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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09:46 作者: 雲閒風輕
見他警惕地望過來,對方神情自若地下了馬,慢慢踱步到他面前,姿態矜貴優雅朝他伸出手,「阿澄,可否下來一敘?」
誰是你的阿澄!
周澄想到魏先生的叮囑,往後縮了一縮,不住地搖頭道:「我、我不下去,你休想逼我就範屈服!」
李循:「哦。」
一刻鐘之後,兩個錦衣衛將周澄從馬車上「拖」了下來。
周澄手腳並用地抱著馬車壁,嘶啞著公鴨嗓大喊:「我告訴你姓蘇的!我是不會屈服的,你敢打我表姐的主意,我就叫我的幾個好兄弟將你揍成豬頭!!」
李循輕笑一聲,「你倒是好膽量好氣魄,怎麼就知道孤在打你表姐的主意?」
周澄啐道:「你還裝!你這登徒子,魏先生早就都告訴我了!」
「哦,」李循漫不經心道:「這麼說來,孤應當先將那姓魏的腿打斷才是?陳風,你過來——」
「什麼什麼?你敢去找魏先生,你這人光天化日之下蔑視王法濫用私刑!你你你混蛋!」
周澄一聽他要去打斷魏先生的腿,頓時急了,連對方自稱為「孤」是何意都沒反應過來。
李循揮了揮手,兩個錦衣衛將周澄稍稍鬆開,李循上前替他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襟,淡淡道:「阿澄,別鬧了,孤不會傷你,但你日後也不許再亂點鴛鴦譜,記住,你表姐只能是孤的,旁人若誰敢碰她一指頭,孤要他的命。」
「記住了嗎?」
他猛地一勒周澄的領口將他提溜起來。
周澄喘不上氣咳嗽了好幾口,好一會兒才撫著自己的胸口道:「什麼孤的獨的?我表姐怎麼會是你的?你這人講話也忒沒道理,虧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個好人是個君子……」
「放肆!」
陳風輕斥了一聲道:「太子殿下面前,安能如此無禮!」
周澄登時就呆滯住了。
李循說道:「你嚇他作甚,他還只是個孩子。」
陳風心想我這還算嚇唬,殿下你剛剛說死說活的都差點把人家孩子嚇哭了好吧?
陳風腹誹著退到了李循身後去,「是屬下僭越了。」
「太、太子?」周澄不敢置信,大眼睛呆愣愣地看向李循,「你?」
「唔。」李循應了一聲,將腰間的魚符袋解下來扔給他。
周澄仔細打量片刻,咽了口唾沫。
好傢夥,這一片黃,還真是。
「站住。」
李循狹長的鳳眼微眯,銳利的目光落在周澄不動聲色往後倒退的腳上。
周澄瑟瑟發抖地頓住步子,「你究竟想做什麼,我表姐都已經離開長安了,你怎麼還能追過來,你就不能放過她嗎?」
「你們先下去。」李循揮了揮手。
「是!」
不消片刻,李循身後那四個看起來就凶神惡煞的錦衣衛就弓腰退了下去。
李循上前,抬手摸了摸周澄的頭。
這手法總感覺要把人的腦袋擰下來。周澄四處亂躲,還是被男人大手掌按住腦袋蹂.躪了一通。
「哎呀,殿下你別摸我的頭……別摸我的頭!」
正當他生無可戀之際,那位太子殿下收回手來,沉默了片刻,輕聲嘆道:「孤早已放過她,只是……她始終不肯放過自己。」
周澄豎起小腦袋,眨了眨眼。
李循說道:「你有什麼問的,儘管可以問孤。」
周澄心道,這位太子殿下好生厲害,竟連他心中怎麼想的都知道。
他不好意思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不能在堂堂太子面前太失禮,最後清了清嗓子,問:「殿下是喜歡我表姐,是非她不可的那種喜歡麼?」
李循沒想到他一上來會問這種問題,啞然失笑:「你倒是古靈精怪,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周澄點點頭,認真道:「殿下不要小看我,文君詩中言,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心悅一個人,便應當如是,不管兩個人之間經歷了多少磨難,喜歡一個人的心意是不會變的。」
「若我喜歡一個人,我定當以一生護她,不會讓她一絲一毫的委屈,不會讓她為了任何人落半滴淚,不管她是二八年華抑或垂垂老矣,在我眼中,她始終是這世上最美麗的女子,敢問太子殿下,你說你喜歡我表姐,你可以為了她做到這些嗎?」
「若孤可以呢?」李循說道。
周澄笑了一聲,「殿下真會開玩笑,你日後可是要後宮佳麗三千人,即便我表姐做正妻,一個月也有數十日要獨守空房呢。」
「若孤,只有她一個妻子呢?」
李循看著傻住的周澄,低沉而又無比認真地道:「不會納妾、不會選秀,此生唯娶她一人。」
頓了頓,又道:「你若答應肯幫孤一個忙,孤可以滿足你的任何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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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院休沐三日,可將周夫人頭疼壞了,囑咐沈虞和周綰音道:「這隻皮猴兒只要在家中就不叫人做好夢,你倆這三日都別搭理他。」
早晨一大家子都圍坐在正房中用早膳,食案上擺了熱騰騰的三鮮湯麵和三四類脆爽的小菜,周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一家人在桌上用膳就是要熱熱鬧鬧的。
周澄「嘎吱」一聲咬了一口脆黃瓜,嘟噥道:「娘就知道埋汰我,在姐姐面前說兩句也就罷了,在表姐面前你也不給我點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