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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09:46 作者: 雲閒風輕
他臉上難得泛著一絲暈紅,「我來時手裡拿的那個……你知道的,還給我吧。」
「哦,」沈虞不咸不淡地道:「那個東西,殿下確定是你的?」
李循慢吞吞道:「這麼說,你是不想還給我了?」
四目相對,沈虞不以為意,心想,什麼你的我的,本來明明是我的,我就不給你,你現在就是只病老虎,能耐我何?
她大約是被眼前溫情脈脈的景象給迷惑住了,沒想到病老虎還能垂死一搏呢,更何況這廝不知道有幾分是裝出來的。
他目不錯珠地看著她,眸光漸漸晦暗幽黑。
下一刻,一個黑影突然就襲了過來,將她撲倒在了身下。
熾熱的呼吸噴在她的眼睫與發上,男人捧著她的臉在那白玉凝脂般的雪腮上重重地親了一口,啞聲哼道:「是你給我縫的,是你親手送給我的,現在想要回去?」
「做、夢!」
他沙啞的聲音迴蕩在耳邊,痒痒地騷擾著她的耳朵。
沈虞呆呆地瞪大一雙杏眼,還沒反應過來。
她肌膚本就嬌嫩,如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李循這一口親的又重又響亮,女孩兒軟軟的雪腮就陷下去一塊兒,還隨著他的動作在空氣中響起一道極其羞人的聲音。
沈虞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口水,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人輕薄了,登時惱羞成怒,一腳踢過去,雙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猛然一推。
李循輕輕悶哼一聲,身子軟軟地向地上倒去。
沈虞挺身坐起來,對著一側啐道:「混蛋,你再這樣我就……」話說到一半驀地停住,低頭看著自己手心上大片的濕潤嫣紅,簡直觸目驚心。
沈虞只覺頭腦暈眩,趕緊解開他的衣服看。
這一看不要緊,只見男人面色慘白,額頭冷汗直冒,唇角留下一行血漬。
原本已經包紮好的傷口處更是有大片的血跡在慢慢地透過紗布滲出來,只是她適才全副身心都在李循的臉上,是以根本就沒注意,這會兒他胸口滲出的血甚至蹭她胸口的衣襟上都滿是血漬。
「殿下,殿下!」
沈虞嚇壞了,捧住他臉急聲道:「你別嚇我,你醒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聲音幾乎都帶上了哭腔,李循也不知有沒有聽到,修長的睫毛顫了顫,悠悠轉醒。
他半睜開眼睛輕咳了一聲,若無其事地抹去嘴角的血漬,「怎麼嚇成這樣……咳,孤沒事,你,你放心。」
抬起手輕撫去她眼角的淚,他磁沉而溫柔地說:「禍害遺千年,孤沒那麼容易死,孤還要纏著你一輩子。」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戲弄我!」沈虞慍怒,捉住他不老實的大手,將他扶到床上去。
李循身體不好,只是看著強壯,最要命的是他的咯血之疾,一旦不好好救治,落下病根,怕是會和明熙帝一般短壽,他不能再吐血了。
她抿著唇垂著目,手指攥得緊緊地抓住裙擺,看起來好像是在擔心他。
李循不知道,但他告訴自己是這樣,她很擔心他。
他的心幾乎要化作一灘水,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定定地說:「虞兒,若是你肯為我流一次淚,便是要我現在去死,也甘願。」
「你快閉嘴!」沈虞捂住他的嘴巴。
李循那雙漂亮的鳳眸亮亮的,忽而伸出舌頭,在她的掌心輕輕舔舐,留下一道濕潤。
「小魚。」
沈虞的手心便如同被燙般,驟然收回,怒瞪他。
他卻好像這才脫了力般,眼皮開始上下亂碰,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
幸而只有胸口和後背的幾道傷處被沈虞按破淌了血,其它地方都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痂。
外傷只要包紮上藥便好,只是內傷她無可奈何。
沈虞重新打水給李循擦洗乾淨,上藥後包紮起來,再往窗外望去時,差不多已經到了掌燈時分,庭中都掛起了羊角燈。
門外傳來許媽媽的聲音:「……夫人打發我來問問,表姑娘身子怎麼樣了,若是還有些備懶,便要我將晚膳都端過來,不用再勞動表姑娘了。」
而後是採薇的聲音,「勞煩夫人和媽媽垂問,姑娘晌午睡了一覺,已經不頭暈了,就是這會兒還在床上賴著,待會兒我與阿槿去膳房端飯就成,媽媽趕緊回去罷。」
許媽媽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說著腳步聲走遠。
少頃阿槿與採薇拎著食盒走了進來。
晌午剩下的半隻雞燉得軟爛,沈虞藉口說想吃紅棗板栗雞和鮮魚湯,膳房的婆子們極是殷勤,給她盛了兩個湯碗端過來,主食是粟米飯。
沈虞沒什麼胃口,忙完之後吃了兩塊兒餅餌墊肚子,而後把李循推起來用晚膳。
李循面色仍舊不大好看,他靠在大迎枕上,問:「虞兒吃過了嗎?」
沈虞說:「吃過了,你手上可有力氣?」
「沒有。」他搖了搖頭。
沈虞這次沒再說什麼,垂下長長的睫毛,將手中的雞湯吹涼,餵給他。
他倒是聽話,她餵一口,他便吃一口,眼睛目不錯珠地看著她,燙了也不知道說話,若不是沈虞被灑下的一滴雞湯燙到,還以為這雞湯是溫的。
端來魚湯的時候,她就特意先嘗了幾口,嘗著溫度差不多了,再餵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