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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26:14 作者: 天行有道
    此話一出,林若秋自然更加生氣,暗道這位二哥真是個不會說話的,合著她算「餘人」?

    林從武雖嘴笨,心思卻不遲鈍,道了聲叨擾,便一溜煙的開跑。

    林若秋決定了,到田夫人那裡探聽消息時,便藉口林從武身子有恙,老父親擔憂後嗣無繼,這才請她代為幫忙。

    午後,果然有田家請的裁縫送了布衫襖裙過來,林若秋望著那些土裡土氣的衣裳,模樣愀然不樂,很顯然,那些都是男款的服制,皇帝並未準備她的。

    楚鎮回來時,就看到她搬了張娃娃凳坐在門檻邊上,兩隻白生生的小手在膝蓋攤成一個折角,小臉兒則面朝來人,一副被人遺棄泫然欲泣的模樣。

    雖還未開口,楚鎮已感到一陣頭皮發麻,下意識摸了摸鼻子----奇怪,他又沒做壞事,何來的心虛?

    大概是跟田文禮那個軟骨頭在一起待得多了,見了夫人就如老鼠見了貓,可知懼內這種症候亦是能傳染的。

    楚鎮迎著她的目光上前,不待她說話,便已看到桌上零零散散的幾匹布,遂笑道:「裁縫已來過了?」

    林若秋朝一旁空著的荷包努努嘴,意思是連工錢她都給了,到底是替皇帝辦差,難不成還有賴帳的道理?

    可惜她這樣賢惠,也沒人體諒她半分,反倒事事都瞞著她,合著她就是個外人吧?

    楚鎮品出這層意思,遂輕輕俯身,摩挲她柔膩的頸部,含笑道:「生氣了?」

    林若秋有個壞習慣,平常最喜心直口快,可當她真正動氣的時候,性子比誰都彆扭,這會子也是一樣,雖不曾粗聲大氣,卻別過頭,冷哼一聲道:「臣妾怎麼敢動氣,陛下肯帶臣妾出來開開眼,已是無比寬宏,臣妾感激還來不及呢。」

    楚鎮便知定是誰的口風沒把緊,讓這小妮子知道自己要出巡了,雖則他並沒打算瞞著,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候,明知道她會生氣,就愈發不敢提了。

    這會子也一樣,明明對方給了他解釋的機會,他反倒異常沉默下來。

    林若秋等著他開口,誰知他忽然變作啞巴,遂睨他一眼道:「陛下為何不說話,是覺得臣妾太過咄咄逼人麼?」

    還真是咄咄逼人。

    楚鎮見她整個人黏在凳子上,愣是不想站起來同自己說話,只得半蹲下身摩弄她的頭頂,微微一笑道:「這有什麼好生氣的,朕這趟出去又不為作耍,無非看看民生疾苦,很快便會回來。」

    他知曉若秋的顧慮何在,生怕他被田知府那些人帶壞了,往些見不得人的地方去,其實這純屬多心,莫說他這副半殘之軀根本無法面見外人,就算他與常人無異,也犯不著去找煙花女子尋歡作樂,那些地方有幾個乾淨的,他還怕染病呢!

    林若秋翹著並不瘦削的下巴,冷哼一聲道:「那陛下為何不帶我去?」

    楚鎮捏了把她皮光水滑的下頜,享受完那肉乎乎的觸感,方才笑道:「又不是什麼好差事,朕哪曉得你想去?」

    林若秋愈發氣鼓鼓起來,「合著在陛下眼中,妾就是這麼一個嬌氣懶怠吃不了苦的人麼?」

    呃,貌似還真是,但不管這幾個形容詞多麼恰如其分,林若秋已決心耍賴到底。她拿出春耕典禮上的表現來佐證,自己還是很吃苦耐勞----哪怕只是一日的吃苦耐勞。

    楚鎮被她磨得沒法,只好放棄抵抗,答應帶她出去。

    林若秋正要歡呼雀躍,楚鎮卻又猶疑道:「朕只怕你穿不慣那些衣裳。」

    「怎麼會?桌上的那些就很好。」林若秋早就想嘗試一下男裝打扮,小說里不是常有女扮男裝的情節麼,她倒要看看能否認得出來。

    結果顯而易見是失敗的,過分柔和的面龐與消失的喉結尚在其次,光從身段就能瞧出她是個十足的女人。那身對楚鎮而言十分平整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卻凹凸有致,胸臀都緊緊繃著,一看便是極引人惹禍的裝束。

    她要是穿這麼一身逛街,絕不會有人將她當成男的,只會以為她在玩情趣cosplay。

    楚鎮看得呆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看來還得請裁縫來放一放腰線。」

    他原本擔心林若秋會嫌這些布衫土氣而不肯穿,如今卻更添了一重危險,不知是否生過孩子的緣故,愈是平民的裝束穿在她身上愈顯誘惑性:宮裡的衣裳都是往寬大了裁製,無論多麼貼合肌膚,衣裳底下始終是空空蕩蕩的,仿佛裝的不是個人而是縷魂,倒與宮中沉悶肅穆的氣氛相得益彰。可民間的裝扮多是為方便幹活而製備,尤其符合腰身曼妙的曲線,對一個身材絕佳的女人而言看著就越發惹火了。

    末了楚鎮給她拿來的衣裳,腰身起碼放寬了三寸不止,使她看起來比平時胖了一倍。

    林若秋氣沖沖的找皇帝理論,皇帝卻將責任悉數推給田家的裁縫,說裁縫那裡沒有尺碼,只能目測來估量,自然失之準確。

    林若秋半點不信,若靠目測能把人測成大肥婆,那裁縫還在行當里混什麼,趁早投水自盡算了。但即使明知楚鎮不安好心,林若秋也只得乖乖忍下,她還等著楚鎮陪她逛街呢----女伴相陪和男朋友相陪到底是不一樣的。說到底,她不過是想於人前體會一下秀恩愛的滋味,好似凡俗夫妻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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