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她要求太多了嗎？她是否不該在溫文有禮之外，還要求他浪漫？

    「是不是我又做了什麼惹你生氣了？」

    趙明哲感覺到她的沉默，而她會沉默、通常是因為心情不佳。

    「應該是說，你沒做什麼，所以我生氣了。」她瞥著黑壓壓的窗外，心情落到谷底。

    「你是說……像今天在電影院裡，你要親我，我不讓你親的事嗎？」

    人那麼多，他真的不好意思嘛。

    白眼翻得非常用力，「請別再提那件事了！」沒有浪漫細胞的傢伙！

    「那……」

    趙明哲咬著唇，努力思索他做了什麼惹她生氣。

    除了在電影院裡那件事情之外，她都很正常啊……

    女人實在太難懂了。

    「小鳳。你能不能替我解惑？」

    他束手投降，虛心求教。

    什麼叫「什麼都沒做」？

    他真的不懂。

    楚鳳瞪著他一臉的無辜，嘆口氣猛搖頭。

    算了，既然早知道他沒浪漫細胞，早知道他是溫吞的慢郎中，而她又很急，那乾脆就……

    斜眼睨他，她在心裡盤算著。

    她再勉強自己，主動一次吧！

    反正不是頭一回，也不是第二回第三回了。她再吃點虧也沒關係。

    「你要不要進我屋裡？」她的精神恢復了。

    「好。」

    趙明哲受寵若驚。不知道她用意為何，只要她恢復原本的笑容，他就放心了。

    「我覺得你爺爺真的是個好人，下次我們可以再去拜訪他嗎？」隨著她的腳步用上二樓時，他隨意抬眼，看見被包裹在精緻皮製窄裙下的渾圓曲線，他暗暗咽了口水，提醒自己別獸性大發。

    一直，他覺得她的唇很迷人、身材很誘人，尤其從這個角度看上去，他更是口乾舌燥！他很努力不讓她發覺他獸性的一面，怕把她嚇到了。

    她大概覺得他文質彬彬的很安全。所以對他沒什麼戒心，可是她不知道男人都有欲望的嗎？

    今天不能待太晚，不然一定出事。他在心裡暗忖。

    「當然，我看他也挺喜歡你的。」扯掉喀什米爾圍巾，她脫掉小外套，轉身面對他。

    她期待今晚，如果他再不主動，那她只好惡虎撲羊了。

    快點啊……

    「今年過年因為有你，終於不用過得那麼心酸了。小訓跑哪去了？怎麼不一起來？」突然變得暖昧的氣氛讓他不自在，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

    「他和幾個朋友玩得開心，不用理他。」楚鳳跨步縮短兩人之間一直跨不過的距離，或是，他不敢跨過的距離。

    趙明哲長抽一口氣，被她期待的眼神震得退了幾步。

    「小鳳，我……」

    這麼近的距離，他可以聞到她身上散發的幽香，大過直率的挑逗著他。「我……該走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現在他開溜應該不算過分，免得他做了傷害她的事，說不定小鳳會怪他。

    他要走？

    楚風氣急敗壞地拉住他。

    「趙明哲，你敢走我就一輩子都不理你！」她任性又認真地恐嚇他。

    腳步因為她的警告而停駐。

    她要他留下來嗎？她的意思，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不對不對，是他太邪惡了，這是作男人最糟的地方，她如果知道，會氣死的！

    「那……那你想怎樣？」

    他的聲音沙啞地壓抑著，急促的呼吸轉身面對她，令他幾乎無法喘息。

    「惡虎撲羊有沒有聽過？」只有一盞小燈點著，半幽半明的她淡淡挑眉。

    「有，可是我絕對不會對你這麼做。」他鄭重地保證，甚至有點小鬱卒，沒想到她會懷疑他的人格。

    但很矛盾的，也就因為想對她這麼做，他才要逃走。

    小手搭上他的胸前，食指緩緩勾劃著名。

    「你不會，但是我會！」她很霸道，她想要，他就得給。

    趙明哲一愣，十分確定、萬般欣喜地發現，原來他想的就和她想的一樣。

    可是，不行哪！

    「小鳳，不行……」驚恐的拒絕在她衝上來雙手鎖住他的腰，吻去他的抗議時，變得模糊外加遲疑。

    他很渴望、很期待，她願意，他更願意接受，可是，這樣會打亂他的計劃，他不能占她的便宜。

    「小鳳，我……嗚……」他的抗拒被堵去，她的熱情迅速在寒夜中燃燒，她軟軟的嬌軀挑逗他最深處的邪惡欲望。

    不行，他不能占她便宜……

    不行、不行……喔！行！

    當她的手扯光他的衣服，搭上他的腰時，他的理智徹底崩潰。

    從抗拒到主動，只是一個吻的勾引。

    他突然爆發的熱情讓他的吻有點重、動作有點粗魯、眼神有點邪惡、雙手動得有點急切……

    一個轉身，她被反客為主的趙明哲扒個精光，還來不及害羞，天旋地轉後她人已經落在床上，而他，急著撲上來。

    呵呵，原來他才是那隻惡虎。

    銀鈴笑聲被熱吻掩去，在空中揮舞的手被制住，兩顆怦然的心緊緊相貼。

    初二夜裡，醞釀許久的勾引終於一發不可收拾。

    勾引成功！

    「我的天哪……我居然……做了！唉……」

    「嗯，面對現實吧！你是我的了。」

    熟悉的場景，女的躲在被窩裡啜泣，哀悼自己遠去的純真；男的嘴邊咬著煙，一臉慵懶，像極吃飽剃過牙之後的滿足。

    問題是，現在男女角色對調了。

    「現在我是不是應該說：『我會對你負責的！』嗯？」盤腿坐起的楚鳳笑睨他飽受摧殘之後的俊臉。

    愈看他愈順眼，呵……

    「你也真是的，你怎麼可以這麼做？」趙明哲也坐起，眷戀的眼神凝望她白膩的嬌軀，點點頭，認真許下承諾：「我會做我應該做的。」

    他的諾言只讓楚鳳皺眉回頭睨他。

    「你想幹嘛？」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可是，以他死板板、硬邦邦的個性，她覺得很可能唷……

    「小鳳，嫁給我。」雖然現在這種場合不太適合求婚，但他恢復理智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她求婚。

    啥啥啥？她聽錯了吧？絕對絕對不是她想的那樣，他才不會蠢到跟她上了床，就要娶她！

    「不要因為我吃了你，你就要以身相許唷！」她說不出自己到底開心還是難過，她居然要色誘才讓他願意娶她。

    「可是我碰了你！雖然一點也感覺不出，會這樣勾引我的你是純潔無瑕的。」

    他還是有點小小的埋怨。

    力持鎮定的人露出喜滋滋的微笑。

    他有點惱怒、有點不情願，可是啊……呵呵，他很認真地考慮他和她的未來唷！她喜歡認真的男人！

    「喂，你不需要因為這樣委屈唷，我不嫁給你，也有別人會娶的。」知道他說話算話，她毫不考慮就知道自己會給什麼答案。

    就說她傻、衝動吧！可是好男人難覓，合味的男人更是千載難逢，她才不讓她的最佳終身伴侶有機會開溜！

    她還在說什麼蠢話？趙明哲生氣地瞪她。

    「我是個男人，如果不是真的想要，還怕掙脫不開嗎？」擺明著他是乖乖讓她吃的，這下她懂了吧？而且，剛才他才是真正「吃」了她的人。

    想想，也對，剛才的他……很主動、很急、很熟練。

    一拳頭往他赤裸的胸擊去，「哇，你扮豬吃老虎！」原來是她自己被耍了啊！

    悶聲受了她的懲罰，在她收拳時，飛快抓住她的手，正經地與她面對面坐著，皺眉思索。

    求婚時候該說什麼？

    「小鳳，嫁給我！雖然我這個小醫生給不起你像你家的優渥生活，不過起碼餓不死你。當然，你自己也養得活你自己啦……我是說……」

    他停下，喘口氣冷靜後。認真地望見她帶笑又期待的眼裡。

    「我會讓你過得很幸福。」他慎重地許下承諾。

    楚鳳微愣。

    讓她過得很幸福？嗯哼，不錯的條件呢！笑容漸漸擴大。

    「你的求婚詞一點都不浪漫，不過我要浪漫的話，早就嫁給別人了。」

    她還是一副大姐大似的拍拍他的肩。

    「好，就是你了，我的下半生就靠你養嘍！』」

    就這樣，在春節初二夜裡，床上，袒程相見，兩人說好了要一起過下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