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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26:14 作者: 天行有道
林若秋學以致用,到了晚間,兩人同床就寢時,她便將一隻蔥白柔荑放到男人胸膛上----她甚少這樣主動,因此一旦主動起來,暗示的意味便十分明顯。
楚鎮果然睡不著了,開口問道:「何事?」
林若秋故意將聲音弄得嬌嬌嗲嗲,如熬化的麥芽糖一般,「臣妾身子發冷。」
言下之意,自然希望楚鎮摟著她入睡。雖然是她之前提出要矜持,不過都到同一張床上了,就不必再假模假式了吧?就算不做點什麼,也不該跟兩條鹹魚般乾巴巴的躺著。
楚鎮的聲音溢滿關切,「很冷麼?」
林若秋於黑暗中輕輕點頭,還瑟縮了一下身子,好讓楚鎮看到她此刻多麼嬌憐無助。
楚鎮的手腳果然動了一下,看樣子是耐不住了吧,就說這一招是沒有男人抵擋得住的----太皇太妃在這方面可是老手。
林若秋正在竊喜,誰知就見楚鎮敏捷地下床,從箱籠里摸出一床厚實的棉被來,「多蓋點吧,免得著涼,朕還得為你請太醫。」
林若秋:……
她所面對的是鋼鐵直男無疑了。
第110章 福星
對於這樣不解風情的男人,林若秋做出的回應是投降。她原想著宋皇后「過世」了有一陣子, 兩人也假意哀慟了一陣子, 是時候恢復溫存了。可誰知楚鎮半點沒領會到她的苦心,還說什麼多加被子。
這和勸女孩子經期多喝熱水有何分別。
但對方是皇帝, 林若秋自不可能將他和青春期的小男生一般看待, 她只能選擇接受楚鎮的「好意」。
林若秋遂將褥單往裡拉了拉, 準備兩人各蓋一床錦被----他不就是這個意思麼?如此也免得受涼了。
誰知楚鎮卻一本正經地將方才取出的被褥加在原有的背面上, 繼而整個身子鑽進去, 並順理成章地將女子柔軟身軀擁住, 「被子太薄,還是挨著朕更暖和些。」
這哪是傻, 分明是扮豬吃老虎。林若秋遂乖乖的偎進他懷中,兩人如同磁鐵一樣緊緊貼合著,倒真好像春天一般溫暖。
唯一討厭的是楚鎮下巴上那層淡青的胡茬總在扎她的臉頰, 蹭得林若秋睡不著覺,又不便將他推開,於是悄悄說起閒話, 「宋大人忽然上疏, 是遵從陛下您的意思麼?」
總覺得皇帝若無默許, 宋太傅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膽量, 立後一項茲事體大, 宋太傅又幾近退隱, 平白惹這些麻煩做什麼。
楚鎮輕輕嗯了聲, 「朕不過隨口提了一句, 他倒心領神會。」
可見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
林若秋停頓了一下,又小心問道:「那些信是偽造的麼?」
雖說不見得有人敢去翻先皇后的遺物,但----若真有人大膽至此呢?那真相豈非很快就暴露了,林若秋畢竟有點心虛。
楚鎮揉揉她的頭髮,微笑道:「上頭是皇后的親筆,若不信,大可請皇后身邊的侍女一一比對。」
林若秋明白了,這些信大約是宋氏遠行之前給她的饋贈,許是出於對她的歉疚,又或是真心希望她繼任為後,宋氏才在信中極盡美化之詞,藉機為她的名聲添磚加瓦----投我以桃,報之以李,宋氏亦是心地純善之輩。
如此甚好,林若秋既不願虧欠他人,也不願別人欠她些什麼,兩清之後,宋氏便可跟著李清浪跡天涯,而林若秋則可心安理得居於這片深宮裡----她們都有各自該走的路。
林若秋蜷起食指,在男人強健的胸膛上輕輕打著旋兒,一壁問他道:「陛下這樣助臣妾洗心革面,是覺得臣妾本來不配做一個皇后麼?」
這就純屬無理取鬧了。
楚鎮擰了下她的鼻子,又抓著她的手微笑道:「朕只是怕你心裡過不去那道檻兒,才設法幫你揚名,如今你總算如願以償了吧?」
這話算說到林若秋心坎上了,倘若宋太傅沒幫她洗白,她真能當真無愧做這個皇后麼?一想到與楚鎮攜手面對天下萬民,林若秋便覺得心口都緊縮起來,她太害怕外界的嘲笑與輕視----那不光是笑她,也是在笑他。
如今麻煩迎刃而解,林若秋反倒有一種劫後餘生的虛浮感,整個人輕飄飄的,沒踩在實地上。她靠著楚鎮的肩膀,聲音細微得像使不上力氣,「臣妾只是擔心……」
擔心她配不上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太好,太好。當一隻無所事事的小寵,她心上無須有任何負擔,可做一個與他俯瞰世間萬物的皇后,林若秋很懷疑自己能否應付得來。先前她奸妃的名聲壞到頂點,林若秋也沒多少懼怕,甚至隱隱覺得她不做皇后更好,若一輩子只是個寵妃,楚鎮就會寵她一輩子罷?
到底還是被推到幕前來了,她離皇后的寶座越來越近,林若秋也便有了更多焦慮,她能承擔起身為皇后的重責麼?何況,她並不敢做宋氏那樣的甩手掌柜,那樣不光別人會輕視她,她更會輕視自己。
楚鎮摟著她輕輕發抖的腰身,綿綿地將吻覆上去,給予人溫熱的力量,「放心,朕會一直陪著你。縱有難關,朕也會跟你一同面對,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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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宮中,湘平長公主坐在床畔,正一勺一勺的將碗中烏黑髮苦的藥汁餵到母后嘴裡,動作嫻熟且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