

    林若秋幾乎肯定便是齊王府上那位,看來杜月芙的確是進了甘露殿無疑了,不過照書里的說法,此女性情狡黠、心思詭詐,怎麼會甘心聽由謝婉玉驅策?

    或許謝婉玉比她想像中還要能幹。

    林若秋沉吟片刻,「她長什麼模樣?」

    之前林若秋本打算親自去甘露殿看看究竟,可一來皇后去妃妾宮中拜訪是自貶身價,二來,謝婉玉一定會將那人藏起來,她不能貿然搜宮,如此種種便耽擱之今。誰想卻偶然從安然口中得知那人情況,林若秋只覺五味雜陳。

    這也就令她愈發好奇。

    「姐姐想聽真話麼?」安然有些遲疑。

    林若秋笑道:「為何不聽?」她雖然當著皇帝總愛吃醋,可對世間美人並沒有多大敵意,從前魏家那幾位在世的時候,她不是照樣過得好好的?可見一張臉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紅顏命薄倒像是真理。

    「很美,」安然說道,又悄悄望她一眼,「眉眼間且有些肖似姐姐。」

    原來還是她的高配版,林若秋一時竟不知高興還是失落。她當然知曉原書中那位杜月芙是個難得的美人,否則不會將一眾男配迷得神魂顛倒,這麼看來,她也勉強能稱美人了----儘管是粗糙版的;不過真對上這樣精緻絕倫的天仙,任何女人都不能不從心底深深忌憚吧。

    若林若秋還是初進宮的林若秋,她大概會選擇避而不見、不戰而退,可一個人所站的位置決定了她能看多遠,林若秋如今已是皇后,自然不會見了個出挑點的小宮女就如臨大敵----而況,她更相信楚鎮對她的愛情。

    短暫的沉默之後,林若秋問道:「可知她叫什麼名字?」

    安然歪著頭想了想,「說是叫什麼月芙,姓林罷。」

    林若秋詫道:「不是姓杜?」

    安然搖頭,「她自己說她姓林。」

    看來是謝貴妃替那女子改的姓,不知怎的,林若秋大大鬆了口氣。原來她還擔心原書的下場會重演,可如此來看,故事的軌跡早就大大改變了----謝婉玉替她改姓或許是純粹想噁心人,可一個人的名姓都改了,她的人生還能完全一致嗎?不管從唯物還是唯心的角度看,林若秋都覺得自己贏定了。

    安然看出她對那女子的戒備,不禁躍躍欲試,「姐姐若擔心那狐媚子不安好心,不如由我替你除了她。」

    她最近看了不少野史,其中不乏宮廷異聞,很知道對付女子該用怎樣的招式。像林月芙這樣的,毀了她那張臉,她就一錢不值了----在宮裡,要用意外令人毀容的法子可多著呢。

    林若秋不禁扶額,安然的性情有時候就和孩童一般,天真的善,摻雜著天真的惡,要是不善加引導,恐怕得惹出事來。

    故而她仍是搖搖頭,「算了。」

    就算安然純粹是替她著想,可林若秋也無法縱容如此行事。且不提林月芙是否真是那人,就算她真的是,在旁人未傷害自己之前,林若秋做不到狠心去傷害別人----僅僅出於內心微妙的嫉妒與不安。

    所以她只能等,若這棵毒苗真有威脅到自己的跡象,林若秋就會將其連根拔除----連同背後的灌溉者謝貴妃。

    儘管如此,林若秋晚間照鏡子的時候,還是難免有些懊喪感。她左看右看,都覺得自己的姿色欠缺了些,個子不夠高,鼻子不夠挺,肌膚也不夠白,唯一的優點是眼睛夠大,可聽說眼睛大的人老得會很快呢。

    她現在就很擔心魚尾紋會悄悄冒出來。

    林若秋陡然回頭,望著身後閒看雜書的楚鎮,「陛下,您究竟喜歡臣妾什麼呢?」

    「為何這樣問?」楚鎮合上書頁,擺出一副長者與晚輩談話的架勢,十分和藹可親。

    看來他也覺得是個值得深究的問題。

    「總得有個緣由吧?」林若秋困惑的道。倘若說最初皇帝讓她承寵只因她敢於接近,可這麼多年,皇帝依舊獨寵她一人,這其中關鍵何在----莫非她有著連她自己都無法察覺的獨特魅力?

    楚鎮想了想,沿著她的肩頸緩緩撫摩過去,「朕喜歡你的手,你的腳,雪白的……」見林若秋瞪著他,他及時糾正,「還有你那淡粉色的肌膚,當然,最重要是你的性情討人喜歡。」

    身為天子,朝乾夕惕,案牘勞形,哪有工夫認真戀愛?故而楚鎮對伴侶的第一要求是相處起來要足夠舒坦,有適當的情趣,懂得為他排憂解難,卻又不過分占用他的時間;不能有太大的脾氣,畢竟皇帝可不是為受氣而生的;可也不能毫無脾氣,那豈非等於對著一塊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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