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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09:46 作者: 雲閒風輕
    「人在哪兒?」他煩躁地問。

    「就、就在麗政殿。」陳風忙道。

    兩人邊說邊快步離開了瑤英園。

    *

    沈婼失魂落魄地從瑤英園出來,收了她銀子和好處的圓臉內侍見兩人出來忙迎上去,彎著腰諂笑道:「大小姐怎麼出來的這樣早,可見著太子殿下啦?」

    雪柳一巴掌扇在內侍的臉上,「閹貨!你招子瞎了?園子裡頭的那個是公主和太子嗎?!」

    內侍挨了一巴掌,蒙了一下,掩住了眼中的憤恨,到底也沒回嘴,只好聲好氣道:「姐姐息怒,園子裡的難道不是太子殿下和惠寧公主嗎?一個時辰前公主還給殿下下了帖子,說是約殿下在瑤英園裡見一面,莫不是還有旁人從園子的其他角門進去了?這事是奴婢的不是,還請大小姐息怒……」

    「閉嘴!」

    沈婼瞪了雪柳一眼,她不想得罪李循身邊的貼身侍從,從腕子上擼下了一隻翠玉鐲子塞進了小內侍的手中,柔聲笑道:「小夏子,這個你拿去當了買酒吃,我的婢女不懂事,你若不嫌棄,我便在這兒給你賠罪了。」

    說著就要施禮,小夏子忙去扶她,」大小姐這樣可真是折煞奴婢了,您可是未來的太子妃,滿長安的人誰不知道,您才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將來還要母儀天下,奴婢怎生擔待的起!」

    「以後殿下身邊有什麼,我還要麻煩你呢。」沈婼推回了他的手,示意他將鐲子收好。

    小夏子便沒再推辭,重新又賠出個笑臉,仿佛剛剛的事不存在一般,將鐲子收好,往外延請道:「大小姐放心,日後殿下這邊有什麼事,奴婢自然會第一時間給您遞消息。」

    待上了馬車,雪柳才不滿地嘟囔道:「姑娘,奴婢打他沒輕呀,他明明說太子殿下已經許久沒進過宜春宮了,誰知道咱們一進去就看見那個狐媚子在勾搭太子殿下,還把熱水往殿下身上潑!若不是殿下脾氣好……」

    「脾氣好?」沈婼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原本她是準備過來同李循告狀的,如今她可是李循欽點的准太子妃,靖安侯夫人卻如此欺負她娘,這口氣怎麼想她怎麼咽不下去!

    因為是庶出,這些年大房明里暗裡不知多少次被二房如何欺壓,祖母太夫人也是個糊塗的,一直向著二房,總叫她娘多擔待著,憑什麼啊,就因為是庶出,他們大房就活該嗎?!

    若不是爹爹爭氣,如今她不可能做上太子妃,她恨二房,恨靖安侯夫人,更恨沈虞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李循!

    一想到剛剛在瑤英園看見的那一幕,沈婼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他……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那樣拉著沈虞的手!他還衝她喊,沖她冷笑,故意倒了她的茶水欺負她……甚至她都將那滾燙的茶水潑到他的手上了,他也只是氣得去踢一邊的繡墩,連碰都沒碰她一根手指頭!

    在她面前,他從來都是從容,溫和、客氣、君子風度,甚至都從未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可是在沈虞面前,他卻會生氣,會無奈,還會像個少年郎一般欺負女孩子。

    外面人人都說殿下並不愛她的妹妹,當年還是衛王世子的時候娶了沈家二姑娘,也不過是她沈家大小姐的一個替代品而已,可女人的直覺告訴沈婼,沈虞和李循的關係絕對沒有外人傳的那般簡單!

    沈婼眼中漸漸泄出一抹嫉恨。

    看來,她得想個辦法除去沈虞了。

    這個好妹妹待在殿下身邊一天,就像跟刺似的在她心裡頭扎一日!

    *

    隔日沈婼的貼子就遞進了宜春宮。

    沈虞將繫繩打開,裡頭飄出來一張淺雲薛濤箋,寫的是簪花小字,十分的端莊秀致、行雲流水,正是沈婼的親筆。

    「她請你去她家賞花?」

    阿槿看了眼帖子就將它扔在了案几上,「沒過多久便是東宮大婚之日,她又出什麼么蛾子,我看她是居心不良,咱們還是別去了。」

    沈虞抿唇不語。

    阿槿一驚,「你不會是想去吧?」

    沈虞點點頭。

    「你這樣我真擔心你,」阿槿嘆道:「小魚,不如算了罷,來日方長,咱們從長計議……也不急於這一時。」

    這樣做太冒險了,萬一那沈婼給小魚下的是要命的套,豈不是連命都要賠進去?

    她看那個女人完全乾得出來這樣的事。

    「等不了了,」沈虞輕聲道:「我也不想再等,若那位李少主那人當真是大哥,拖一日,他便多一日的危險,眼下李循不願放我走,也只有這個法子可以試試了。」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得先做好準備。」

    沈虞不想連累身邊的人,青竹是自打她嫁進衛王府便一直跟著她的大丫頭,她素來是個直腸子,為了她得罪過不少人,一旦她出事,那些意圖向未來太子妃邀功的人必定會先拿她開刀。

    需得將她支開。

    下晌,她就藉口放了青竹的回家探親。

    再過半個月便是太子殿下與沈婼的大婚之夜,青竹怕沈虞難過本不想離開,只是沈虞態度堅決,青竹不敢違拗,再加上也確實是許久沒有回家看望過了,便應下。

    深夜,消失了一整日的阿槿才風塵僕僕的回來。

    「這毒我尋大夫偷偷看過了,沒人認識,說來也是趕巧,方伯認識一個西域的游醫,那游醫居無定所,從前常在寺院裡給和尚們瞧病,說是這藥無色無味,可吃了之後卻能叫人發高燒,仿佛是感染了風寒,實則是中了毒,沈婼叫人將這藥藏在你的房間裡,可見是想用這一招毒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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