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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09:46 作者: 雲閒風輕
阿槿說完這話,看到李循身形微微一晃。
「不想。」他冷冷道。
說完大步離開。
*
一更天的時候祁州知府還在祁州府巴巴地等著蘇將軍回來。
知府家中的管家匆匆走進來,低聲說道:「老爺,袖娘回來了!」
「這個小賤蹄子,終於捨得回來了?」祁州知府冷笑,「本官等她半個月了,她現在才知道回來,再不回來本官的腦袋都要落地了!」
管家忙道:「老爺息怒,袖娘這次帶來了上好的貨,據說一個值是好幾十兩銀子呢。」
祁州知府面色這才好了些,「真的?叫她領著人進來,本官需得好生瞧瞧。」
管家應喏而退,一盞茶後又抹著臉上的汗小跑回來,「蘇將軍回來了!」
祁州知府從交椅上一躍而起,匆忙道:「趕緊叫袖娘給人換上衣服,打扮得鮮亮嬌美些送到上房裡去。」
「老爺不去看看了?」
「狗屁,你看爺還有那閒工夫?」
祁州知府一腳踢開管家,兜著袖子屁顛顛地就往上房跑去。
上房中,李循與宋廷皆是滿面風霜之色,兩人這幾日一直在外頭奔波,每日休息的時辰幾乎不足兩個,好在兩人都習慣了如此,身體倒也吃得消。
宋廷回自己的房間重新換了一身長袍,過來給李循斟了盞茶,兩人如今借宿在祁州知府家中,祁州知府近來四處搜羅好物用,恨不得將家中最好的茶水拿出來孝敬兩人。
這茶應是新摘的雨前龍井,滋味極是清幽鮮爽,李循還在看江南道的地形圖,接過來只吃了一口,便沉默地放了下去。
「可是這茶不合將軍口味?」
「換掉,換清水。」
宋廷無奈,心道太子殿下的口味還挺特別,出去叫婢女換了一碗清水,太子殿下喝白水,他也不敢吃茶,只得跟著喝白開水。
須臾後婢女又捧著數十個牙盤魚貫而入,祁州知府又從外頭拎著個酒壺進來,笑道:「蘇將軍,小將軍,二位在外奔波一日操勞了,這酒是下官家自釀的秋露白,請二位將軍品鑑,望將軍萬勿嫌棄。」
李循放下地圖後便坐在位置上假寐,聽聞祁州知府的話眼皮動也未動,只余宋廷相待祁州知府,祁州知府在心中大罵李循擺派頭,面上卻笑呵呵地給兩人斟酒。
不消片刻酒菜備齊。
李循飲了一口秋露白,入口綿密清香,淌過喉頭時卻火辣辣地刺痛。
他一盞接著一盞的喝,並不吃飯食,宋廷看得憂心,他知道這些時日李循為了找到裴佑和那位虞姑娘耗費了多少心力,根本就沒睡過一個囫圇安寧的覺,沒按時吃過一頓整飯。
想來那虞姑娘,對太子殿下而言一定是極為重要的人……或許是情人,是曾經的戀人?
可是他不曾聽過東宮中有哪位極得盛寵的虞姓妃嬪,只隱約記得,太子殿下似乎與曾經的定國將軍沈紹的長女沈大小姐有舊,難不成這位虞姑娘便是沈大小姐?
宋廷低聲勸慰,「殿下,酒多傷身,好歹吃幾口菜……」
……
房門外,管家和袖娘領著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舞姬走了過來,袖娘扭腰走到祁州知府身旁,兩人打情罵俏了一會兒,祁州知府才道:「裡頭那位蘇將軍性情冷酷又沉默寡言,尤為不好伺候,你叫這些姑娘們仔細自己的皮,攀不上權貴也莫給本官壞了大事。」
袖娘嬌滴滴地一笑,點了點祁州知府的胸口,「奴家省得,大人直管放心便是!」
說著縴手指了眾舞姬中那生得十分娉婷嬌弱,面上卻遮著輕紗的少女道:「奴家這次走了運,在外頭尋著一個格外拔尖的,那楚楚可人的眼神兒,瞧一眼能將男人身子都瞧酥了,任是那蘇將軍還是宋將軍,百鍊鋼化做繞指柔。」
「當真?這本官可得好生瞧瞧!」
祁州知府被袖娘說的心動,上前欲要拉扯那名遮了面的舞姬,袖娘暗啐一口,擋在舞姬面前道:「大人心急什麼,奴家自給你留了好貨,這些可都是孝敬將軍們的。」
祁州知府心中冷哼一聲,只得悻悻然作罷,引著袖娘等人進了院中。
門口守著的陳風隱約聞到一陣刺鼻的香風,上前攔著眾人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好教陳大人知道,這些都是眠鳳樓中的舞姬,下官知兩位將軍為了渡善餘孽一事日夜憂心操勞,又情知幫不上什麼大忙,便特意請了這些舞姬來為兩位將軍跳舞助興,也……鬆快鬆快筋骨。」
最後一句話說得極為露骨——兩個大男人連日奔波,又連著素了許久,夜裡還吃了幾盞酒,酒是色的媒人,都說軟玉溫香是英雄冢,那宋小將軍便就罷了,這位蘇將軍卻是自長安富貴鄉中來的,生得樣貌堂堂又極其偉岸,一看便是後院中妻妾成群的,他就不信那姓蘇的不想要女人。
陳風聞言卻是面色一變。
李循今夜確實喝了不少酒,他跟了李循這麼多年,知道李循其實極少飲酒,若非事情煩悶,他怕是連碰都不會碰。
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他將這些庸脂俗粉放進來刺他的眼睛,怕是小命不保。
「讓她們都退下去!」陳風冷聲喝道:「知府大人想活命,最好就別叫人出現在蘇將軍的眼前。」
祁州知府一呆,「這、這是個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