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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09:46 作者: 雲閒風輕
    李循得償所願,將簫握在手裡把玩著,紫玉簫底部上綁了個灰撲撲的簫穗,編的頗丑,李循覺得挺有意思,便捏起來仔細打量著。

    只不過看著看著,他面上的笑容卻逐漸消失。

    「這是誰的簫?」他問道。

    這聲音淡淡的沒甚起伏,沈虞敏感地察覺到了不對,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李循那雙狹長的鳳眸正目不錯珠的盯著她,面上沒什麼表情,嘴角卻微微下沉,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怎麼不說話?」見她不吭聲,他不耐煩,抬手捏起了她的下巴。

    手上也沒輕沒重的,分明修長的骨節陷進她軟綿綿的雪腮里,沈虞表情痛苦地蹙了眉,男人也依舊沒鬆手,另一隻手轉著手裡的紫玉簫,臉上溢出一絲冷笑,「誰送你?讓我猜猜——謝淮安?」

    什麼謝淮安,簡直莫名其妙。沈虞掙扎著去推李循的手,「是,是我大哥,世子你放手……唔唔,疼……」

    大哥?是沈虞那個早死的病秧子大哥?

    李循遲疑的瞬間手微微一松。

    片刻後再開口時,語氣稍稍緩和了幾分,但還是繃著臉找補道:「你看你大哥的簫作甚?」

    「自然是睹物思人,大哥僅留給妾身這麼幾件遺物,怎麼,世子爺連這個都不許?」

    沈虞紅著眼睛偏過頭去,終於從他的手掌心逃了出來。

    嬌嫩的下巴上留了男人的指頭印,雙眼也紅紅的,可見是被掐狠了。

    「誰說不許你睹物思人了?」

    李循也自覺討了個沒趣,也是,既然是親兄妹,又這麼多年沒見,那個沈逸英年早逝,做妹妹的思念也是正常。

    只是他剛剛看到那紫玉簫簫身上的穗子,分明是個同心結的模樣,從前沈婼贈他送香囊的時候,上頭綁的流蘇就是編成了這幅模樣。

    這是只有戀人之間才會互贈的禮物,所以他才會發怒,以為是謝淮安送給她的。

    許是哪個心悅沈逸的女子編的吧,不過看這樣子,他的虞兒應當也不會編成這麼丑的同心結。

    「這事是我不對。」

    他輕描淡寫道。

    這男人嘴上認錯,面上卻絲毫沒有歉疚的表情,還伸手去摸沈虞的下巴,命令道:「給我看看,弄傷了沒?」

    沈虞暗惱,扭過身子去不讓他碰,先把紫玉簫小心地收在了錦盒裡,

    李循就故技重施,又將那錦盒奪過來藏在身後。

    「你,你怎麼這樣!」

    沈虞急急伸手去搶,李循身材高大,長臂一伸,沈虞怎麼搶不到,氣得身子直打哆嗦,眼圈又紅了幾分,「你別欺負我了……」

    語氣又軟又惹人憐愛,李循的手一松,就被她又奪了回去。

    沈虞將那隻錦盒抱在懷裡,跟老母雞護著小雞仔似的防著李循,李循啼笑皆非,一邊叫青竹去找藥膏,一邊將她嬌小的身子硬掰過來,吹了吹她有些紅腫的下巴,漫不經心地道:「你要是早跟我說這是你大哥的簫,我不就不生氣了?我最討厭別人騙我,剛剛也是一時衝動了。」

    沈虞眉心一跳,就有些不大自然地道:「我、我何時騙你了?」

    「沒騙過最好。」

    「虞兒,你既說了喜歡我,就不許再喜歡旁人,便是喜歡過也不成。」

    說到這裡,他忽湊近了沈虞,目光陰沉沉地盯著她,熾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明明聲音無比溫柔,卻硬生生給她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騙我也成,但最好別叫我知道,否則我一刀殺了你。」

    兩指在她飽滿柔軟的胸口戳了下,聽她輕嘶了一聲,才收回手淡淡地添了一句,「也不許再和那個謝淮安見面,更不許再和他說話。」

    「聽見沒有!」

    沈虞被他強迫地抓著身子晃了幾下,面色有些白。

    當初她告訴沈紹她願意替沈婼嫁給李循,沈紹不相信她願意去替嫁,問她為何要給嫁給李循時,她才不得以撒了個謊,說她喜歡李循,很早就喜歡了,沈紹這才放心地答應替她進宮說和。

    後來這事不知怎麼的,傳的人盡皆知。

    想來是沈紹為了給沈婼推脫才故意散布出去的,這樣大家都會覺得,不是沈婼不願嫁給李循,而是她沈虞實在太喜歡衛王世子了,才會軟硬兼施逼著沈紹幫她。

    「怎麼不說話,嗯?我也沒說你騙我,你怎麼嚇成這樣?你躲什麼,過來……」

    這時,門「吱嘎」一聲響了。

    沈虞猛地回過神來,見門被打開,原來是阿槿親自拿著藥膏進來了,忙躲避著去推他,「世子,讓阿槿看見了……」

    「看著怎麼了,不愛看就滾出去。」

    阿槿不喜歡李循,李循最會察言觀色,怎麼能看不出來,自然也看不上她,他大馬金刀地坐在床上抱著沈虞親熱,又聽「咣當」一聲,沈虞心道不好,抱著李循的肩探頭一看,果然藥膏給阿槿扔到了桌上,她直接扭頭摔門就走了。

    「阿槿,阿槿!」

    沈虞擔心阿槿想不開做出什麼了不得的事了,她赤著腳去蹬李循,想下去把阿槿喊住,李循一把攥住她纖細的玉足。

    「你敢去找她試試?」

    「別鬧了世子……」沈虞也有些生氣,覺得他莫名其妙。

    「我鬧?爺堂堂衛王世子,犯得著和一個奴婢作比?她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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