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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09:46 作者: 雲閒風輕
他的手剛剛要夠到李循的袍角,蔣通便將他拖開,防止他誤傷了李循。
「哦,原來愛卿如此深明大義, 為了好兄弟不誤入歧途,大義滅親,」李循挑眉道:「那你這位好兄弟若知道你是誆騙了他, 心裡又會如何作想?」
「臣、臣不知殿下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 進了詔獄就知道了。」證據確鑿, 李循也懶得跟沈紹廢話,揮了揮手叫蔣通將人拖下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不能這樣,老臣的女兒, 老臣的女兒還在東宮裡,今夜可是她與殿下的大婚之夜啊!」
沈紹不肯走,他死命掙扎著,希冀的看著李循,「臣待殿下之心如日月昭昭,殿下切不可被小人讒言猜忌臣下啊!臣還盼著來日重整旗鼓,替陛下與殿下討伐渡善教,殿下!」
說到最後兩個字,一雙虎目瞬間就落下來淚來,「這麼多年,臣待殿下一直忠心耿耿,當初衛王府落魄之時,亦是不曾相棄,臣的女兒更是與殿下青梅竹馬、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因為婼兒她生了場重病,怎麼可能要臣那毒心腸的侄女兒替嫁過去……」
「閉嘴!」李循忍無可忍地打斷沈紹,冷冷道:「這些話孤聽得耳朵都已經起繭子了,你大可以在詔獄裡繼續說給裡頭的錦衣衛聽。」
沈紹面色大變,看來李循已經掌握了確鑿了證據,勢必要除掉他了!
只可憐他那還在東宮中等著夫君卻扇的女兒……
沈紹被帶走後不久,徐銘來報說趙王餘孽已悉數絞殺乾淨,外頭天色已是不早,看來事情差不多可以了結了,李循準備動身前往大明宮看望帝後,告知昨夜的戰況。
然而剛剛下了城樓,卻見不遠處陳贇帶著一隊部曲朝城門的方向殺了過來。
「陳贇反了!」蔣通立刻拔出了繡春刀護在李循面前,大罵:「這個腦子被屎糊了的,竟然真敢反了,不要命了!」
原本蔣通派了手下分別去捉拿陳贇和沈紹,誰知陳贇這廂卻狗急跳牆,拿著虎符去調動南衙禁衛軍,謊稱是陛下之令,太子殿下領著北鎮撫司和北衙禁軍於昨夜謀反,要他們清君側。
南衙禁軍首領與陳贇有幾分交情,還真以為李循是趁著大婚之夜謀反,遂跟著陳贇帶領南衙禁軍混站起來。
南衙禁軍?
李循擰眉,覺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只是他沒來得及再行思索,徐銘的喊聲就打斷了他的思緒。
「殿下先退到城外,這裡有臣和孟大人,絕不會令賊人傷到您分毫!」
身為太子,怎麼可能只顧著自己的安危退出城外,李循回過神來,他身上的兵甲還沒脫下去,順勢抽出了腰間的長刀,身先士卒打馬上前,給蔣通和徐銘唬了一大跳,亦步亦趨的跟在李循身側,直至李循將陳贇生擒,長刀往地上一扔,接過陳風遞來的帕子摸了把臉。
「將人一道關進詔獄裡。」
「殿下,您受傷了。」陳風說道。
是左肩上的舊傷,李循看了一眼,有血透過衣裳滲了出來,倒也不是太疼。
他道了句「無妨」,便徑直上馬準備前往大明宮。
南衙禁軍造反,幸好金吾衛被抽調出守護皇城,也不知此刻父皇和母后那邊情形如何。李循邊思索著邊下意識地去摸懷中的那隻他常戴荷包,因為身上穿了鎧甲,荷包便被他塞進了懷中,誰知這一摸卻摸了個空。
見他突然打馬轉向踅了回去,陳風忙喊:「殿下可是丟了什麼東西?」他看見李循在懷中似是摸了什麼。
李循面不改色道:「丟了一封密信。」吩咐眾人在原地待命,準備自己回去找。
陳風忙不迭跟了過去。
李循在適才的打鬥處下馬,因剛剛結束混戰,衛兵還未來得及清理,李循轉了一圈兒,那荷包是用銀絲線繡的,在熹微的日光下熠熠閃光,格外好認,就躺在街道旁一個倒塌了的貨架子地下,李循看著了,心頭微松,剛要過去拾起來,陳風卻先他一步走了過去,將那荷包拾起來道:「這荷包看著眼熟,怎麼像沈良娣當初給殿下繡的那……」
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循劈手奪了過去。
可惜荷包上頭沾滿了灰塵和血跡,好似還被人踩過一腳,李循沉著臉拍去了上面的那道鞋印,將其重新塞進懷裡,踩著馬鐙上馬。
「殿下,這荷包好眼熟啊。」陳風賤兮兮地問道。
「你很閒?要不要孤下令讓你去詔獄跟蔣通一道審審沈紹和陳贇?」
「不不不,」陳風嘟噥道:「聽說那地方冤魂無數,光酷刑就十八道,屬下膽子小,可不敢去。」
「不過殿下準備什麼時候將沈良娣接出來?」
眼下這局面他是看出來了,原來太子殿下竟是用自己的大婚做局,為的是引趙王入瓮,而沈紹和陳贇因為私放趙王、偷盜虎符又被下了詔獄,如此一來,沈大小姐指定是做不成太子妃了,這是不是說沈良娣還有可能會回到東宮?
陳風看不到的是,提到沈虞,李循鳳眸中嗜血的神色明顯消退柔和了許多。
「快了。」
等他從宮中出來,就立刻將她接出來。
也不知此刻她在做什麼,有沒有起床,不過看天色還早,她夜裡睡得一向不踏實,愛做夢,昨夜外頭那般吵鬧,她許是沒睡好在補眠,她膽子小怕鬼,等會兒將她接出來的時候,外頭的街道應該早就清理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