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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09:46 作者: 雲閒風輕
    陳氏和沈紹千恩萬謝地退下,迫不及待的回家和女兒說這個好消息去了。

    李循眉頭緊鎖地坐在交椅上,朱行屏退了左右,只留心腹把手殿門,親自給李循添了盞釅釅的茶。

    「那毒藥,當真是沈婼所放?」

    「自然,殿下這是怎麼了?」朱行不解,蔣通不是這麼說的麼,難道錦衣衛還有看錯的時候?

    「無事。」李循緩緩道。他就知道,那個小混帳沒膽量干出這樣的事來。

    頓了頓,他又沉聲問:「元德,孤適才說的話很重麼?」

    李循還記得,走之前沈虞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就算是心裡還在怨恨他,也用不著如此絕情吧?

    雖說之前他一直沒機會告訴她他的謀劃是什麼,但看她適才承認的那麼痛快,想必是猜到了他的謀劃,才有意認下一切的過錯。

    朱行輕聲道:「殿下適才……咳,話說的好似是有幾分重,臣下看著,良娣當時臉都被嚇白了。」

    「是嗎?」

    李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以為意。

    他就是嚇唬嚇唬她而已,要是她不當真的話,怎麼能嚇到她?

    能嚇到她最好,雖說這事一開始是他委屈了她,可那也是她無理取鬧不肯聽他解釋在先的!若那日她容他解釋清楚,不過陪他演場戲罷了,何至於到今日這般狼狽的地步?

    念及此,李循神色又不禁冷下幾分。

    從小到大,除了母妃他還從未主動哄過任何人,便是妹妹和沈婼也不能的,不高興冷上一陣便是了。

    瞧沈虞那副神情,不會是還在想著跟他鬧脾氣吧?憑什麼認為自己堂堂太子之尊會低聲下去地主動去找一個女人解釋求和?能耐的她!

    總而言之,都是他平日裡寵的她太過了,這個小混帳,再關她幾天便知情知趣了,他非要等她哭著來求自己不可!

    想完這一切,太子殿下心裡才終於平衡舒服了些,要朱行將禁軍首領徐銘叫進來。

    「……孤已決定將沈良娣暫時關押在無相寺中,你挑一隊身經百戰的禁軍裝扮成普通衛兵看守無相寺,切記保證她的安全,在此期間嚴查進寺之人,尤其是盯准了定國將軍府——若沈良娣少一根汗毛,孤唯你是問!」

    最後一句話冷肅千鈞,意思不言而喻。徐銘忙叉手道:「臣等定盡心竭力保護沈良娣,殿下放心!」

    無相寺距離長安頗遠,又位於長安以北,盡在都城的羽翼保護之下,這樣即便是趙王帶兵攻進來也不會傷著她分毫。

    李循這才放心,揮退了徐銘。

    第44章 你還好意思哭?

    沈虞被關押進無相寺的消息很快便在長安傳開。

    傍晚, 惠寧公主不顧顧家人的勸阻夜扣東宮大門,直奔李循所居的麗政殿大鬧一場。

    「兄長,你是真的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了!當年母妃慘死, 你難道不痛心嗎?你明知道嫂嫂是個什麼樣的人, 絕不會犯那等無知的過錯, 你卻連查都不肯查清楚便將她定罪, 她若真想毒害那個賤人,又何必要應邀去將軍府, 還與那賤人獨處?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嗎!」

    「你明知道她沒錯,明明能護著她,卻眼睜睜的看著被人羞辱污衊, 還親手將她關進了無相寺里,要讓她一輩子老死在青燈古佛前,你怎能如此的殘忍,如此對待你的結髮妻子?!」

    「你究竟有沒有心?當年那個願意為了大堂兄不顧一切跪在太極殿面前求情的你還活著嗎?為了你所謂的白月光,為了你所謂的千秋基業,什麼都可以犧牲,那樣你真的會開心嗎?!」

    「來人, 」李循冷漠道:「公主今夜喝多了,將她帶回公主府好生歇息,若有任何差池, 唯你們是問!」

    最後一句話是對李芙身邊的扈從說的, 這群人攝於太子威嚴, 紛紛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忙不迭地應是。

    現如今也就李芙敢這麼和李循這樣說話了。

    可即便是如此,又能怎樣呢, 李循會聽她的話嗎?他如今剛愎自用,薄情寡義,早就不是她當年那個滿腔孤勇又重情重義的好兄長了。

    更可怕的是,她適才已經入宮和父皇、王氏說過了這事,兩人皆是目光躲閃,看來早就心裡有數了。

    「兄長,終有一日,你會後悔你今日所做的決定。」

    李芙心灰意冷,她也知道兄長心意已決,只怕她再怎麼勸他也不會回心轉意了。

    她深深地望了一眼依舊面無表情的李循,苦笑一聲走了出去。

    李芙走後,顧晏清後腳進來,給李循倒了盞茶,「殿下別怪芙兒,她性子一向如此,待真相大白的那一日,她自會明白你的苦心。我倒是擔心嫂嫂那裡,殿下可尋著機會同她解釋清楚了?」

    李循皺眉,「孤是太子,與她一個婦人解釋這些作甚,說了她也不會懂。」

    顧晏清卻是吃了一驚,「原來嫂嫂還不知娶沈大小姐是殿下一手策劃?」

    知道是知道,但李循當然不會將沈虞跟他鬧彆扭的事兒說出來。

    顧晏清就有些神色複雜地看著李循。

    李循放下茶盞,「你什麼意思,有話說清楚,莫要拐彎抹角。」

    兩人相識也算是多年了,當年顧晏清還不是新科狀元一窮二白的時候便相交甚篤,有些話朱行不敢說,顧晏清卻是敢說的。

    他正色道:「殿下不要嫌我多嘴。殿下這般做,即便嫂嫂最終能明白您的一番苦心,心中也難免會生怨懟……殿下不要覺得此事哄兩句就能令人回心轉意,當初芙兒嫁我,也是冷待了我兩年之久,後來她那位青梅竹馬的小將軍轉頭娶了旁人,她心灰意冷之下,如今才肯理我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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