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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09:46 作者: 雲閒風輕
李循見狀,瞟她一眼,起身道:「你先休息,孤還有事處理。」
說完淡定地起身離開。
李循離開之後,沈虞反倒睡不著了。
她將婢女喚進來,「隨我來的那位姑娘呢?」
婢女問道:「可是那位英姿颯爽,生得頗為英氣的阿槿姑娘?」
沈虞說是,婢女笑道:「姑娘放心,阿槿姑娘在另一處院子歇息,醒了自會來見姑娘。奴婢名喚枝霜,姑娘養病期間一直都是奴婢伺候著,姑娘若有何事只管使喚奴婢便是。」
沈虞這才鬆了口氣。
婢女又問她還有吩咐,沈虞猶豫了片刻,低聲問道:「昨夜你守著我時,我可有說過什麼夢話?」
枝霜一愣,「昨夜奴婢在廂房,一直都是蘇將軍在照看姑娘。」
又掩唇笑了笑,「蘇將軍人看起來冷冷的,他剛來將軍府的時候奴婢都不敢同他說話,沒想到待姑娘卻是極好,夜裡給姑娘端茶送水,餵藥拭汗,著實細緻。姑娘若待蘇將軍有意,可千萬不要辜負他呀。」
「昨天夜裡,是他一直在照顧我?」
「是呢。」
沈虞喝完藥,躺在榻上,大眼睛怔怔地看著頭頂的承塵,心煩意亂。
當初她騙裴佑說自己家住洛陽,沈逸是她無意救下後來亡故,想必裴佑不會信她,一定安排人去了洛陽查探她的身世。
這一來一回約莫需得月余,和裴佑成婚前她一直提心弔膽,生怕哪有一日她不僅沒能拿到布防圖,連自己和阿槿人都得折上。
如今想來,只怕是有人暗中相助,攔下了自洛陽來的信件。
還有在關鍵時刻救她的陳乾,又是誰的人呢?
*
趙玉現下就住在暫住將軍府,聽說沈虞醒了,趕緊過來探望。
「姑娘身子如何?」
「已好多了。」
沈虞歪在床上,隔著一閃花鳥屏風,輕聲問:「先生一路可順利,撫州一戰戰況如何?」
「姑娘不知道嗎?」
趙玉有些詫異,他還以為那位太子或是宋將軍已經告知了沈虞,「兩日前我將布防圖交到太……蘇將軍手中,雖然只有半張布防圖,但蘇將軍當真是天縱英才,當即決定在半個時辰後和宋將軍夜渡嵩江,突襲陳州,竟不到兩個時辰就拿下了陳州城,斬下了渡善教的四大天師之一的全善和尚……」
兩日前,他和宋廷突襲陳州。
也就是說,那日她見到李循,李循是剛剛從陳州戰場上回來。
怪不得他會那般憔悴,身上還有傷。
趙玉極是佩服李循,畢竟先前的幾位將軍也數次強渡嵩江攻打陳州都沒鎩羽而歸,而李循剛來到江南不到一個月就拿下了陳州,雖說有大半是沈虞盜走的布防圖的功勞,但尋常人安能有這種殺伐果斷的氣魄?
一個自小生在長安錦繡堆中的鳳子皇孫,不顧性命地沖在戰場最前線,他看了也不得不感嘆。
只是如此一遭,在嶺南的高綸想必會聞訊趕來,到時候只怕還有一場惡戰要打。
沈虞想到李循提到的那位姓崔的大夫,沉吟片刻,問道:「之前替大哥治病的崔神醫,趙先生可還記得?」
「記得,他不是在三年前失足跌落懸崖身亡了嗎?」
沈虞頷道:「不錯,不過崔神醫死的蹊蹺,正是替大哥送回解藥之時遇難,我總覺著此事並沒那麼簡單,裴佑原來的相貌與大哥便有八、九分相似,他時常會易容扮作商人四處遊說,躲避官府的追查,當中便有易容之術的功勞。」
「崔神醫曾說這易容之術乃祖傳,並不傳於旁人,替那裴佑易容之人又恰好姓崔,我懷疑他或許與崔神醫有什麼關聯。」
裴佑不是李衡這事自然是隱秘,易容之術更加不會告訴旁人,若非機緣巧合,只怕沈虞也不會知曉此事。
趙玉吃了一驚,過後倒想起一樁秘辛,「我記得崔神醫只有個弟弟叫崔徵,不過兩人關係素來不合,已不來往許多年了,難不成那人便是崔神醫的兄弟?」
沈虞眉頭緊皺。
看來多半是如此。
只是她心中尚一直有個疑問。
裴佑,究竟是誰?
他為何會和哥哥生得那般像,甚至——比李循還要像?
*
阿槿出門時看見宋廷在院中閒庭漫步,頓時怒火中燒,衝上去就破口大罵:「宋廷你這混蛋,我警告你,若再對我有不軌之舉,我定要你性命!」
她聲音有些大,四周的奴僕聽了皆瞪大眼睛扭頭看向她。
阿槿一愣,怎麼了,她說錯什麼了?
宋廷被她罵得臉上掛不住,大步走過來,左右看了看,咬牙慍怒:「什麼不軌之舉,你把話說明白了!」
說的好像他們兩人有什麼似的!
阿槿怒極反笑,「你與李循,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宋廷亦冷笑,「你若不是和沈姑娘要好,只怕太子殿下早殺你不下十次了。」
兩人針尖對麥芒,都重重冷哼一聲。
阿槿懶得再和宋廷廢話,轉身就走。
「站住,」宋廷說道:「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我勸你一句,不要耽誤旁人的姻緣。」
「那我也奉勸你一句,旁人的事情你少管,咸吃蘿蔔淡操心。」轉身走了。
阿槿過來的時候,沈虞已經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