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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09:46 作者: 雲閒風輕
兩人拔足狂奔。
「快追!!」
趙王世子拔出腿上的短箭,氣得直罵娘。
「小魚,怎麼辦,我們只怕跑不了多遠。」阿槿回頭望了一眼,趙王世子被阿槿刺傷,發了瘋追過來也要捉住沈虞和她。
「阿槿,你聽我說,你這樣帶著我跑不了多遠的,你聽我的話,你先走,代我去潁州,若大哥當真還活著,你幫我向他說一聲抱歉,若那人不是大哥,你幫我殺了他,為大哥報仇,好不好?」
「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拋下你一個人走!」阿槿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咬牙道:「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認輸過,我這條命既然是公子撿來的,那即便是死也要護著你活下去!」
「阿槿,你做什麼?不、不要!」
阿槿狠了狠心,一記掌刀將沈虞砍暈,她匆忙揭開沈虞身上的腰帶,時間所剩無幾,眼看叛軍就要追上來,根本沒時間再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推搡。
為了方便離開,兩人身上穿得衣衫都是相仿的素衣,唯獨髮式不一樣,阿槿匆匆將長發綰成沈虞那般,戴上她髮髻上的釵環,向後跑去。
很快,叛軍便發現了做沈虞裝扮的阿槿。
阿槿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她只希望方伯沒有遭遇不測,能在她倒下之前救走沈虞。
趙王世子發現自己抓的人並不是沈虞之後惱羞成怒,連著在阿槿臉上扇了好幾個巴掌,叫她交代出沈虞的下落。
阿槿冷笑著往趙王世子臉上啐了一口,高傲地道:「下輩子吧。」
趙王世子的刀要落了下來。
這時,一支箭突然從斜刺里沖了出來,直直地射在了趙王世子的將要落下的刀身上,趙王世子被射力震得手一麻,連著倒退數步坐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誰先開的口,有人驚慌失措道:「是禁軍來了,是李循來了!」
這話就像是瘟疫一般,恐慌很快在叛軍之中四散,不光如此,陸續又射來的幾支暗箭悄無聲息的要了身邊人的命。
一道黑影突然自眼前掠過,趙王世子一刀劈過去,那人臂力如牛,竟在護著阿槿的同時也硬生生的接住了他的一刀。
「你是什麼人?!」難道還有未死的禁軍?!
趙王世子心一驚,眼前這人一身黑衣,卻蒙著面,看身形卻有些熟悉,一語未落,又是幾支暗箭襲來,叛軍人手本就不多,那人似乎也只救走阿槿並不戀戰,且戰且退,很快便殺出了一條血路,從叛軍的包圍圈中逃了出去。
「你是誰?」阿槿被那人背在背上,虛弱地道。
「是我,謝淮安。」
說著,謝淮安落下了臉上的蒙面。
今夜是李循大婚之夜,謝淮安擔心沈虞想不開,因此來到了無相寺想守著她先過了這一夜,沒想到來的路上兩軍便打了起來,等他好容易從小路來到了無相寺,卻發現無相寺早已經被叛軍劫掠過了一遍,就連他的好友禁軍統領也被斬殺。
謝淮安來不及悲傷,只怕沈虞遭遇不測,趕緊沿著叛軍的蹤跡追下了山,正巧遇上來晚的方伯。
原來方伯也是在路上被城內的叛軍絆住了步子,謝淮安不認識方伯,可方伯在沈閣老手下做了這麼多年的暗衛,怎麼會不認識錦衣衛指揮僉事謝淮安。
兩人在草叢中找到了昏迷的沈虞,按照沈虞指的一個大概方向找到了與叛軍對峙的阿槿,方伯在背後放冷箭,謝淮安身手好,前去救阿槿。
沈虞在馬上焦急地等待著,直到謝淮安將阿槿背回來,手忙腳亂的撕下自己的衣衫給她包紮著傷處,難過直掉眼淚。
「我沒事,別哭。」阿槿啞著嗓子說道。
沈虞說不出話來,手抖著給她的傷處輕輕打了個結。
阿槿見她沒事,咧嘴一笑,在謝淮安懷中昏了過去。
方伯說道:「姑娘,謝大人,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
沈虞點頭上了馬,方伯與謝淮安各騎一匹馬,方伯在前頭探路,謝淮安抱著阿槿和沈虞並排,跟著方伯往叢林深處行去。
誰也沒有注意,背後突然傳來一道風向改變的嗚咽聲。
「咻」的一聲,十分微弱,似是扎在了人的皮肉里。
可惜這聲音太過微弱,根本沒人注意到。
因為阿槿後背上都是傷,加之男女有別、天色昏暗,謝淮安的全副身心都放在了阿槿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邊的沈虞胸口上那大片的血漬,如同一朵開到極致的芍藥花——
直到行至一處渡口,方伯欣喜的跳下馬,謝淮安皺了眉,轉頭看向沈虞。
兩人面色同時齊齊大變。
「小魚?!」
「姑娘!」
話音剛落,沈虞「咕咚」一聲從馬背上一頭仰倒了下去。
第46章 沒有孤的允許,你怎麼能……
夜色淒迷, 烏雲蔽月,長安城中的百姓半夜裡聽到兵器的廝殺聲,紛紛嚇得緊閉門戶不敢再踏出門半步。
今夜是東宮那位貴人的大婚之夜,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今夜鬧出什麼亂子?
到了凌晨破曉前夜, 廝殺聲才漸漸銷聲匿跡, 有人偷偷將窗牖打開,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慾嘔的血腥氣, 朱雀大街上到處都是身著黑甲的衛兵在清理交戰留下的屍體。
沈紹被蔣通綁著狼狽地扔在了李循的腳下,他猶自不死心的膝行到李循面前,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陳贇,是陳贇放走了趙王!臣剛剛還跟蹤他偷偷去了兵部, 發現他偷走了虎符,殿下明鑑,要謀反的是陳贇不是臣啊,臣是來給殿下通風報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