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孫煜,別逼我
2023-09-22 19:55:26 作者: 聽晰
「舊情易忘。」倪樂卉挑眉,瞪了顏堯舜一眼,說道:「你還真無情。」
倪樂卉在想,如果他們分開了,他是不是會很快忘掉她呢?
「我又不愛她,幹嘛要對她有情。」顏堯舜說道,他說得很清楚,他不愛齊蕊兒,不對,應該是他從來沒愛過齊蕊兒,跟齊蕊兒交往,是利用齊蕊兒來打擊齊宛海。
「你不愛她,她卻愛你。」倪樂卉語氣酸溜溜的說道,有一個女人光明正大的愛著她的老公,覬覦著她的老公,隨時隨地準備著把她的老公搶走,她的心情能好嗎?
「那是她的事情。」顏堯舜不屑的說道,齊蕊兒愛他又如何,他又不愛齊蕊兒。
「你可以斷了她的念想。」倪樂卉說道,齊蕊兒對顏堯舜痴心不悔,顏堯舜沒有錯嗎?有錯,如果顏堯舜一開始沒有招惹齊蕊兒,齊蕊兒會對他執迷不悟嗎?
「我阻止了。」顏堯舜說道,他阻止得還不夠決絕嗎?他對齊蕊兒的所作所為,連他都有些咋舌,他都沒將齊蕊兒當成人看,這麼殘忍的對齊蕊兒,居然還深愛著他,該做的他都做了,不該做的,他也做了,他還要怎麼阻止。
「你阻止了,齊蕊兒還對你痴迷不悟,這說明什麼,說明你阻止得還不夠。」倪樂卉說道,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顏堯舜的胸膛,這個男人真是妖孽,冷冰冰的一個人,居然有那麼多花花蝶蝶想要往他身上撲。
「你有更好的辦法?」顏堯舜問道,倪樂卉白了顏堯舜一眼,顏堯舜又說道:「你是我老婆,有人覬覦你老公,你能坐以待斃嗎?」
「你跟她談戀愛的時候,我正和嚴昌拓談戀愛,她先愛上你,你後娶我,你讓我怎麼插後?」倪樂卉沒好氣的說道,人家齊蕊兒說得很清楚,她跟顏堯舜可是青梅竹馬,這個關係最讓人頭痛,很多人都是把著青梅竹馬的旗號做一些讓人不能接受的事情。
何況,青梅竹馬這個身份占有優勢,即使他們沒在一起,退可攻,進可守。
「這有衝突嗎?我現在是你的老公,她覬覦著你的老公,身為老婆的你,最有說話權。」顏堯舜說道。
倪樂卉瞪著顏堯舜,把燙手的山芋丟給他,他樂得輕鬆,想都別想,這種好事她也想要,更別說他了,他的如意算盤真是太好了。
「我愛莫能助。」倪樂卉說道,她也不想參與進來。
「既然如此,我只能採取措施了。」顏堯舜說道,她不同意,他也不會勉強她。
「什麼措施?」倪樂卉好奇的問道。
「我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她還對我執迷不悟,你又說愛莫能助,我只能讓她徹底消失了,只有徹底消失,才沒有人來打擾我們,她也不會再來找你聊聊了。」顏堯舜說道。
倪樂卉嘴角一抽,他是在威脅齊蕊兒,還是在威脅她呢?什麼叫徹底消失?徹底是什麼意思?消失又是什麼意思?還有沒有人來打擾他們,她也不會再來找自己聊聊了,顏堯舜是想要齊蕊兒的命嗎?
如果齊蕊兒死了,齊蕊兒的鬼魂來找她聊聊呢?比真人來找她聊聊更讓人驚悚。
「顏堯舜,你可不能做犯法的事情。」倪樂卉警告道。
「放心,我是良民,犯法的事情,我怎麼能做呢?安排一場意外的車禍,對我來說很容易,保證不會有人看出來是蓄意謀殺。」顏堯舜保證道。
聞言,倪樂卉嘴角一陣猛抽,她是醫生,雖然看慣了生死,但是,聽顏堯舜這麼說,倪樂卉還是心驚。
「顏堯舜,你手上有沾過人命嗎?」倪樂卉突然問道。
顏堯舜愣了愣,反問道:「你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算了。」倪樂卉搖頭,她什麼也不想聽,妥協的說道:「我接手了。」
「確定?」顏堯舜問道,倪樂卉點頭,顏堯舜又問道:「你能淡定嗎?」
「廢話,齊蕊兒找我聊聊,你覺得她能跟我聊什麼,除了說你們之間的過去,她不可能祝福我們。」倪樂卉白了顏堯舜一眼。
聞言,顏堯舜瞭然了,不用倪樂卉說了,他知道齊蕊兒對她說了什麼,跟他想像中的一樣。
「聽完後,你有沒有什麼想法?」顏堯舜問道。
「她在杜撰,我能有什麼想法,全當聽故事。」倪樂卉說道。
「真的?」顏堯舜懷疑。
「當然是真的,很無聊的一個故事。」倪樂卉一臉嫌棄的說道。
「無聊嗎?」顏堯舜問道,齊蕊兒故事中的人物可是她的老公,她居然覺得無聊,還能靜下心來聽,她也能耐。
「非常無聊,所以沒聽完,我就走掉了。」倪樂卉說道。
「明智的決定。」顏堯舜一臉佩服的看著倪樂卉。
「行了,你要不要洗澡?」倪樂卉問道,結束這個話題。
「要。」顏堯舜說道,在醫院住了一天,若是不洗澡,他會渾身難受。
「我去給你放水。」倪樂卉說道,欲朝衛生間走去。
「樂卉。」顏堯舜拉住倪樂卉的手,說道:「我自己能行。」
「我知道你能行,我從來沒懷疑過你的能力,只是,你受傷了,能不能趁著受傷,好好享受一下我對你的照顧呢?」倪樂卉說道。
「你有孕在身,你照顧我,我會有壓力。」顏堯舜說道,讓一個孕婦照顧他,他怎麼也不能坦然自若的享受,何況,還是他的老婆。
倪樂卉想了想,放棄了。「好,你自己去洗澡,我去找表哥。」
「你去找溫智帆做什麼?」顏堯舜不高興了。
「我有事要跟表哥說。」倪樂卉說道。
「什麼事?」顏堯舜追根究底。
「工作上的事情,說了你也聽不懂。」倪樂卉說道,顏堯舜受到打擊了,她居然說他聽不懂,太打擊人了,醫學方面的事情,他還真一竅不通。
「你放心丟我一個人在房間裡?」顏堯舜問道,他可是傷患,萬一她走後,他摔倒了怎麼辦?
「我相信你的能力。」倪樂卉拍了拍他的肩,他不是很能耐嗎?現在勢弱,晚了。
「可是……」顏堯舜還想說什麼,倪樂卉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了,轉身走出房間,看著緊閉的房門,顏堯舜追悔莫及,他該同意讓她幫他洗澡,在她面前,他強勢什麼?
倪樂卉關上門,轉身才走一步,顏子翌站在她身後,倪樂卉嚇了一跳。
「學長。」倪樂卉低聲叫道,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看顏堯舜有沒有追出來,如果顏堯舜追出來見到她跟顏子翌在這裡,顏堯舜又該多想了,她真的是想去找溫智帆,絕對不是去找顏子翌,他們也沒有約好,怎麼就這麼巧的碰見了呢?
倪樂卉不知道,顏子翌站在這裡很久了,他知道他們在房間裡,他又不能去敲門,大哥不待見他,他站在這裡,抱著僥倖心態,沒想到她真出來了。
「樂卉,嚇著你了?」顏子翌問道。
「沒有。」倪樂卉搖頭說道,隨即又問道:「學長,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思考問題。」顏子翌回答道。
「哦,你先走了,你繼續思考問題。」倪樂卉說道,一副不打擾他的樣子。
「等一下。」顏子翌叫住倪樂卉。
「學長,還有事嗎?」倪樂卉停下腳步,笑看著倪樂卉問道。
「樂卉,你不好奇我在思考什麼問題嗎?」顏子翌問道。
倪樂卉很想說,她一點都不好奇,顏子翌在思考問題,她有什麼好奇的,沒有直接說出她心中所想,深吸一口氣,說道:「能讓學長思考的問題,一定不是普通的問題。」
「我在思考我跟亦瑤的婚事。」顏子翌說道,他知道倪樂卉最近有意在避開他,利用畢亦瑤,他有些不恥,此刻,他又利用了畢亦瑤,顏子翌在心裡鄙視自己,明明說好了,可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利用畢亦瑤,只換她能多陪他說說話。
在他面前,她的話很少,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喜歡以前那個她,在他面前,她幾乎無話不說,有很多話題聊,現在他需要找話題聊了,而他們的話題只能是畢亦瑤。
「你們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嗎?」倪樂卉問道。
顏子翌苦笑,說道:「我跟亦瑤的事情,想必我媽已經說了。」
逼著他娶畢亦瑤,媽恨不得弄得人盡皆知,逼著他對倪樂卉死心,在倪樂卉面前,媽更是絞盡腦汁,可惜,他的心,他連自己都控制不好,更別說媽了,再逼迫他也沒用,他的心就在倪樂卉身上,他愛的人就是倪樂卉,除了倪樂卉,他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這麼多年都沒愛上過,更別說再這麼短的時間內讓他愛上畢亦瑤。
他不可否認畢亦瑤很好,可是,他不愛她,他也沒辦法。
「呵呵,是說了。」倪樂卉笑呵呵的說道,她沒當真,她心裡清楚,齊宛海想要逼婚,除非學長同意,如果學長不同意,齊宛海逼婚也沒用,那晚,學長跟畢亦瑤那一夜,她明明眼睜睜看著進去的人是畢亦瑤,第二天出來的人卻是曉曉,他們都去上班了,還被叫回來,她就覺得奇怪,明明是畢亦瑤,怎麼會變成曉曉了呢?
「你覺得呢?」顏子翌問道。
「學長,這是你跟畢亦瑤的婚姻大事,不是我覺得怎麼樣就怎麼樣,而是你們覺得彼此若是合適,你們就在一起。」倪樂卉說道。
顏子翌苦澀一笑,他就是覺得不合適。「樂卉。」
「學長,我還有事,不陪你聊了,我去找我表哥了。」倪樂卉說道。
「那好。」顏子翌說道,目送倪樂卉走進顏丹彤的房間,顏子翌還久久不能回神。
不知過了多久,正在顏子翌想要回房的時候,一抹身影落入他視線內,顏子翌愣了一下,顏堯舜出現了多久,還有,這門什麼時候打開了,他居然沒注意到,注意力全在倪樂卉身上,忽略了身邊發生的事情。
「大哥。」顏子翌叫道,在顏堯舜凌厲的目光下,他有些無地自容,畢竟,倪樂卉現在是大哥的妻子,是他的大嫂,他還覬覦著自己的大嫂,他對樂卉的愛不輸給顏堯舜,讓他這麼拱手相讓,他真的很不甘心。
「你還知道我是你大哥。」顏堯舜冷眼看著顏子翌,冷聲諷刺道。
「大哥。」面對顏堯舜的諷刺,顏子翌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哼!」顏堯舜冷哼一聲,跟顏子翌多說一句,顏堯舜都覺得是在浪費口水,浪費時間。
「大哥。」見顏堯舜要關門,顏子翌急切的叫道。「大哥,我們聊聊。」
「對你,我無話可聊。」顏堯舜說道,一個覬覦他老婆的男人,他們能聊什麼,是他放棄,還是顏子翌放棄?
「大哥,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沒辦法,我真的很愛她。」顏子翌說道。
「你還想找揍嗎?」顏堯舜質問道,敢在他面前說愛樂卉,如果不是他扭傷了腰,如果不是怕樂卉擔心,他會再揍顏子翌一頓,上次揍他,他臉上的傷都沒好,現在又來打揍了。
「大哥。」顏子翌叫道。
「離她遠點。」顏堯舜警告道。
「我愛她。」顏子翌說道,第一次說出口,第二次就不怕了,第三次估計就成自然了。
「你的愛,她不稀罕。」顏堯舜話一落,砰的一聲狠狠的將門關上,隔絕了顏子翌的聲音。
「大哥。」顏子翌又叫了一聲,看著緊閉的門,抬手準備去敲,卻被人阻止了。
「表哥。」齊蕊兒站在顏子翌身後叫道。
顏子翌愣了一下,轉身看著身後齊蕊兒。「蕊兒。」
「表哥,我們到你房間說。」齊蕊兒說道。
「好。」顏子翌點頭同意。在顏子悠百般堅持下,孫煜只能帶著她去天台曬太陽,直到夕陽西下,傭人才上來問兩人,是把晚餐端上來,還是他們下去,在陽台上吹了半天的冷風,兩人決定去餐廳用晚餐。
住進孫家有段時間了,這是顏子悠第一次在餐廳用餐,還有孫煜陪,心情那叫個激動啊!
用完餐,傭人扶著孫煜,顏子悠跟在他們身後,回到他們的房間。「孫煜,要不要休息?」
「再坐一會兒。」孫煜拉著顏子悠來到沙發上,將她環抱在自己的懷中,緊緊地圈住,目光落在她的無名指上,眼底划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抿了抿唇,沒有多說什麼。
顏子悠感覺到孫煜的變化,抬起頭望著他,見他久久未反應,順著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無名指上,無名指上纏著創口貼,將鑽戒隱藏起,顏子悠反射性的將左手藏起來。「媽不高興,我只有這個辦法。」
孫夫人不喜歡見到她無名指上的戒指,這是她跟孫煜的結婚戒,戒指對她的意味著什麼,她又不想惹孫夫人生氣。
孫煜沉默,目光里卻多了一份渾濁的黯淡,很晦澀,大手有意無意的撫摸著她的長髮。
空氣突然變得稀薄,氣氛也變得壓抑。
「孫煜,以前的我很狠毒,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為什麼會喜歡上這樣的我?」顏子悠問道,低頭玩著他襯衫上的鈕扣。
「瞎說什麼呢?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善良的女人,最美麗的女人。」孫煜抱住她的手臂緊了緊,低眸看著她的頭頂,蛇蠍心腸的女人,用在她身上真的很合適。
顏子悠一愣,抬頭錯愕的望著孫煜。
「是嗎?」接著顏子悠又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挫敗的道:「你就別安慰我了,以前我的,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很清楚。」
孫煜擁著顏子悠站起身,揉搓著她的秀髮,冷聲道:「別亂想,去睡覺。」
「孫煜,我是你的老婆,我想聽你說真話。」顏子悠抬頭可憐兮兮的望著孫煜。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況且,我也不屑說謊,說謊很累,說了一個謊就要說第二個謊去圓第一個謊。」通常情況下,孫煜不屑說謊,除非有必要,但他都不會說第二個謊去圓第一個謊,非說不可時,他都選擇沉默,或是漠視。
顏子悠愣住了,小嘴微微張開,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人家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噝。」顏子悠倒吸口冷氣,抱著頭退開孫煜的懷抱。
「怎麼了?頭痛嗎?」孫煜見她痛苦的樣子,欲去察看她的頭,卻被顏子悠阻止,指著他的手,孫煜低頭,就見幾根頭髮在他手上,抱歉的看著顏子悠。「我不是故意的。」
「我理解,你要是故意的,就不會只扯幾根,而是像上次你母親那樣扯一縷下來。」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顏子悠捂住嘴,看著孫煜一瞬間黯淡下的面容,顏子悠無奈的說道:「別覺得愧疚,自古以來婆媳問題本來就相當嚴重。」
誰叫他有那麼一個母親呢!她有愛他,只能包容不待見她的婆婆。
「如果你同意,我們可以搬出去住。」孫煜說道。
「隔絕,培養不了感情,逃避,杜絕受到傷害,處理婆媳問題最低級的招術。」顏子悠話雖這麼說,心卻是暖暖的,她也恐懼跟那個婆婆相處,真是太有挑戰性了。
「走,我幫你洗澡,然後睡覺。」拒絕討論這個問題,孫煜拉著顏子悠的手,一瘸一拐的朝浴室走去。
「你腳上有傷,還是我幫你擦身體。」顏子悠說道。
「好,你先自己洗,洗好了再幫我擦身體,我去床上等你。」孫煜說道。
床上等你,多曖昧,好思遐想的話啊!
孫煜一瘸一拐的走出浴室,顏子悠硬是愣了幾秒,她也只是隨便說說,他居然一口答應。
洗完澡,顏子悠端著水盆,躊躇了幾秒,才打開浴室的門,他們是夫妻,丈夫受傷,當妻子的幫他擦身理所當然,顏子悠出來,卻不見孫煜的身影,他不是說在床上等她嗎?人呢?
顏子悠在房間裡找了一遍,又去樓下找,都沒找到孫煜,問傭人,傭人說孫煜出去了,顏子悠挑眉,出去了卻沒跟她說一聲。
顏子悠回到房間,準備給孫煜打電話,想了想,覺得不能打,萬一孫煜有重要事去處理了,她不能打擾他工作,顏堯舜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目光時不時的瞄向牆上的時鐘,零晨二點,孫煜腳上有傷,這麼晚都沒回來,顏子悠很擔憂。
咔嚓!顏子悠知道他回來了,扭亮床柜上的燈,坐起身,見劉俊逸扶著醉熏熏的孫煜,推開門進來。
「怎麼會喝酒?」顏子悠下床欲去幫劉俊逸扶著孫煜,卻被劉俊逸拒絕。
「你身體不方便,還是讓我來。」劉俊逸扶著孫煜越過顏子悠,跌跌撞撞朝床走去。
顏子悠低眸看著自己高隆起的肚子,的確不方便,她也沒冷眼旁觀,而是走到浴室,拿下一塊毛巾,打濕水,再擰乾,出來時已經見劉俊逸將孫煜安置在床上。「劉少,辛苦你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
劉俊逸是孫煜的朋友,這個朋友對孫煜來說很重要,顏子悠卻清楚的知道,劉俊逸不喜歡她。
劉俊逸將孫煜的鞋跟外套脫下,拉過被子為他蓋上。「煜就交給你了。」
「劉少。」顏子悠突然叫住她。
「還有什麼事?」劉俊逸停下腳步,轉過身問道。
「沒事,你回去吧。」顏子悠總覺得劉俊逸看她的眼神有些變化,什麼變化她也說不出來,貌似她沒招惹到劉俊逸,在他面前,她說話都很小心翼翼。
聽到平穩的呼吸聲,收回目光,坐在床邊,用濕帕輕輕地擦著孫煜的臉。
「別離開我,我愛你。」孫煜抓住顏子悠的手一拉,顏子悠重心不穩,整個人朝孫煜撲去。
「孫煜,小心傷到孩子。」顏子悠以為他醒了,抬頭映入眼帘里就是孫煜的睡容,那眉宇間掩飾不了的疲倦,顏子悠才知道他根本沒醒,人家說酒後吐真言,聽到孫煜說愛她,顏子悠的心還是像被小鹿撞了下。
「笨蛋,我也愛你。」捧著他的臉,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伸出手,刻畫著他剛毅的五官。
為了讓孫煜睡得更舒服些,顏子悠先幫他擦了身,再為他換上睡衣,一番下來,顏子悠已經累得汗流浹背,顏子悠擦了把汗,扶著肚子朝浴室走去,洗去一身的汗。
剛剛那個傭人去房間裡打電話。「畢小姐,總裁回來了。」
「醉了嗎?」畢雪問道。
「是,劉少扶總裁回房間的,看樣子醉得不輕。」傭人說道。
「你確定?」畢雪問道。
「確定,並且肯定。」傭人說道。
「做得很好,繼續監視,我不會虧待你。」畢雪說道。
「謝謝畢小姐。」通話結束,傭人將手機貼在胸前,喜憂參半,若是被總裁跟老夫人發現,她就死定了。
將床頭的燈擰暗了點,顏子悠揭開被子,剛準備上床睡覺,卻見被劉俊逸丟在沙發上的西服滑落在地,顏子悠想了想,還是扶著肚子,朝沙發走去,小心翼翼的彎腰撿起地上的西服,抖了幾下,一味刺鼻的香水味瞬間充實著顏子悠的鼻子,心猛然一震,拿著西服的手微微一抖,顏子悠扭頭看著躺在床上沉睡的人,強壓制著內心中呼之欲出的想法。
應酬,對應酬,工作上難免有必要的應酬,染上女人的香水味也實屬平常,可是,孫煜腳上有傷,帶傷應酬嗎?
是什麼樣的客人,需要孫煜帶傷應酬呢?
正在此時,一陣鈴聲響起,顏子悠又是一愣,目光驟然落到衣服口袋裡,鈴聲響個不停,大有你要是不接誓不罷休。
抬眸,見床上的人翻了個身,顏子悠怕鈴聲吵到孫煜,從衣服袋子裡摸出手機,按下了接聽鍵,還未開口,一道抱怨的聲傳來。「煜,怎麼現在才接電話,你不知道人家擔心你嗎?」
顏子悠眼前一陣眩暈,身子晃動一下,手上的手機差點沒拿住,這女人的聲音,她聽著耳熟,是誰呢?還親昵的叫他煜。
婚外情,三個字在顏子悠心裡敲響,隨即猛然搖頭,孫煜愛她,孫煜有多愛她,她心裡很清楚,她要相信孫煜。
這女人的聲音像是畢雪,對就是畢雪,她向乎可以肯定了,那個女人是畢雪,畢雪是孫煜的表妹,是她想太多了。可是……
想到在醫院畢雪對孫煜的依賴,還有媽提醒她的話。
對畢雪這個女人,除了知道她是孫煜的表妹,她就不得而知了,媽提醒過她,畢雪不像是孫煜的表妹,畢雪的身份可疑,不像是畢家女兒,為了不讓自己堵心,顏子悠並未向任何人調查畢雪,身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畢雪愛孫煜,應該是妹有情,郎無意,不然孫煜也不會娶自己。
「煜,你什麼時候離婚,你可要快點,我可以等,我肚子裡的孩子不能等,我不要我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你可要儘快離婚喔。」畢雪用嬌滴滴的聲音說道。
離婚、孩子,轟!顏子悠腦袋嗡嗡作響。
啪!手機從她手中滑落。
臉色瞬間煞白,身子搖搖欲墜,顏子悠跌坐在沙發上,離婚兩字在她腦海里迴響,還有畢雪說什麼孩子,畢雪懷孕了嗎?是她跟孫煜的孩子嗎?一連串的問題糾結著顏子悠,心裡盛滿了哀傷與悲切,心臟如撕裂一般疼痛不堪。
他背叛了他們的婚姻嗎?他真的要跟她離婚嗎?可他從來沒對她提過,甚至還表現出這麼愛她,難道他是在騙自己嗎?
姑且不管孫煜對她的愛是真是假,他若真跟自己離婚,她怎麼辦,肚子裡的寶寶怎麼辦?想到孩子,顏子悠低眸,看著自己高隆起的腹部,孩子不是孫煜的,他會在乎孩子嗎?
畢雪收起手機,站在陽台上,展開雙臂,感受清風拂過她的臉,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冷笑。「顏子悠,想跟我斗,想跟我搶男人,你還差得遠。」
這時,畢雪的手機再次響起,看了一眼手機上陌生亦熟悉的電話號碼,眼中閃過嫌惡,接起。
「畢小姐,我們的孩子……」
「閉嘴,給我記住,是我的孩子,不是我們的孩子,還有,你再敢給我打電話,小心我讓你永遠從T市消失。」說完,畢雪直接掛了電話,又擔心事情暴露,想了想,她撥通一組號碼。
顏子悠一直坐在沙發上胡思亂想,直到天亮,才想通,敲了敲自己的頭,笨蛋、笨蛋,她怎麼就糊塗的相信畢雪的話。
畢雪是什麼人,說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上次她就領教過,昨夜居然還為了她的一通電話,弄得自己一夜無眠,真是腦殘到家了。
「嗯。」孫煜覺得頭痛欲裂,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睜開眼睛,微微一愣,隨即坐起身,就見顏子悠坐在沙發上。「怎麼起這麼早?」
「呵呵,昨晚睡早了。」顏子悠嘴角扯出淡笑,蒼白的光線下卻是如此淒婉,她昨晚被畢雪的電話折騰得一夜無眠。
「再睡一會兒,對肚子裡的孩子有好處。」錯過了顏子悠臉上淒婉的表情,孫煜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已經被人換上睡衣,身上的酒味還是很濃,眉頭冷凝,起身一瘸一拐的朝浴室走去。
睡意擊來,顏子悠倒在沙發上,想小眯一會兒,不經意,餘光瞄見白襯衣上有一抹紅,顏子悠猛然一驚,睡意跑光光,坐起身,拿起沙發上昨晚被她從孫煜身上脫下來的襯衫,衣領上刺眼的紅,那一瞬間,顏子悠覺得從腳底板生出一股涼意,迅速的席捲全身,冷徹四肢百骸。
拿著襯衫的手微顫,昨晚幫他脫下時,居然沒有看到。
顏子悠見孫煜一瘸一拐從浴室走出來,將襯衫藏在身後,臉上擠出一抹笑。「孫煜,今天是禮拜天,你能不能陪我去外面買點寶寶用的東西。」
換衣服的手一頓,孫煜掃了一眼顏子悠高隆起來的肚子,冷漠的回絕。「今天公司有會議。」
「可今天是禮拜天。」顏子悠嘴角撐出一抹弧度,笑意卻是涼薄。
「重要會議。」孫煜黑眸狠眯起,眸光陰沉,冷洌的說道。
「喔。」顏子悠垮著雙肩,苦澀在心頭漫延,隨即仰起頭,臉上刻出一道僵硬的笑。「路上小心,工作別太辛苦,記得按時吃飯,還有,注意你腳上的傷。」
聽到顏子悠叮嚀的話,孫煜握住門把的手一僵,冷眸里泛起一絲詭異,轉頭看著她,平靜的吐出一句話。「子悠,把孩子打掉。」
孫煜隨口說說,這個孩子對他來說還有利用價值,他怎麼會讓她打掉孩子,他會這麼說,是想試探一下顏子悠。
「不。」顏子悠歇斯底里的吼了出來,秀眉緊蹙起來,美麗的眸子裡染上怒意,顫抖的雙手護住肚子,好似就怕孫煜衝上來要把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孫夫人對她所做的事情,她銘心刻骨。
見顏子悠激烈的反應,孫煜輕幽的揚起嘴角,高貴氣質中流露出一股冷厲的神色,故意問道:「子悠,如果讓你在孩子跟我之間做出選擇,你會選擇誰?」
「我……」顏子悠錯愕的望著孫煜,為什麼要讓她做如此殘酷的選擇,對孫煜,她是一種習慣,一個依賴,而對她肚子的孩子,那是種保護,以生命為代價的保護,孫煜答應過她,會視她的孩子如己出,怎麼突然變卦了?難道是因為畢雪那個女人。
「孫煜,別逼我。」顏子悠祈求道。
從顏子悠眼底流露出的神情,孫煜已經洞察一切,她眼神里散發著堅定的光芒,那表情有股母獅子保護小獅子的狠勁,孫煜有些得意,在她心裡,孩子真的比他更重要嗎?這對他來說是件了事。「子悠,我不逼你,只想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打掉這個孩子。」
「為什麼?孫煜,你答應過我。」這句話孫煜沒聽到,顏子悠望著緊閉的門,茫然了,也害怕了,她怕他跟自己離婚,更怕他傷害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肚子傳來一陣痛,顏子悠回過神,撫摸著肚子安撫道:「寶寶,別踢媽媽,你爸爸剛才只是在跟爸爸開玩笑,寶寶,你要相信,虎毒不食子,媽媽絕對不會讓你爸爸傷害你。」
顏子悠渾身無力,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快要塌陷了,這到底怎麼回事?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起了變化呢?
先是畢雪,現是孫煜,孫煜不是愛她嗎?離婚,打掉孩子……
顏子悠快要被逼瘋了,孫煜的態度那麼生硬,她害怕孫煜真讓她打掉孩子,快七個月了,她跟孩子有了感情,她是絕對不會同意打掉孩子。
這件事情,她要不要告訴媽,想到媽的脾氣,若是讓媽知道,媽肯定會把事情鬧大,肯定會逼著她跟孫煜離婚,她不想跟孫煜離婚,不敢告訴媽,她能告訴誰,她該怎麼做?
顏子悠痛苦的糾結著,也許是昨夜一夜無眠,也許是心累了,顏子悠居然睡著了。
車上,劉俊逸在車上等孫煜,見孫煜走出來,劉俊逸立刻下車,打開車門,扶著孫煜上車。
「真是的,你可以給李海打電話,幹嘛給我打,我又不是你的司機。」劉俊逸抱怨道,臉上的神情卻沒有一絲不悅。
「李海很忙。」孫煜說道。
「李海很忙,我就不忙嗎?」劉俊逸沒好氣的說道。
「廢話少說,快開車。」孫煜催促道,如果不是他的腳受傷了,他才不會勞駕劉俊逸。
「煜,你有沒有覺察到,顏子悠是你的克星,你在顏子悠面前,半點沒討到好處,反而讓自己傷上加傷。」劉俊逸說道。
「她傷我的身,我傷她的心,甚至是體無完膚。」孫煜說道,讓他不痛快的人,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吹吧。」劉俊逸才不相信,現在這個時候,孫煜只會對顏子悠百依百順,只會討好顏子悠,怎麼可能說顏子悠半句重話。
「我讓她打掉孩子。」孫煜說道。
「真的假的?」劉俊逸一臉的不敢相信。
「當然是真的。」孫煜說道。
「你終於想通了?」劉俊逸問道,真是難得,勸過孫煜很多次,孫煜不聽勸,非要一意孤行。
「我是故意試探她,並沒想過讓她真的打掉孩子,她肚子裡的孩子,對我來說有利用價值,時機到了,我還要以此為理由跟她離婚,逼著她淨身出戶。」孫煜說道。
劉俊逸默了,他已經入魔了,無藥可救了。
「況且,我現在還不能與顏家為敵。」孫煜又說道。
「從你決定利用顏子悠那一刻起,你就在與顏家對敵。」劉俊逸說道,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說道:「確切的說,應該是從你傷害丹彤的時候。」
「哼!」孫煜冷哼一聲,說道:「等我掌控了顏家,一切都不成問題了。」
「煜,你可別忘了,現在坐鎮顏家的是顏堯舜,那個男人有多強悍,不用我提醒你。」劉俊逸說道。
「對付顏堯舜是需要時間。」孫煜說道,如果不是顏堯舜,他早就得逞了。
「我擔心你傾盡一生,也贏不了顏堯舜。」劉俊逸說道。
「俊逸,你是我的朋友,你要相信我,別說這麼喪氣的話。」孫煜說道。
劉俊逸默了,專注的開車。
因為是周末,大家都不上班,溫智帆素來早起,今天他都睡懶睡了,顏丹彤也不願意醒來,顏堯舜跟倪樂卉也一樣,直到日上三竿,他們才從被窩裡爬出來。
顏堯舜先起,去衛生間洗漱,倪樂卉揉搓著惺忪的眼睛,來到衛生間,卻沒進去,而是站在門口,問道:「顏堯舜,今天不用上班,你有什麼安排?」
「聽你的。」顏堯舜在刷牙,口齒不清的說道。
「你想不想涵函?」倪樂卉問道。
「想。」顏堯舜點頭,倪樂卉這麼一說,他更想涵函了,更想見小傢伙了。
「我們去溫家接涵函,然後帶涵函去遊樂園玩。」倪樂卉說道。