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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09:46 作者: 雲閒風輕
    幸好當初謝淮安的父親嫌棄沈繼,在沈閣老過世後便與靖安侯府斷了交情,否則若要蔣通知道自己給太子殿下派去了個情敵做臂膀,只怕這會兒腸子都要悔青了。

    周讓聽了這話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嗯,年輕人,很是有膽量啊……

    這時外頭小廝來報,說是表小姐過來了。

    周讓用「自求多福」的表情看了謝淮安一眼。

    ……

    於是等李循小心地抱著自己斫了一天一夜,斫的手上傷痕累累才斫成一把瑤琴過來時,看見的又是沈虞與她那青梅竹馬「相談甚歡」的一幕。

    …………………………

    婢女來給兩人上茶。

    淡淡的香霧自粉瓣水青瓷的茶盞蓬勃泄出,蒸騰盤旋而上,嫩綠的芽葉在清澈滾燙的熱水盡情舒展開自己翩躚的身姿。

    兩人沉默以對,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還是謝淮安打破了沉默,「你的傷如何了,心口還會泛疼嗎?」

    「已經好多了。」

    沈虞抬眸,正巧與謝淮安的眼睛對上,唇瓣微動。

    沈虞一怔,又聽他道:「他在這裡,我知道,來之前我便知道,但是你不要怕,小魚,只要你不願意的事情,沒有人可以再逼迫你,我既保護了你一次,便能保護你第二次……」

    誰料這時一聲猝不及防的冷笑聲傳來——

    「謝淮安,你想保護誰?孤的女人還犯不著別的野男人來操心!」

    李循將琴往後一扔,一臉陰沉地大步走進來,指著謝淮安道:「姓謝的,不想死,你現在就滾出去,不要讓孤把話說第二遍!」

    媽的,明明知道他就在杭州!明明知道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還跟只哈巴狗一樣巴巴地湊過來,覬覦君妻!當他是空氣嗎?!這狗賊!這賤人!!

    怕是連他自己都忘了,他如今的境地比之謝淮安也好不了多少。

    甚至還不如人家。

    謝淮安卻沒跟他說別的,不卑不亢地施禮,「臣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萬安。」

    李循那雙鳳眼幾乎都能將火噴出來了,誰能告訴他這狗賊是怎麼做到如此淡定的?難道他就當真一點都不怕自己嗎?!

    「滾出來。」

    李循咬著後槽牙扭頭走了出去。

    謝淮安也好脾氣地應了一聲是。

    不好脾氣能怎麼樣,難道還能和太子殿下頂嘴打起來?雖然他沒那個意思,但顯然太子殿下是有的,他現在只想一拳揍死他一了百了,看他還敢不敢再在沈虞面前賣弄風騷。

    李循現在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沈虞生怕他和謝淮安打起來,忙走過去攔住他,「殿下……」

    李循正在氣頭上,渾身都緊繃著思慮等會兒如何將謝淮安這狗賊抽的皮開肉綻打的血肉橫飛,哪裡知道身後來的是沈虞。

    他不耐煩地向後推了一把,幸好還沒等小姑娘坐倒在地上他及時反應了過來,伸手一撈,勾著她纖細的腰肢給她又撈回了自己的懷裡。

    兩人撲了個滿懷。

    她身上香香軟軟的,又是日日夜夜他極思念的人,李循身上的怒氣不知不覺間竟就卸掉了大半。

    「虞兒……」

    李循腦中胡亂想著,也不知她會不會喜歡他斫的琴……自小他都是和大堂兄一個師傅教出來的,縱然可能沒大堂兄斫的好,但……總歸也不會太差吧?

    他將她輕輕放開,垂目掃了她的小腹一眼,低聲問:「還疼不疼?」

    「你想怎麼樣?」沈虞卻只緊盯著他。

    李循就抬眸看了一眼謝淮安,眸中的戾氣四溢,再也不復適才的溫柔,冷冷道:「若他識相現在離開,孤看在你的面子上興許會考慮留他一條狗命。」

    沈虞的心猛然一跳,拽住他的衣袖焦灼道:「不,殿下你不可以這樣,他救過我的命,你不要傷他,他不是有意說那些話……」

    邊說邊往後焦急地往後看了謝淮安一眼,示意他上前來給李循賠罪。

    謝淮安倒是上前兩步,「臣願奉陪!」

    李循冷笑,「是條漢子,蔣通沒看錯你。」

    兩人不顧沈虞的勸阻,一扭頭就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沈虞原本腹痛已好了許多,現在被兩人氣得復疼起來,心口倒是沒那麼難受了,但是頭疼啊。

    她捂著額頭,採薇和阿槿趕緊過來扶住她,採薇慌張道:「怎麼辦呀姑娘?」

    她伺候沈虞這麼久,多多少少也知道那位蘇將軍便是東宮太子,兩人之間的糾葛本就沒理清楚,如今又多了個謝大人,眼看著這就要打起來,這可如何是好?

    沈虞虛弱道:「快去將老爺叫過來。」

    ……

    說話間李循與謝淮安就到了外庭院的一處開闊地。

    周圍的奴僕見著兩人都驚呆了,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躲在一旁指指點點。

    這兩個男人原本便都是人中龍鳳之輩,一個賽一個的俊美高大不說,還身形矯健如虎狼,馬峰腰、螳螂腿,看得四周的婢女們直咽口水。

    李循從左右兩側的錦衣衛腰間抽出兩把繡春刀,面無表情地扔給謝淮安一把,那刀直直地就朝著謝淮安的面門擲來,若不是謝淮安躲避得快,只怕頃刻之間人頭都能落地。

    但人家也只是足尖在地上微點,還沒等奴僕們看清楚便見他將刀接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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