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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26:14 作者: 天行有道
楚鎮卻按著她的裙擺不撒手,神情有些僵硬, 「朕親自去。」
林若秋微微驚訝, 她以為皇帝一定拉不下臉來, 所以才自告奮勇去當傳聲筒, 但眼下看來, 皇帝的意志比她想像中堅強得多----唯獨袖中顫抖的雙手泄露出他內心的緊張。
林若秋本想問問他是否應付得過, 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有些話看似關心, 說出去卻挺傷人的。既然皇帝決定獨自面對, 她還是在背後默默支持吧。
那苗疆大夫就住在最裡邊一間廂房裡,林若秋看著皇帝幽靈一般沿著牆根滑過去,心裡七上八下打起了鼓,倒比皇帝還緊張十分。
直至紅柳的聲音傳到耳邊,林若秋才猛然驚醒過來,「娘娘,這脆醃黃瓜怎好生吃,您不覺得咸麼?」
林若秋低頭一截,果不其然,桌上那碟用來佐粥的小菜已被她啃了大半,想想實在無事可做,沒頭沒腦就嚼著打發時間。
口中鹹得厲害,林若秋忙一氣灌了兩盞茶水,這才覺得那股味道去了些。
紅柳瞧著不禁好笑,「娘娘也真是,若想尋些零嘴來消磨,吩咐奴婢們就是了,何苦吃這些傷胃的東西。」
便命人將東西撤下,另備些瓜子核桃之類的小食來。
林若秋看著被咬剩半截的黃瓜,吩咐他們徑直拿去倒掉,就不必再端上來了----免得引起不好的聯想,尤其提防皇帝看見。
楚鎮出來得比她預期中還快。
正趕著紅柳將碗碟撤下去,林若秋便看到皇帝高大的影子向這邊過來,留神觀察一下皇帝的氣色,卻瞧不出什麼,等到了近前便問道:「如何,大古先生怎麼說?」
那人自陳姓氏,說他姓古,街坊四鄰都叫他大古----莫非還有個小古?林若秋諒著他身世悽慘,只想隱姓埋名度日,不願透露太多,也便跟著喚他一聲「古先生」。
這位古先生身量虛浮,微微發胖,的確很像一張「大鼓」,還是空心的那種。
楚鎮見她滿懷期待的模樣,不知她是害怕自己出醜還是巴不得自己出醜,遂賞了她一個暴栗,沒好氣的道:「自然都說清楚了。」
其實也沒他想的那般難堪,進去之後,皇帝死板著臉,褲子一脫,那人就什麼都明白了----大家都是男人。
林若秋訕訕道:「還是陛下胸襟廣大,有王者之風。」
沒有吹噓的本錢還硬著頭皮吹噓,這樣強大的心理素質,換了她可做不出來。
憑她怎麼拍皇帝的龍屁,楚鎮都不為所動,仍舊板著帶霜俊臉,從袖中掏出一張輕飄飄的紙張遞給她。
想必就是古先生為他開的方子。
林若秋吃力地辨認片刻----看來天底下行醫的都一脈相承,寫出的字盡潦草得驚人,虧得她從前看黃松年的藥方看慣了,勉強能辨識清楚,所幸都是一些極尋常的藥材,而非她所腦補的蟾蜍、蜈蚣、蝙蝠等等可怕的東西。
不過這樣平常的方子,能起到作用麼?
林若秋心中懷疑,面上不禁流露出些許,楚鎮劈手從她懷裡奪過去,嘆道:「無論如何,姑且試一試吧。」
又睨著她道:「省得你終日紅眉毛綠眼睛瞪著朕,恨不得一口吃了朕似的。」
林若秋抗議起來,她那是純粹對美男的欣賞,可沒有半點欲求不滿的意思!皇帝這麼形容她,未免將她想得太膚淺了。
雖然她的確是個很膚淺的人,不過也是有底線的。除了楚鎮之外,她才沒對第二個男子這樣傾心相許過。
以後也一樣。
大古的方子自然是秘密,楚鎮找了個穩妥的小太監,只說是水土不服,命他照著方子去抓藥來,速去速回,連魏安也瞞得滴水不露。
等藥買齊之後,林若秋就命人燒了一大鍋熱水,悉數注進房中那個快齊人高的巨桶里----聽古先生說,這些藥是用來浸浴的,內服的另外再算。
將一扇屏風稍稍遮擋在門首,林若秋便要撤退,誰知楚鎮卻瞅著她道:「你不來幫忙?」
林若秋沒明白他的意思,皇帝洗澡還要人幫?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以前也都是一人解決的呀。
顯然兩人還未達到能有神識交談的地步,楚鎮微微露出些窘色,只得坦言相告,「古先生說了,還得有人從旁按摩,好幫助藥力滲透。」
他說得一本正經,林若秋卻難免羞澀,「您自己不行麼?」
就算怕被外人知道,可皇帝又不是沒長手,她懷疑此舉有占便宜的因素----哪怕她是名正言順冊封的淑妃,可俗話說得好,妾不如偷,也許皇帝就是喜歡這種偷偷摸摸的刺激感呢。
楚鎮將聲音壓得更低,搖首道:「不成,古先生說了,得女子縴手加以調弄,才能更好發揮作用。」
什麼陰陽調和的玄學。林若秋聽他語氣十分認真,不像是作假,只得無奈道:「那好吧。」轉身闔門進去。
皇帝以前沒少用手幫她,既如此,她幫一兩回不算什麼,只是難免有種生疏怪異感,她不確定自己能做得好。
林若秋標槍一般在浴桶邊上站著,強迫自己非禮勿視。說來也怪,皇帝雖夜夜到她房中歇息,兩人的洗漱多半是分開的,除了到行宮泡溫泉的那幾回----不過被行宮附近的湖光山色吸引,兩人很難有空留意對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