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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26:14 作者: 天行有道
畢竟是自家內侄女,太后不便拂其面子,只嘆道:「魏家的女兒自然個個都是好的,只是論起才學智慧,雨萱比你還是差了些。」
大約正因魏雨萱生就一副絕世姿容,如今心氣格外浮躁;反倒是這個素來看不起的庶女內秀於心,瞧著反倒順眼許多。
雖然是誇獎,對魏昭儀來說未必好聽,只有對於容貌不足的女人才會誇獎其才學,魏雨萱生得再蠢,魏家人不還是視之如珠如寶麼?可見所謂的公平就是個笑話。
魏昭儀只笑了笑,「四妹妹最近勤於練舞,已經大有長進,想必定能一舉得勝。」
「哀家只盼著她莫出醜就好。」魏太后冷聲道,「中秋宴上多少王室宗親,她堂堂一個嫡出之女出來獻舞已是自降身份,若這般還不能獲皇帝垂青,當真無用之至。」
魏昭儀柔聲道:「今時不同往日,四妹妹的性子已經磨得圓融多了,陛下見了定會喜歡的。」
「但願她真能學乖。」魏太后對這個侄女兒亦有些無可奈何,縱想提拔,無奈她實在不中用。而經過前段日子的碰壁,魏太后也歇了心思,總不能讓她腆著老臉把魏雨萱送到太和殿去,那更和粗使賤婢無異了。
就連這次的主意魏太后也不十分贊同,大庭廣眾之下獻舞從來都是舞姬所為,豈有世家之女效仿這等娼妓下流行徑的?
然則魏昭儀的話說得好,「四妹妹一心想侍奉陛下,姑母若不成全,倒不怕四妹妹因此怨您?橫豎這趟功夫是為她所做,無論成與不成,她都會領您的情,也不枉姑母這幾年好生相待。」
魏太后年紀大了,越發念起舊情來,正是這幾句話令她有所軟化,遂輕輕嘆道:「罷了,哀家哪還管得了這些,禍福都由她去吧。」
她霍地看向面前大侄女,「你當真是為了雨萱著想?」從前倒不見兩姊妹這般親厚。
魏昭儀靜靜說道:「雨萱也是我妹妹,同氣連枝,她過得不好,我又怎能好過?這回也是見她實在可憐才勉強幫她拿個主意,否則,難道讓她像我一樣陷在這深宮裡?」
太后想起這些年對大侄女的苛待,不禁默然無語。
魏昭儀則斂眉垂首,悄悄掩去眸中一抹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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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秋本來不想去中秋晚宴的,嫌人多擁擠,可聽說御膳房來了一個精妙的點心師傅,一手冰皮月餅更是絕活,林若秋便再也坐不住了。
這師傅是只負責壽宴的,輕易請他不到,若想品嘗美味,可不就只有到席上去麼?好在林若秋所處的座次不十分醒目,且又僻靜----這在外人看來似乎顯得不夠重視,可林若秋樂得如此,她反而認為這是皇帝對她的優待,若楚鎮在這樣的盛典還對她格外關照,林若秋反而疑心他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如今她保持了低調的做派,魏太后自然更加放心,只淡淡瞥了眼就不再理會。比起昭憲那時候的風光,這個林氏實在不成氣候。
林若秋一面飲著杯中的酸梅汁----應該是魏安特別換給她的,她看別人碗裡都是甜酒----同時留神打量殿中形形色色各號人物。
皇后慣例稱病不來,謝貴妃和趙賢妃則忙著應酬賓客,無暇顧及其他。至於魏昭儀,則一反平日裡冰冷桀驁的做派,和個中年美婦談笑風生,婦人模樣和楚鎮還有些相像。
林若秋悄悄向身側問道:「那位是誰?」
安然就坐在她身側,豆沙、五仁、芝麻各種月餅塞了滿嘴,還在旁若無人的進食。不過像安然這種大概是宮中最安全的存在,因著父親的關係沒人敢苛待,又無須爭寵,大可以有滋有味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林若秋還挺羨慕的,大約是因安然永遠也長不大,她這副模樣若嫁到高門華第成為宗婦無疑壓力巨大,可在宮中當個默默無聞的小透明對她就再合適不過了。
林若秋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腰,頗為惡趣味的道:「再吃下去,你這肚子就該比我還大了。」
安然怕癢,被她撓得笑出眼淚,忍不住左閃右躲,「姐姐,饒了我吧。」
待林若秋將她鬆開,她又若有所指的嘆道:「姐姐從前不這樣,如今也學得越發壞了。」
說她天真,有時候說的話卻又發人深省。林若秋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被楚鎮給帶壞了,她本來不愛動手動腳的,這個就叫做近墨者黑麼?
林若秋悄悄向王座上望去,那俊美無儔的男人正在舉杯同眾兄弟寒暄,因沾了點醉意的緣故,一雙桃花眼尤為動人。
不知是否湊巧,楚鎮也正好向她所在的方位看去,眼中秋波瀲灩,中人慾醉。
這算不算當眾放電?林若秋連忙扭頭,裝出一副貞靜從容的派頭,她可不想被人誤會在這種場合眉目傳情。雖然實際上也差不多。
安然因為父親官職的緣故,對這些貴族倒要熟悉些,因悄悄向林若秋道:「聽說鄴王殿下沒能回京,只托人帶了節禮。」頓了頓,「聽說是永安大長公主一併送上的,不知大長公主幾時跟魏家這般親近了。」
原來魏昭儀旁邊那位就是大長公主麼?難怪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美人的基因不能小覷啊。
不知她將來的孩子能否將這份基因傳遞下去,林若秋正在感嘆,忽覺身上一陣寒意,卻是魏昭儀滴溜溜向她掃了眼,轉瞬卻又旁若無人的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