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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26:14 作者: 天行有道
    無怪乎眼前的兩個白淨內侍都悄悄紅了臉。

    魏安輕咳兩聲,也便一本正經的到廊下望風,心道陛下竟也有這作風粗豪的時候,林美人還帶著傷呢,也不多加憐惜……每常都是靜悄悄的,如今卻鬧到白晝宣淫起來,也不知該說林美人太有本事呢,該是該說陛下終於展露本性呢?

    男人啊男人。

    那廂楚鎮抹完了藥,重新將杭綢制的薄薄褲管放下,抬頭看時,卻見林若秋楚楚含淚,以一副梨花帶雨的柔弱姿態仰面看著他----這人手勁太大,她疼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唯有用眼神表示抗議。

    無奈男人領會到的意思跟她想表達的根本不是同一回事,看見這副「教君恣意憐」的模樣,楚鎮腦中一震,忽覺身下那物竟悄然抬頭。

    第10章 太醫

    不過是剎那間的情思萌動,轉瞬那感覺便再度沉寂下去。楚鎮清晰地感知到它的變化,不覺微微漲紅了臉,一時間竟不知該羞還是該惱。

    林若秋並無發現這位仁君的異樣,她畢竟不是建昭帝肚裡的蛔蟲,不能對他的每種情緒感同身受。

    林若秋只飛快的抹了把淚,輕輕嗔道:「陛下您弄疼我了。」

    這種話還要她明說,當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楚鎮此時才發覺自己那隻手掌還落在她小腿上,少女足踝纖細,淺淺不盈一握,他忙別開眼。

    這屋子簡直處處都是誘惑,雖然屋子的主人也未必是存心。

    楚鎮直起身,耳後的紅雲已漸漸消退,他沉聲道:「你跪了半天,又傷了腿腳,這幾天就別往外走動了,安心靜養為上。」

    林若秋略一思忖便明白過來,想必是怕別的嬪妃再尋她麻煩:對於拿她當靶子這一點,楚鎮到底有些過意不去,今日雖處置了一個高思容,難保日後不會有李思容、趙思容跳出來,他日理萬機,未必都能顧得上。

    這是個富有責任心的男人。林若秋既明了對方的好意,也就笑得眉眼彎彎,「妾遵命。」

    見她這般聽話懂事,楚鎮反而略感無奈,在她鼻樑上輕輕颳了下,「你呀。」

    林若秋忽然想起那個落在額頭上的吻,加上這等親昵的舉動,皇帝這是動心了,還是僅僅向她表示安撫?

    正沉吟間,楚鎮已悄然起身,他今日本就是順便路過,並不打算留下用膳,已經解決麻煩,自然該回太和殿批摺子。

    林若秋拉著他的衣襟小聲問道:「陛下會怎麼處置高美人?聽說她已被禁足,那些宮人不會苛待她吧?」

    楚鎮斜睨著她,「你真心為高氏求情?」

    見瞞不過這老狐狸,林若秋只得乾脆撒手,「假的。」

    本來想表示一番寬宏大量,結果又被楚鎮給看穿了,果然做皇帝的都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大約也是林若秋表演得不太像----她生來就不夠聖母,只是懶得去與人爭高低。

    楚鎮點點她的額頭,頗有深意的道:「朕就喜歡你坦誠。」

    林若秋想她要是真坦誠,就該將皇帝的隱疾四處嚷嚷了----那無疑是在找死。所以說皇帝喜歡的也是有條件的誠實,在旁人面前可以儘管撒謊,對著他知無不言就行了。

    雖然雙標,可誰叫他是萬人之上的皇帝呢?林若秋決定就照這個宗旨做去,反正她是沒有秘密的。

    有秘密的是這位後嗣難繼的天子。

    魏安在朱紅的立柱旁等得直冒瞌睡,好容易見到皇帝從簾中出來,忙迎上前問好,一面悄悄打量著,心道陛下的手段倒老練,連衣裳都是齊齊整整的並未換過,兩人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不過他一個太監也不可能懂得就是了。

    楚鎮在台階下站了片刻,冷不丁開口吩咐:「等會兒讓太醫院黃松年過來一趟。」

    魏安自作聰明地提問,「可是林美人身子不妥,要請黃大人細瞧?」

    楚鎮不悅的瞅他一眼,魏安登時後悔不迭:光顧著邀功竟說錯話了:就算林美人真是被弄傷了,床笫間的事陛下也定不願外人知道,何況那黃松年人老心不老。

    魏安忙陪笑道:「小的忘了,今日原該是黃大人請平安脈的日子,這便去叫他來。」

    當然是故意編造的,魏安心道莫非陛下掏空了身子,想開些進補的藥?

    誤打誤撞還算被他摸著了邊。不過他要是知道其中實情,大約會嚇一跳的。

    楚鎮想了想,又道:「請完了脈,讓他順便也來瓊華殿看看。」

    那便是兩人都傷著了,青天白日的,這是做得有多狠呀……魏安滿腦子胡思亂想,只得含糊應下。

    =

    黃松年正在太醫院的庫房裡教徒弟辨識藥材----他都一把年紀了,自然無法再以濟世救人為己任,只寄望於將一身技藝傳下去,免得死了也無法安心。

    魏安尖細的嗓子在門外響起時,黃松年便一哆嗦,手心裡捏著的一撮乾薑險些滾落地上。

    徒弟笑道:「魏公公久不來咱們這兒,連師傅都高興得失態了。」

    要往常,黃松年定得好好罵他一頓輕狂不知事,連長輩都敢取笑起來。可今日他卻沒有訓斥弟子的心情----魏安來找他定不為別的,只能為皇帝的事。

    殊不知他最怕的就是這個,滿宮裡的人都對他敬服有加,皆因陛下對他的愛重,可誰知他這顆腦袋是終日懸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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