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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0:01:20 作者: 李3皮
其實,在顏老太太看來,教育跟勞教沒有什麼不同,勞動教養是真正的教育。上等人用話教,下等人用棍教。顏老太太理解為上等人就是罵,下等人就得打,當然,如果把教育當時是勞教,顏老太太理解得也不算錯。
「我出去有事,你就別問了。」老悶像置氣一樣,摔門而出,一口氣躥上了鎮東街的鐵路橋,趕到了香市街的另一個出口。「怎麼樣?啥啊到哪了?」
「正在往黑山溝方向走,好像是要回青龍洞。」老剛在電話里低聲說道。
這倆人經常捉弄街坊大爺大媽,搞這種跟蹤下套,不是一回兩回了,這次要跟蹤一個神志不清的老頭,更是沒啥問題。到了黑山溝這裡,啥啊忽然拐了,他沒有回青龍洞,而是直接上了黑山溝東邊的小樹林。
過去青龍公園一直叫做小樹林,公園東邊是博山六中,北邊是一大片住宅區,南邊是通往八陡的博八鐵路。啥啊進了小樹林就往南邊去了。老悶兩人趕緊攆,結果發現啥啊跳過鐵路,就爬進一個院子裡。
「啊!」老悶幾乎驚叫失聲,原來啥啊來到了老馬租的劉大夫的老宅。劉大夫院子南面是一條胡同,劉大夫家的老院子在胡同最北頭,正好靠著博八鐵路。
這個地方非常複雜,除了劉大夫的院子,還有大片民居、一個鐵路醫院和一個廢棄的電影院,電影院過去叫顏山電影院,後來改過歌廳,改過迪廳,不知為什麼總是做不起來,就這麼漸漸荒廢了下來。
啥啊鑽進這個地方,就消失了。像一滴水落入汪洋大海,你根本就不可能再找到他。老悶眼看已經到了晚上11點,「回去吧,這個啥啊,真是古怪。他怎麼會有洛陽鏟?我今天去跟老馬喝酒,他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我覺得跟這個啥啊的出現有很大關係。」
老剛幾天不在,錯過了很多事情,老悶大體跟他講了一下,聽到老悶竟然想出開發房地產這樣的辦法來偷暮雨石,老剛佩服地五體投地。
「你什麼時候從臨淄回來的?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老悶問起了正經事情。
「你不是說,見不到你,就不打電話嗎?我今天下午就回來了,你沒在家,我看你媽正在發脾氣。我就去找李霞玩了。」老剛怪異地笑起來,「我拿著手機照片,給那些人一看,他們都說,那個鏟子是老馬的沒錯,但這個啥啊不是老馬,就連老馬也不是老馬!」
老悶聽到這話,頭皮一陣發炸。「那麼他們認識不認識啥啊?他知道現在這個老馬是誰嗎?」
原來,老剛這兩天去了臨淄是沒錯,但不光是去了韶院村,他還去了河崖頭村和金茵小區。河崖頭村有幾個老人是參加過1971年殉馬坑挖掘的,還有幾個考古工作隊的隊員,現在就住在臨淄城裡的金茵小區。
老剛去臨淄的目的,就是找到這些老人,並且不露聲色讓他們認一下,老馬、啥啊和那把洛陽鏟。找人還算順利,但是不露聲色就難了。你一打聽,對方就會起疑心,說不定還會給老朋友打電話,問這個事情。你是幹什麼的啊?你打聽這個有什麼理由啊?
為了不打草驚蛇,老剛特意租了一台攝像機----當然他什麼也不會錄就是做個樣子。錄像機上老剛還貼上了一個logo,他自己則偽裝成本地一個自媒體「齊城故事集」的記者,本來想聘請李霞當主持人,但李霞說怕遇到老顧客穿了幫,就算了。老剛每到一處,就開始忽悠那些老頭子,聲稱要還原歷史真相,尋訪殉馬坑的挖掘者。
這年頭自媒體太多了,要還原的歷史真相也不少,迫不及待希望被尋訪到的歷史親歷者更多。這樣一來,也方便老剛深入到農村和城市的廣闊天地中。
從效果來看,老馬算是被他倆蒙在鼓裡了,行動也搞得悄無聲息,掩人耳目,至少沒搞成掩耳盜鈴。
「我找到當年參與挖掘殉馬坑的5個參與者,他們都很肯定,現在住在博山的這個老馬不是當年的馬傷柱,但這個工具的確是老馬的。」
老悶插嘴,「為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這把洛陽鏟上面寫了一個繁體字的馬,當時就當成四舊讓人給老馬沒收了。這個啥啊,他們5個人有兩個說不認識,有3個說長得像一個人。」兩人一邊走,老剛一邊說。
冬天的孝婦河畔冷颼颼的,路燈從落光葉子的梧桐樹上投射下來,老剛的臉忽明忽暗,再加上他說的話,嚇得老悶聲音都顫抖了,跟看鬼片一樣的感覺,「像,像誰啊?」
「顏尚連。」
老剛話一出口,老悶差點從河堐邊,掉到河裡去。「啥?啥玩意?啥啊像顏尚連?就是考古工作隊那個技術員顏尚連?就是策劃偷馬鈴的那個人?他不是死了嗎?老馬說,不是讓劉大夫父親劉福山給整死了嗎?」
「你別激動,他們是說有點像,你看看這照片,啥啊臉上一道道的油灰,沒人敢認。不過,你看啥啊那副尊容,怎麼也不像個高級知識分子啊。」
「今天晚上,老馬跟我說,也許死人會復活。當時,我還不大明白什麼意思,難道指的就是啥啊?」老悶的聲音,把老剛嚇了一跳,連老悶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兩人一起看手機,現在12點多了,這個點在外面談這種恐怖的故事,實在是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